解決完莫白的問題,裴淺不顧莫白在身後的呼喊,大搖大擺的走了。
不過,這一次她倒學乖了,爲了不再碰見下一個熟人,一離開莫白,立馬就帶上了人皮面具,就連蘇言也乖乖的起一張大叔般的面撈臉帶上。
此去邊境,段家大將軍正在領兵,這一路來說不定還會遇上更多的熟人,爲了保險起見,他們也只能小心一點了。
好在齊風只是個孩子,見過的人也只有莫白,別人並不知道他是誰,裴淺是比較放心的。
“淺姐,如果……他真的找到小青了,你真要跟他回京都?”蘇言猶豫了一會兒,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裴淺一笑,閒閒的遞他一眼,“你也犯傻了,糊弄人的你也信?”
“那小青怎麼辦?”
“我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我怕到時候找不到小青,正好小白要去找裴清,何不趁此叫他先好好照顧小青,等我們找到了韓美人,你們想啊,與韓美人的武功,要從小白身上拿回小青,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吧?”
蘇言恍然,“原來你只是‘借刀搶蛇’。”他忽然又有些同情起莫白來,可以想像,他整天小心翼翼的照顧着阿風的寶貝小青,期盼着他們回去找他,突然某一天,小青不見了……
呃,他恐怕想找也找不回來了吧?
這樣一來,小青的問題也解決了,他們還可以繼續逍遙法外,何樂而不爲?
齊風眼睛亮亮的,看着裴淺隱約有些崇拜,“娘,你真奸詐。”
“去,這叫睿智。”裴淺白了他一眼,“小孩子不懂說話,可不要亂用成語。”
“是狡猾吧。”蘇言眼眸含笑,俊美的臉上有一絲笑意。
夜空黑暗,清冷的月牙散着微弱的光芒,裴淺一聲輕輕的嘆息,“但願,別再遇見爲好。”
此時,邊境。
這裡要塞中的邊境城市,前方是一望無際的戈壁沙漠,軍營帳篷被重重的沙層掩蓋着,風沙彌漫。
遠方一輪紅日隱沒在天際,將半邊天渲染成絢爛的紅色,整片天地顯得異樣的枯燥。
大漠,孤煙,戈壁,空氣中風沙層中夾雜着濃重的血腥味,黃沙之下,多少忠骨喪魂埋葬其中,這裡的空氣,都是帶着血的味道的。
“報——”
將軍大帳中,裴元剛正在地勢圖前仔細觀察,琢磨着戰術,帳篷外,一聲嘹亮的喊聲傳進軍帳裡,裴元剛從地勢圖裡擡起頭來,沉聲道:“進來。”
副將一身鎧甲,快步走了進來,手中呈這一封信,“大將軍,境內密報。”
“哦?”裴元剛接過,看了一眼那一層厚厚的蠟層,深邃的眸中有幾分深思,信封上赫然寫着‘辰王親啓’。
軍中有軍中的規矩,密信都需要經過重重上報,才能遞交在大將軍手中,除非是十萬火急的加急情報,纔可以直接上交。
而此時辰王卻不在軍營中,因此這纔將信轉到了裴元剛的手中。
裴元剛站起身來,沉聲道:“本將去一趟城裡。”
要塞城離軍營大隊並不遠,辰王殿下之前受到敵軍暗襲受了傷,在裴元剛的堅持下,這纔回到要塞城中養傷,因此軍營也逐漸將議事廳轉移到了要塞城中。
裴元剛策馬回去,不過一刻鐘的時間,便到了軍督府中。
“參見大將軍。”軍督府管家一見裴元剛,立即行禮。
“嗯,殿下呢?”裴元剛淡淡的應了一聲。
“回大將軍,殿下在議事廳跟幾位將軍議事。”
得到答案的裴元剛不再言語,大步朝議事廳走去。
議事廳裡,瀰漫着濃濃的低氣壓,一身黑色勁裝的御雲辰站在桌邊,面容俊冷,劍眉刻着濃濃的寒意。
他站着,另外幾位將軍自然不敢坐着,冒着冷汗直挺挺的陪他站,後背溼涼。
小小的議事廳沉默得不像話,所有人都大氣不敢出一般。
據說這位辰王殿下脾氣不太好,還性情多變,一言不合惹怒了他,那下場……都很慘烈的。
平時都是大將軍跟這位辰王殿下議事,之後再由大將軍轉告他們,但這會大將軍在軍營中,只剩下他們這羣人在這裡大氣不敢出。
這是份口差事啊。幾位將軍在心中抱怨,你大將軍是辰王殿下的岳父,自然是不怕他了,可他們不是啊,派他們來跟辰王商議軍情,豈不是要他們老命嗎?
“嗯?”沉浸半響的議事廳終於響起一個冷冷淡淡的音調,那雙如黑洞一般能吞噬人靈魂的眸子在幾位將軍身上轉了一圈,御雲辰淡漠的張開了削薄的脣鋒,“幾位將軍都沒有建議?”
衆人面面相視一眼,冷汗直冒。不是沒有建議,而是就算有建議,被那冷冷的眸子掃了一眼,也變成沒有建議了,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御雲辰微微眯了眯眼,嗤之以鼻,“如你們這般,仗還未打便已經敗了,御風王朝有你們何用?”
將軍們老臉一紅,低下了頭,“爾等慚愧。”
御雲辰卻是不再言語,冷冽的眸子似擡非擡,議事廳又陷入詭異的沉默中。
“殿下,大將軍來了。”門外傳來一道聲音,頓時讓屋裡的幾位將軍爲之一振,狠狠的鬆了口氣,千呼萬喚的大將軍終於來了!
“請他進來。”御雲辰不曾擡眼,冷漠的吩咐。
議事廳門被打開,裴元剛走了進來,“殿下今日身體可好些?”
御雲辰額首,微不可聞的‘嗯’了一聲,“有勞大將軍費心,本王無礙。”
裴元剛將懷中的密信拿了出來,呈交上去給御雲辰,沉聲道:“殿下,這是境內加急密信,老夫在想,是不是京都出了什麼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