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看着香囊,害怕地說道:“這可是殺人啊!不行不行,我不能這麼做。”
“嫂嫂,你可知,每年在宮裡死去的女人,有多少?”上官冶爾見五公主一副驚慌的樣子,便湊近了一些,繼續說道,“那些大臣爲了討好王兄,每年都會送很多女人進宮。她們中的大多數,都悄無聲息地死了,你覺得是爲什麼呢?”
五公主看了一眼香囊,吃驚地捂住了嘴。
“能在後宮爭鬥中活下來的女人,沒有哪一個的手是乾淨的。嫂嫂若是想坐穩王后的寶座,有些事情,還是提前適應起來得好。”上官冶爾冷冷地說道。
“可是……這是父皇的意思,跟那狀元郎無關,若因此置他於死地,實在是有些……”五公主猶豫着說道。
“嫂嫂,你不要忘了,若他執意不肯娶你,相信皇上也不會勉強。現在,能讓皇上改變主意的,除了王兄之外,就只有他了。”上官冶爾冷靜地說道,“不如,你去求求他?若他肯去皇上面前推了這門親事,大家便皆大歡喜。若他不肯,那……他死得也不算冤。”
五公主一想有理,便收下了香囊。
“嫂嫂,這毒藥製作起來極爲繁瑣,其中的一味藥極其難得,是以十年才能做出一顆。這顆是王兄離開時給我的,讓我用來防身,整個北境只有這一顆。用的時候,可要謹慎啊!”上官冶爾見五公主起身要走,不放心地囑咐道。
“萱兒明白,多謝公主。”五公主謝過上官冶爾,便匆匆回宮了。
次日,許翰文正在忙着收拾新購的宅子,下人忽然送來一封信件,說是有人偷偷送來的。
許翰文展開一看,只見上面用娟秀的字體寫着:“丑時三刻,霧海茶館,不見不散。”底下的落款,是一個“萱”字。
許翰文輕笑一聲,看來這個五公主,沒能求動皇上收回成命,這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來了。也罷,自己且去會會她,當日她在大殿上如此胡鬧,自己本就已經不想娶她了,現在,是時候好好想想如何利用公主和皇帝對自己的愧疚,爲自己多謀點好處了。
待時辰差不多了,許翰文便換了身精神的衣服,出門赴約。
剛走到門口,一個衣着素雅的青年便攔住了他:“不知公子可是新科狀元許翰文?”
“正是在下。不知公子有何貴幹?”許翰文禮貌地說道。
“不知許大人可還記得,寧縣方家?”青年客氣地問道。
“自是記得的,當日我進京赴考,因盤纏被偷,只能借宿民家。幸得方員外好心收留,還送我盤纏,讓我得以順利進京赴考,此恩此德,翰文沒齒難忘。”許翰文感激地說道。
青年神情悲傷,低聲說道:“在下姓寧名建,方家小姐方婷兒,乃是在下未過門的妻子。”
“原來是寧兄,不知來京城找翰文,所謂何事?”許翰文略帶疑惑地問道。
“實不相瞞,寧建此次進京,是爲了尋找當日在方府借宿的舉子。那日除了許大人之外,還有一位徽縣來的李崇德,不知許大人可知他在何處?”寧建有些熱切地望着許翰文。
“我二人離開方府之後,便各自趕路了,翰文未曾再見過他。”許翰文估摸着時辰快到了,想着讓公主久等不太好,便客氣地說道,“不如這樣,寧兄這幾日就住在我府上,我託同僚幫忙打聽一下,若找到了,就及時告知寧兄,可好?”
“如此,就麻煩許大人了。”寧建恭敬地說道。
“無妨。翰文正要出門,晚上再跟寧兄好好聊聊。”許翰文說完,便匆匆離開了。
剛進霧海茶館,便有人迎上來,將許翰文請進了樓上的雅間。
“五公主,不知急着找翰文,有何要事?”許翰文禮貌地問道。
“許狀元請坐,實不相瞞,萱兒此次前來,是爲了賜婚一事。”五公主神色憂傷地說道。
許翰文禮貌地坐下後,無奈地說道:“此事翰文也去找過皇上,五公主既然已經有了心上人,在下也不便橫刀奪愛。只是,皇上似乎認定了這門親事,不肯鬆口啊。”
五公主紅了眼眶,哀求着說道:“萱兒在乾寧宮外跪了一夜,父皇都不肯見我。這事,恐怕只能勞煩許狀元了。”
許翰文皺着眉說道:“並非翰文不願幫忙,只是三番兩次推辭皇上的好意,只怕皇上因此厭惡翰文啊,還望公主體諒。”
五公主楚楚可憐地望着許翰文,帶着哭腔說道:“我也知道有些強人所難,但如今實在是走投無路了,還望許狀元感念萱兒一片癡情,能幫幫萱兒,相信許狀元也不想娶一個心中想着他人的妻子吧?”
許翰文看着哭得傷心的五公主,心下不忍,嘆了口氣說道:“罷了罷了,在下明日去見皇上,就說今日在街上遇見故友,對其妹妹一見鍾情,請皇上成全。正巧在下確實有一故友在京城,前幾日正說要將妹妹許配給我。五公主覺得可好?”
王若萱破涕爲笑道:“如此甚好!此番確實有些強人所難,大恩大德,萱兒沒齒難忘。日後若有萱兒能幫忙的地方,必當義不容辭!”
許翰文笑着說道:“公主言重了,成人之美,本就是君子處世之道,五公主不必放在心上。”
王若萱起身行了一禮道:“那萱兒就回宮靜候佳音了。”
許翰文待五公主走了之後,又坐了一會,估摸着公主應該已經走遠了,便出了茶館往家中走去。
行至巷子口,忽被人從身後拍了拍肩。
“請問,可是當日同在方府借宿的許兄?”來人笑着問道,正是那日一起借宿的李崇德。
“原來是李兄啊!幸會幸會!走走走,一起到我府上喝一杯。”許翰文熱情地說道。
李崇德落榜多日,帶來的盤纏已經悉數花完了,那日見狀元遊街,發現狀元正是跟自己一同借宿的舉子,便動了心思,想着當個幕僚也好。今日打聽到狀元郎購置了這裡的宅子,便過來候着了,沒想到真讓他等着了!見許狀元如此熱情,便笑着跟許狀元一起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