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瑜心中暗驚,若不是蒙珏提醒,自己都沒有想到這一點!因着上官冶爾和自家哥哥的事情,便對她放鬆了警惕,忘記了她之前是北境王安插在睿王府的奸細。
上官冶爾略帶倔強地說道:“那你要怎樣才能相信我?要麼給我喂點毒藥,過幾日不給解藥就會毒發身亡的那種。”
蒙珏輕笑一聲道:“那種,只有話本子裡纔有,萬枯谷裡怕是沒有。”
“那你要怎麼樣!”上官冶爾有些氣惱地說道。
“我要你教展風吹那個曲子,一路南下,你不得跟除了我們之外的人有任何聯繫。”蒙珏鎮定地說道。
“這有何難,本來每到一處就要吹曲子的,這樣才能讓無影衛聽見,如今不用自己吹了,反而輕鬆。”上官冶爾無所謂地說道,“只是這笛子只有一根,怎麼教?”
“你將笛子交給展風即可,他會依樣做一支新的。”蒙珏不緊不慢地說道。
上官冶爾大方地把笛子交給了展風。
“既然如此,我們就快些上路吧。”梓瑜有些擔心朱景鴻,着急南下,“那些禁軍恐怕不能全部帶走,帶上幾個日常護衛就行,若真有埋伏,靠這些人,也護不住我們。”
蒙珏點了點頭道:“王妃言之有理,此次就帶十人前去。明日準備準備,和外祖道別後,後日便上路吧。”
梓瑜點頭應下,拉着王若知回去收拾行李去了。
大樂邊境,雁歸城
“啓稟王上,李墨和朱景鴻已經到達冬寧城,估計馬上就會開戰。”上官雲澤身邊的侍衛——雲一稟報道。
“嘖,來得可真快。”上官雲澤略帶不滿地說道,“那席文啓,可有好好招待?”
“回王上,已經在黑布籠子裡關了五天五夜了,每日只給水和一碗稀飯,據說已經很多天沒有吱聲了,只能根據一些響動來確定是不是還活着。”雲一平靜地說道。
“走,帶本王去看看那席指揮使吧。”上官雲澤站起身,冷笑着說道。
“王上……還是不要了吧,那席文啓已經五天沒出籠子了,屎尿都拉在一起,味道怕是不好聞。”雲一有些爲難地說道。
“無妨,本王就當去看了一隻狗。”上官雲澤說完,便大步向外走去。
牢房角落裡,一塊厚厚的黑布罩着一個三尺見方的小籠子,籠子裡傳來陣陣惡臭味。
“參見王上!”兩個獄卒見北境王來了,十分恭敬地起身行禮。
“可有好好招待指揮使大人啊?”上官雲澤遠遠地就聞到了味道,微微皺了皺眉頭。
“回王上,都按吩咐好生招待着呢。”獄卒諂媚地說道。
“去把黑布掀開吧。”北境王有些不耐地說道。
獄卒掀開黑布,只見一個身帶血污的中年男子,正靠在籠子的一角上睡覺,另一角上隱約能看到一些糞便,但情況似乎沒有想象中那麼糟糕。
獄卒見席文啓在睡覺,便十分粗暴地拿了跟棍子捅了捅他,喊道:“醒醒!醒醒!”
席文啓其實自上官雲澤進來便醒了,只是爲了落他的面子,才故意裝睡,如今被人用棍子捅了,再不醒就不合適了。
“北境的瘋狗都這麼沒禮貌嗎?”席文啓瞥了一眼獄卒,繼續闔眼睡覺。
“席大人果然厲害,在如此環境下還能睡得着。”上官雲澤捂着鼻子,陰陽怪氣地說道。
席文啓閉着眼睛,並不理會。
上官雲澤也不氣惱,斯條慢理地說道:“大樂,派了新的徵北將軍前來。只不過,你大樂似乎人才凋零啊,居然派兩個沒有大戰經驗的人來當將軍,看來這北方五城裡,剩下的兩座你們也想送給本王了。”
席文啓聞言,睜開了眼睛,輕蔑地說道:“我大樂人才濟濟,皇上定是覺得兩個年輕人即可將你北境打得屁滾尿流。哈哈哈,上官雲澤,若不是你使陰招,我又怎麼會淪爲階下囚!”
北境王笑着說道:“席指揮使,你這可就說得不對了,俗話說,兵不厭詐,是你掉以輕心了,怎麼可以說我使陰招呢。”
“你!”席文啓瞪着上官雲澤恨恨地說道:“你就等着被打回天歌城吧。”
上官雲澤哈哈一笑,便轉身離去,走到門口,忽然扭頭說道:“聽說新任的徵北將軍叫李墨,席指揮使應該認識吧。”說完便揚長而去了。
獄卒重新蓋上了黑布,不再搭理席文啓,但席指揮使心中,卻暗暗擔心起來。李墨是徵西將軍李甫的兒子。當年自己還是徵西將軍的時候,李甫是自己的副將,兩人一起守了西方邊境好多年,那李墨更是自己看着長大的。依着上官雲澤卑鄙的性格,怕是不會那麼光明正大地和大樂開戰,李墨不知道能不能識破北境王的詭計!
冬寧城內
“末將參加二位將軍!”一個清秀的青年上前見禮道。
“免禮,你叫什麼?”李墨一邊打量着屋內的情況,一邊問道。
“末將寧歸,任參將一職。”青年利落地答道。
“寧參將,沈副將可有醒來?”李墨繼續問道,離京之前,北軍的大致情況他已經基本瞭解了,之前的戰役中,因爲被奸細出賣,導致北境王的軍隊如入無人之境,不僅斬殺了徵北將軍,還俘虜了鎮北指揮使,連副將沈落都重傷昏迷。只是,那奸細至今沒有抓到,讓人心中有些不安啊。
“回將軍,還未醒來。”寧歸答道。
“目前形勢如何?”朱景鴻見李墨陷入了沉思,便接嘴問道。
“回朱副將,北境王已經攻下落霞、飛沙、雁歸三城,如今北境大軍駐紮在雁歸城中,已有三日未來侵擾了。”寧歸如實稟報道。
“可有席指揮使的消息?”朱景鴻繼續問道。
“只知席指揮使被關押在雁歸城的大牢裡,其他一無所知。”寧歸回稟道。
“你先退下吧,若有情況,隨時來報。”朱景鴻揮手讓寧歸退下了。
“李將軍可是在擔心席指揮使?”朱景鴻見李墨一直緊鎖着眉頭,便溫聲問道。
李墨嘆了口氣道:“席指揮使從小看着我長大,對於我來說,就如父親一般。如今他已被虜去了五日,怎能叫我不擔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