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我自會一力承擔,王爺無須替我擔責。”朱景鴻有些生硬地說道。
“哎呀,大舅哥,都是一家人,客氣什麼。”王若知揮了揮手說道,“聽說皇帝哥哥御駕親征也不是很順利,估計沒心思管這裡。過幾天再把人抓回來就好了。”
朱景鴻沉聲說道:“錯了就是錯了,軍令如山,豈能兒戲。”
王若知擡手敲了敲朱景鴻的腦袋,說道:“你這裡是榆木做的吧?你愛報就報,記得寫上是本王答應上官雲澤的。”
朱景鴻感激地看着自家妹夫,突然下跪道:“臣朱景鴻謝過王爺。”
王若知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好了好了,打了一天仗了,我要去給小瑜兒做飯了。”說完,便匆匆走了。
朱景鴻留在戰場,指揮手下將北境士兵用繩連在一起,以防有人趁亂逃跑。
回了駐地,王若知摸到廚房給王妃做飯,順便叫了衛三替自己打下手。
“王爺,您跟王妃怎麼來了,我哥……皇兄,可好?”衛三有些擔憂地問道。
“放心吧,且死不了呢。這次回萬枯谷,你二舅好像研製了一種新解藥,雖然依舊不能解毒,但至少可以多活幾個月。”王若知一邊炒菜,一邊說道。
“只有……幾個月嗎?”衛三有些落寞地問道。自從相認之後,蒙珏就時時教衛三一些治國理政、爲人處世的道理,衛三能成長地這麼快,除了他本身過目不忘、學習能力很強之外,蒙珏的悉心教導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聽你二舅說,有一種解毒神藥,叫曼陀羅果,能解百毒,但這種果子,只在古籍上有記載。傳說,在萬枯谷的正中,百花百草皆枯萎,只有曼陀羅能開花結果。果實晶瑩剔透,入口即化。”王若知隨口說道。
“萬枯谷的正中?”衛三的充滿希冀地看着王若知。
“對。但從來沒有人到過那裡,往中心去的話,除了瘴氣之外,還有蛇蟲鼠蟻,都是劇毒之物。而且中心是一座浮島,周圍是大片的沼澤,稍不留神,就會命喪當場。”王若知轉述着自己聽到的訊息。
衛三暗暗下了決心,待戰事了結之後,定要替哥哥把那曼陀羅果摘回來。
王若知瞥了衛三一眼,道:“放棄吧,你二舅試了這麼多年,都沒能進去,別說到浮島了,連那沼澤都沒見到,還折了好幾個弟子在裡面。”
衛三憂傷地閉了閉眼,說道:“那畢竟是哥哥的命啊。”
王若知低低地說了句:“蒙珏似乎打算自己去。”
“自己去?哥哥那身子骨,能自己去嗎?”衛三不放心地說道。
“最近堅持服藥,氣色好了不少,我們離開之前,他已經可以自己到處走動了。等戰事結束之後,他便打算去萬枯谷,反正橫豎是個死,進了裡面,好歹有活命的希望。”王若知嘆着氣說道,“好了,就在我和小瑜兒的房裡吃吧,你去叫小南,我端着菜過去。”
衛三有些沉重地去叫小南吃飯,小南見他一臉落寞,有些擔心地問道:“怎麼了?”
“沒事,爲哥哥的事擔心。”衛三低聲說道。
“是太子殿下要去萬枯谷的事情嗎?我聽梓瑜說了,雖然不忍心,但也是無可奈何啊。”小南嘆了口氣說道。
衛三揉了揉眼睛,呼了口氣,說道:“對!打起精神!要相信哥哥。”
小南握了握衛三的手,贊同地點了點頭。
吃飯時,王若知本以爲梓瑜會數落自己用俘虜交換上官冶爾的事,誰知梓瑜竟一直不說話,還頻頻給王若知夾菜,搞得他有些不自在,最後終於沒忍住,自己先招認了:“呃……我用一萬八千名俘虜,交換了上官冶爾。”
梓瑜面色不變,說了句“我知道”,便繼續吃飯。
“你不怪我嗎?據說會被革職查辦。”王若知好奇地問道。
“換了是我,也會這麼做的。”梓瑜平靜地說道,“俘虜可以再抓,嫂子只有一個啊。”
“知我者,小瑜兒也。”王若知哈哈大笑道,“咱們像不像話本子裡的昏君,爲了博朱景鴻一笑,連俘虜都不要了?”
衛三在內心默默翻了個白眼,說道:“王爺,昏君都是爲了美色誤國,沒見過爲了討好大舅子的。而且,那些之乎者也,您用着,總覺得怪怪的。”
“不許你家王爺有點文化麼?那些公子哥都這樣說話,可受歡迎了。”王若知不服氣地說道。
“你要受歡迎做什麼?”梓瑜眯着眼問道。
王若知的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話本子裡女主吃醋的橋段,男主有些及時反應,安全過關;有些反應不當,便就此殞命。
在那短短的一個呼吸之間,王若知忽然覺得自己的大腦從未如果清晰過!爲了繼續活命,王若知參照着話本子的說法,複述道:“當她們圍着我的時候,我就可以說,我已經有媳婦了。這樣就能看到她們失望而歸的樣子啦。”
衛三和小南默默在心中豎起了大拇指,這求生能力,實在是太強了!
梓瑜默默嘆了口氣,以前覺得這夫君缺心眼不好,讓他多看多學。現在學會很多,自己又總覺得他太圓滑,還真是患得患失啊。
“無妨,我不是要怪你,以後遵從本心就好,不要學話本子。”梓瑜有些疲憊地說道。
王若知一聽不用再學話本子了,開心地點了點頭:“哈,真是太好啦,那些話真的好肉麻,有時候我都覺得受不了,不知道怎麼那麼多人愛看。”
衛三和小南決定默默吃飯,不蹚這趟渾水。
四人剛吃完飯,便有士兵前來稟報:“啓稟王爺,已經有北境士兵開始恢復知覺了。”
“這麼快?二舅不是說要十二個時辰嗎?”衛三有些吃驚地說道。
“你那二舅啥時候靠譜過。”王若知不甚在意地說完,便隨着那士兵去了戰場。
及至戰場,只見已經有三分之一的士兵開始坐起身來,若不是都用繩子連在了一起,此刻恐怕已經有人開始逃跑了。
“是不是可以通知北境王,來交換俘虜了?”王若知走到朱景鴻身邊,試探着問道。
朱景鴻沉聲說道:“已經通知了。”
王若知心中失笑,果然,在擔心媳婦這一點上,大舅哥完全繼承了朱丞相的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