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見他立刻冷了下來,解釋道:“你當衆讓女王顏面無存,目地是什麼?”
他就是要讓她氣,知道他不會臣服,最好厭倦他,不要再讓他吃那些藥丸,可是有些事情他怎麼對琳琅說?
以前,他是怕琳琅會譏諷他,而現在,他不想她因此瞧不起自己。
琳琅見他不回答,以爲他知道自己說的意思,好言相勸道:“我知道王爺不想被個女人指揮,很丟臉,雖然我不清楚內幕究竟怎樣,但是你終究是因爲他們父女,失去了做皇帝的機會,所以你心有不甘,可是你在言語上佔了再多上風又怎麼樣呢?只會讓女王不高興,雖然都是王爺,她能借皇上的名義來對付你,真要撕破了臉,你想想當初那些隨你一起進京的侍衛們死的是不是很慘很無辜?她也許不好對付你,但是對付你身邊的人是輕而易舉的,王爺難道就不會心疼他們?”
“雖然很多事情你有理,可是這樣象孩子一樣鬥氣,只會讓那些大臣們看不起你,覺得你幼稚,時間長了,真以爲你是一塊朽木,你真有什麼雄心壯志,將來也沒人信你,沒人幫你了。”
琳琅說的話的確有理,可是獨孤玦被她點穿,卻不想承認。
“你是怕本王惹惱了權淑珍,你會受到牽連?”他譏諷道。
“王爺,城門失火殃及魚池,這點我深有體會。我以前要不是那麼隨性,總想着與王爺彆扭,怎麼會連累巧慧和榮兒呢?而且現在我與王爺能這樣好生生的說話,難道你不覺得很舒服嗎?”琳琅誠懇地說。
“你是想本王念在你的好,把解藥給她們兩個?”獨孤玦有點不高興。
琳琅本來是有這個意思,但是一看獨孤玦這意思是不可能現在就成全她,忙矢口否認:“反正她們死不了,隨便你吧。我說了我該說的話,聽不聽就是王爺的事了。”
“本王會考慮你的話,假如你不再想着逃跑,不再與人勾勾搭搭,本王哪天高興了,就把解藥給她們了。至於女王,你去問問,她是不是願意放過本王?而不是要本王放過她。”
“要她放過你?什麼意思?每次不都是你先對她不善,她因爲對你傷了這條腿,心有愧疚,才一再容忍的嗎?”琳琅聽不懂了。
獨孤玦漠然一笑:“算了,你不必懂這些。”
獨孤玦梳理穿戴完畢,只見一臉棱角分明的冷峻,烏黑深邃的眼眸恍如看不到底的深潭,濃密的眉,英挺的鼻,紅潤的脣,無一不美,美的高貴優雅,透着幾分淡漠與孤傲。
他頭戴鏤空雕花金冠束髮,一身玄色金鱗蟒袍,領口袖口都滾了流雲紋樣,腰間寬邊祥雲錦帶,上掛碧綠龍紋腰佩,一派王者之風盡顯無疑。
琳琅暗暗嚥了口唾沫,見他就要出門,忙上前,攔在前面,她還有件最最重要的事情沒有說啊。
獨孤玦打量她一眼,從昨晚到今天,她的表現,出乎他的意料,令他格外的稱心滿意。
看到獨孤玦詢問的眼神,琳琅低聲道:“王爺,你沒忘答應我的事情吧?”
“什麼事情?”獨孤玦還真一下想不起來。
不過,他猜琳琅大約又是想要回那些財產,就算她再討他的歡心,他也沒打算把那些東西還給她。
爲她逃跑準備資金?他纔沒那麼笨。
不過,假如琳琅喜歡什麼東西,大不了,他幫他付賬就是。
琳琅一看獨孤玦真忘了,又賠笑,試探着提醒道:“就是你說會考慮讓我能自由出入王府去逛街的事情啊。”
這麼一提醒,獨孤玦想起來了,他的確答應琳琅,如果審問的事情辦的他滿意,他就會考慮這事,可是他當時壓根就沒想到琳琅還真能幫上忙,而且結果不錯。
不過,要讓琳琅能自由出入,豈不是又提供了讓她逃走的便利條件?
因此,獨孤玦臉上浮起個大灰狼般,叫琳琅看了心慌的笑,很是無賴地反問:“不錯,本王是說過會考慮,但是本王有說什麼時候答覆你了嗎?”
琳琅的眼珠轉了一圈又一圈,獨孤玦的確沒有說明什麼時候答覆,可是這還需要說嗎?難道不知道她很急,一下都等不了?
獨孤玦分明是在刁難,不想兌現承諾。
琳琅癟癟嘴,嚐到了與獨孤玦和睦相處的甜頭,她也不想輕易再惹怒獨孤玦,讓一切功虧一簣。
獨孤玦走了幾步,忽然站住,看看外面一片晴空萬里無雲,說到:“不過,本王今日心情不錯,看在昨晚與今早你表現不錯,沒有給本王丟臉,那麼就允了。”
懷疑,驚喜,不相信,琳琅臉上各種表情就像蓮花節那晚絢爛的煙花一樣次第開放,精彩絕倫。
“真的嗎?你答應我能自由出入王府?”
獨孤玦的心裡也像有煙花般綻放,點頭:“是。”
琳琅跳起來,開朗的大笑,那笑意如同漣漪,盪漾到獨孤玦的臉上,他混然不覺,此時他臉上的笑意寬厚溫柔。
不過,很快,獨孤玦笑意一收道:“不過——”
琳琅正高興的要爲獨孤玦開門,以爲他要反悔,心裡一急,腦袋咚地一聲撞上了門,一邊揉着頭,一邊氣急敗壞道:“王爺,你可不能反悔,以後誰還信你啊。”
“本王說了要反悔?”獨孤玦故意說一半留一半。
琳琅果然又樂了,拍拍獨孤玦的肩膀:“我就說王爺是個爽快人,不屑於和我這種小女人計較的啦。”
“你不用如此拍本王的馬屁,本王說的是答應你在王府的三個院落裡可要自由出入,至於出王府大門——每個月許你出去一天。”獨孤玦這一句,馬上又換來了琳琅的苦臉。
“一天啊?太少了吧。你看我來了以後,京城都沒有怎麼逛過,東南西北都沒分清楚呢,一天還不夠我把地方認熟的。”
“嫌少?那就算了。”
“算了?是什麼意思?啊——你不是說一天都不給吧?是不是太狠了點?”
“其實,本王也不是不能讓你多出去一點,不過,那要看情況。”獨孤玦猶如張開嘴的大灰狼,看着琳琅如同純真的小白兔一樣乖乖地走入他的圈套。
果然,琳琅見還有得商量,一下抱住他的手臂,撒嬌地搖晃道:“是什麼情況嗎?”
“如果是本王有興趣上街去,你想跟着,也可以。”
“我跟着你出去?出去以後,你走你的我玩我?哈哈,這樣也不錯。”琳琅馬上琢磨怎麼能慫恿以後獨孤玦多多出府運動。
“是你跟着本王,寸步不離。”獨孤玦馬上糾正琳琅。
“寸步不離?”這是什麼條件哦,難道說,她去找顧子墨卿卿我我,旁邊還要帶着這麼個“親夫”觀看?
“不願意就算了,本王還嫌帶着你累贅。”獨孤玦一看琳琅,那是什麼表情?別當他不知道,她出去,不就想紅杏出牆?
他要看着她,就是不要她有紅杏出牆的機會,獨孤玦給自己的理由是,這不是因爲喜歡,而是他的王妃,哪怕只是名義上的,琳琅也得老老實實的做好表面文章,尤其是那個長的象女人的顧子墨,琳琅居然敢拿他們兩人的容貌相比,真是氣死他了,那個男人有哪一點比得上他?
“不不不,王爺,我是說,難道說你上茅房我也跟着?”琳琅心想,等他不注意開溜就是了,眼中不覺興奮。
獨孤玦一瞥她,鎮定自若道:“你願意,本王也不介意。本王要隨時能看到你就行,只要本王找不到你,今天說的這些全部作廢。”
獨孤玦,你個變態啊,還真要我參觀你拉屎?
隨時看見她,那不就說,她要離開一會單獨行動都不行?
琳琅想想,好在還有一天是自己出府的自由日,這些就都當是白撿的,有何不可?就算出去轉轉,也比天天困在王府裡強。
“那就不必了,我在門外等,給王爺放哨好了,保證不跑走。”
“那就這樣,本王出府的時候,自然會派人去通知你,要是你不能隨傳隨到,別怪本王不等,也就再沒有下次。你出府那天,本王委屈點,就跟你。”
獨孤玦看着琳琅一臉疑惑的在盤算,忍了笑意,闊步走出了屋子。
不對啊?琳琅一開始覺得自己佔了點小便宜,怎麼算來算去都好像不對勁。
她跟着獨孤玦和獨孤玦跟着她有區別嗎?不都得聽獨孤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