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王妃,老袁是個粗人,但是這事我看也不成。你這邊跟老袁說的好好的,回頭獨孤玦不認,老袁還能跟你計較?別人還不都笑我老袁跟個娘們似地。”
琳琅見袁倉表面推諉,目光中卻是蠢蠢欲動,心知自己的計劃成功了一半,再加把油,給他一顆定心丸就成。
“袁將軍有所不知,不過,這件事情,本王妃可知對你一個人說,千萬不要告訴別人。”琳琅故作神秘,低聲道:“別看王爺在人前威風八面,其實他可聽本王妃的話。”
懼內?
這種事情,袁倉也見過,人前趾高氣揚的朝廷大臣,回去被河東獅拎着耳朵咆哮,也不是沒有的事情,難不成獨孤玦人前大丈夫,私下與王妃相處也俯首聽命?
想到剛纔獨孤玦一臉的冷酷森然,可是無人時,一臉討好笑意麪對琳琅,袁倉樂不可支,卻也半信半疑:“獨孤玦那麼厲害的人怎麼可能答應一個女人許下的承諾?”
“比不比?說了這麼多,你不會是怕連本王妃都比不過被人看笑話吧?”琳琅拿準袁倉絕對受不了被一個小女子輕視,使出激將法,還強調:“至於王爺認不認,你不用擔心,我可以叫附近的將士來作證,怎麼樣?”
袁倉果然豪氣道:“本將軍征戰多年,什麼戰神,鬼怪的從來就不曾怕過,只是與女人比試——還是算了。”
想想贏了的獎勵固然誘人,可是,畢竟是和個女子比,勝之不武啊。
袁倉又想縮回去。
琳琅見球就要破門,怎麼能讓袁倉再猶豫?
“那麼說你瞧不起本王妃,也認定自己會輸?那好吧,你就直接認輸,自己走吧。”說完,琳琅輕蔑地轉身便走。
“好,賭了。”袁倉心中熱血沸騰了,這可是王妃再三邀請的,是代獨孤玦比,可不是他佔便宜威脅利誘來的,這個結果他有把握,也太想要了。
沒想到,這次輪到琳琅不幹了:“慢着,袁將軍剛纔口口聲聲說不佔女人的便宜,這會兒便宜可佔大了,我們還沒有說好,要是我贏了,你又輸點什麼給我?”
袁倉恍然大悟,心想琳琅還有可能贏得了他?
可是打賭這事情,總不能說只說有利於他的條件吧,雖然這結果是顯而易見的。
“王妃想要什麼那就是什麼。”爲了表示自己並沒有欺負婦孺之嫌,袁倉很是大度道。
“真的?”
袁倉怎麼覺得琳琅眼裡有一種笑意,令人覺得有些兒不踏實。
不過,他可沒有那麼娘們的計較,用力點頭:“當然。”
袁倉啊袁倉,我等的就是這句話。
琳琅心中得意,生怕袁倉醒悟過來反悔,大聲道:“各位兄弟,快過來看好戲啦。”
琳琅扯起嗓門,以至於尾音都破音了,在帥帳中的郭成和獨孤玦也聽見了隱約的聲音,還以爲出什麼事情了,也出來觀看。
琳琅在軍中的好人緣,加之劉濤的指揮,這一嗓子,就像是現代村子裡搭臺唱大戲的,立刻在附近的士兵圍了一羣上來,有人笑道,莫非王妃又要演舞臺劇?
看看,上次那表演印象深刻,他們連舞臺劇這名詞都記得這麼牢。
這邊一鬧,居然連陶老將軍聽到了動靜都循聲而來,他還真當是琳琅又要上演什麼新的劇目,就算沒有新的溫故而知新也是不錯的。
明知琳琅是孫女的情敵,陶似玉心中那結不是一時半會能解開,陶大山也知道此時應該跟琳琅“劃清”界線,以此安慰陶似玉受傷的心靈,可是,人老了,居然一眼喜歡上了那個叫什麼舞臺劇的稀奇玩意,聽到這個動靜,有些身不由己啦。
他只遠遠地看看就好,最好孫女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蒼梧軍營裡這下可熱鬧了,圍着琳琅和袁倉的士兵們,前一排坐在了草地上,後面的蹲下,然後是站着的,最後是搬來石頭墊腳伸長脖子往裡瞅的。
琳琅一看,興奮了,也不顧獨孤玦在那邊看見她和袁倉站的那麼近,神色有些不自然,趁袁倉發愣,大聲宣佈道:“本王妃剛剛和黑哥打了一個賭,本王妃代替王爺答應黑哥,如果他贏,我就遵守安國的風俗,跟他走……”
轟地一下,那些等着看童話劇的士兵們,知道琳琅有一腦袋古怪的主意,卻沒有想到今天敢將這主意打到她自己頭上去了,於是一陣譁然,但是看到一旁雙臂環胸,冷靜的獨孤玦,眼中深若幽潭,並沒有特別表示的樣子,又猜想,王妃是和袁倉比什麼。
繡花?
演舞臺劇?
梳妝打扮……
雖然這其中,琳琅有些也沒有學過做過,可是那些士兵深信她是女人,怎麼也比那個黑胖子強,絕贏無解。
就連獨孤玦在聽到琳琅將她自己押上去時,心裡陡然一驚,然後也想到這比試一定是琳琅拿手的,也感覺很有把握,一點都不擔心。
王爺這麼鎮定?
劉濤疑惑地看看獨孤玦,雖然臉色有些難看,但是絲毫沒有平常一看到王妃與別的男人親近就要發飆的模樣,何況是今天,琳琅和那黑胖子站的那麼近,還當着全營的士兵說什麼打賭輸了就跟人家走,王爺要是心裡沒有底還不撲上去,早把這對“姦夫淫婦”給宰了?
看來是王爺和王妃兩人早就商量好給袁倉下的套子吧。
劉濤也安心了,因爲巧慧臨行前千叮萬囑要他一定保護好琳琅,能讓王爺王妃兩人好,就別讓他們彆扭。
巧慧的心願,劉濤怎麼能不上心?
看着這兩天那兩人好的蜜裡調油似地,恐怕這裡最高興的就是他了。
而郭成也同樣懷疑這事情其中有什麼問題,否則,誰都看得出來,比什麼呢?這兩個人誰勝誰負一眼都看得出來。
可是看袁倉那喜滋滋的樣子……
反正郭成就感覺這事情不簡單,卻因爲他從來沒有接觸過琳琅,摸不清她的路數,所以也猜不出來,會出什麼問題。
因此郭成也不好上前去阻攔。
見大家團團圍過來,琳琅笑得那個燦爛,又大聲道:“如果黑哥輸了,就拜我爲師,做了我的徒弟,應該是那個什麼‘一日爲師終生爲父’,在我這裡就是爲母吧,以後可得乖乖聽我這個師父的話。”
嘩地又是一片驚訝,交頭接耳,古人拜師可是很嚴肅正經的一件事情,雖然在場的士兵都不知道袁倉的來歷,可是堂堂一個男子漢大丈夫,跟女人打這樣的賭,就算他有百分百勝出的把握,這賭注也實在是下的太大了些吧。
萬一輸了,那不是笑死人?
袁倉也是這會才聽到琳琅的條件,呆了一呆,尷尬道:“王妃——”
“怎麼,想反悔?也是,我們女人是不被你這大男人瞧在眼裡的哦。”琳琅眉毛一挑,輕蔑而生氣道。
袁倉之前大話已經發出去了,好歹他是大丈夫,安國的將軍,怎麼能被一個小女子瞧不起?而且這事情怎麼算,他都絕贏無解,又何必計較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袁倉響亮作答。
“爽快!那麼誰來出題呢?”琳琅故意一做請的手勢:“黑哥遠道而來,我是主人呢,就不欺負你這個客人了,請出題。”
一個女人跟他挑戰,他還應承了,本來就已經以強凌弱,有欺負女人的嫌疑了,袁倉怎麼還會佔這個便宜?
所以,他很堅決道:“還是請王妃出題。”
郭成心道,不好,這女子雙眼靈動,慧黠多變,只是憑這眼神就與獨孤玦兩人定下了某種計謀,袁倉將主動權交給她,肯定上當吃虧,不行,他得幫上一把。
於是郭成淡然一笑,衝獨孤玦道:“王爺,想不到王妃有如此雅興,倒要讓郭某開眼界,不過,我與黑哥兄弟如手足,不如咱們也一併押上,一起賭一把如何?”
獨孤玦目光一閃,知道郭成這是要出手幫袁倉,不過,郭成是安國軍師,聽說太子殿下十分倚重他,如果剛纔談的條件能就此敲定,倒也不錯。
於是獨孤玦點頭:“行,你們兄弟,我們夫妻,二比二很公平。”
這下袁倉急了,對付琳琅,他閉着眼也能贏,要是獨孤玦親自動手,他平時叫的響亮,什麼獨孤玦不是他的對手啦,可不代表他連這麼一點簡單的頭腦都沒有,戰神可不是一般的人。
郭成幹嘛要給他招惹這麼一個強敵?存心讓他娶不成老婆?
“大哥,有我一人足夠,就不麻煩你們了。”袁倉叫道。
郭成心想,我這幫你,別不識好歹。
“兄弟,既然你與王妃能賭,我與王爺自然也能賭,不然,咱們分開賭?”郭成故意說,他可太瞭解袁倉。
袁倉心想分開賭?獨孤玦要是再把琳琅賭回去,郭成肯定會輸啊,算了,還是自己上比較有保證。
“算了,算了,一起就一起。”袁倉無可奈何,誰要出來前,太子殿下說要他務必要聽軍師的呢。
“那就這麼定了。王爺,袁倉輸了,剛纔的事情就按我家主人說的辦,如果王妃贏了,我們就聽從王爺的安排,這筆生意我們是很有誠意與王爺合作的。”
剛纔兩人談的也算是投機,只是在一些細枝末節上有出入,誰都希望自己得到的利益更大。
“那麼,你們想賭什麼?”獨孤玦不怕郭成出題,他自信親自動手,那個莽夫袁倉不在話下。
“比力氣如何?”郭成微笑中透着滿滿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