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景提醒道:“這恐怕不由元帥想吧,要是獨孤玦知道了,估計他會馬上帶兵踏平你的大營。”
“哼,獨孤玦,這個名字很快就會被人忘記,太子殿下不必擔憂。”韋皋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太子景覺得這裡面只怕有些蹊蹺,但是關於軍事秘密,還是少問爲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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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梧定王,攝政王妃到。”
琳琅定定神,向韋皋的大帳裡走去。
“不必擔心,我在。”顧子墨低聲道。
琳琅心中一暖,對他一笑,兩隻梨渦格外好看。
帳中太子景看見光暈中漸漸顯出女子窈窕的身影,竟是驚豔,眉目也不會轉動了,像被一根線拉扯着,迎向了琳琅。
他這喧賓奪主的行爲,韋皋看了,皺起了眉,但是下一刻,他卻笑了。
只見太子景走到琳琅面前,圍着她打起了轉,那雙桃花紛飛的眼眸肆無忌憚地掃過琳琅身上每一處。
顧子墨不認識太子景,卻見這人衣着華麗,生得妖孽,對琳琅太過無理,伸手將他隔開:“休得對王妃無理。”
“獨孤玦的女人果然不同凡響,美哉,美哉,本宮閱人無數,還從沒有見過如此絕色女子,真是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呀。”太子景眼中飛出無數粉嫩嫩的桃花,全都黏在了琳琅的身上。
太子景好色果然名不虛傳,據說他在做大事的時候絕不能看到美人,不然就會頭腦發熱,做事大失水準,傳聞得到了證實,韋皋本來也就是想羞辱琳琅他們,有人代勞何樂不爲?
因此,韋皋就作壁上觀看好戲。
琳琅知道自己這模樣勝在活潑靈動,好看不假,可是如太子景說的這麼誇張卻太過了。
但被人誇讚,雖然這個人先前沒有說話的時候,琳琅還誤以爲他是個女子,聽到那絕對不假的男聲才明白他的真實性別,獲得美男稱讚,還是心裡有點小小的喜歡。
顧子墨卻是十分警惕,無事獻殷勤,這人不安好心。
“你是誰?”顧子墨問道。
“我?這世上有一個人,美貌天下無雙,喜新不厭舊,宮中個個絕色都是他所愛,天下女子無不傾慕,你覺得還會有誰?”太子景說着,十分優美高傲地揚起頭。
怎麼又來一個如此自戀的?美男都有這毛病?
琳琅自然知道太子景是在誇耀他自己,卻故意揣着明白裝糊塗道:“你怎麼知道我家王爺就是如此的?”
太子景被琳琅這話嗆得差點沒有平地跌個跟頭,嗔道:“什麼你家王爺?獨孤玦那不解風情的,哪有本宮這麼會憐香惜玉,懂得疼愛女人的?”
顧子墨在思索符合太子景所說的有誰,再聽到他以本宮自居,已經猜到了:“莫非殿下是甘圖太子景?”
總算有個識貨的,太子景感到很寬慰地一點頭:“然也,還是你這個王爺有眼光。”
琳琅卻是心裡覺得不妙,看桌上美酒佳餚,空氣中濃郁的香味,可見剛纔這裡是如何的和諧,甘圖一直在蒼梧邊境與權丞相對峙,這時候跑到龍炎來做什麼?
難道他們有勾結?
完了,一個龍炎就是大大的麻煩,兩家聯手夾擊,蒼梧不完蛋了?
不行,他們可千萬不能走到一起。
可是,在這裡,琳琅能做什麼才能阻止龍炎和甘圖的聯手?
“原來是位太子殿下,失禮了。”琳琅竭力保持鎮定,向太子景輕輕一笑。
太子景就像被奪走了魂一樣,癡癡地看着琳琅,眼珠子都不會動了。
顧子墨簡直要無法忍受了,轉而向上面一臉奸狡的韋皋道:“承蒙元帥接見,我們是代表蒼梧前來有要事相商,這位甘圖太子殿下在不太方便吧。”
韋皋冷笑道:“太子殿下是龍炎尊貴的客人,本帥不覺得他在這裡有什麼不方便,如果你們不想說什麼,就出去。”
這真是紅果果的藐視侮辱。
琳琅一拉顧子墨:“來之前,我家王爺說過,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如果不是人又不是鬼的,那就是東西了,我們就不用說話了。”
他們都是被自己攥在手心裡,一聲令下就能死無全屍的傢伙,這個女人還敢這麼猖狂,韋皋怒了,一拍桌子吼道:“本帥不是東西。”
“撲哧”琳琅笑出聲來:“對,我家王爺也是這麼說的,定王,事實上我們看見的也是這樣,對不對?”
顧子墨沒有心情笑,琳琅這樣無疑是惹火韋皋,難道她不知道逞口舌之快的下場就是死路一條?
不過,他馬上明白,看這樣子,韋皋就沒有打算和談,也沒有放他們走的意思,所以琳琅知道逃脫不掉,不如死得有尊嚴有骨氣些。
而他絕不會讓琳琅就這樣丟命,爲了獨孤玦,不值得。
旁邊也有人大笑起來,“哎呀呀,難怪獨孤玦會那麼喜歡你,本宮也覺得你很有趣。”太子景笑的有些誇張,卻不難看,難得有人這麼不顧忌的大笑,卻又能笑得如此燦爛美麗。
韋皋也爲自己的失言而懊惱,加上太子景這一笑,頓時顏面大失,追根究底都是獨孤玦的這個女人,當真是牙齒比長矛還要鋒利。
他再也沒有興致要把琳琅怎麼留下,怎麼折磨,只想她馬上閉上那張可惡的嘴,於是衝外面大吼一聲:“來人,將這個藐視本帥的女人拖下去,五馬分屍。”
五馬分屍?
琳琅見過那種場景圖,沒想到她會以這種慘烈的方式結束生命,心中還算有些害怕地,看了眼顧子墨:“定王。”
顧子墨上前護在琳琅身前道:“韋皋,她可是攝政王妃,本王也是蒼梧的王,我們是以使者身份前來和談,你不但倨傲無禮,還想擅做主張斬殺使者,這是你的意思還是龍炎聖上的意思?如果是你個人的意思,就是破壞兩國和談的罪人。”
“就是,就是,元帥啊,這樣難得一見的美人,用這種方式處死也太嚇人了吧。”太子景說着像是完全不知道眼前危險緊張的局勢,衝琳琅一個媚眼飛過去,那叫一個銷魂。
韋皋纔不理會顧子墨說什麼,鐵了心道:“這裡本帥說了算,既然我們龍炎要與甘圖合作,自然就不會懼怕蒼梧,我們兩下合擊,你們蒼梧又算得了什麼?今天本帥可不是殺使者,而是殺撞見我們和談的奸細,你們說本帥會不會成爲龍炎的罪人呢?”
“你真是卑鄙小人,我們蒼梧也不屑跟你和談。”琳琅指着韋皋的鼻子罵道。
“以後的事情就不用你們操心了,明年今天就是你們的週年忌日。”韋皋說着,一腳踹翻了案几,不忘關照太子景:“請太子殿下回去歇息片刻,本帥明日再爲你壓驚。”
這時,帳外的侍衛已經一擁而進,一片武器的森寒光亮對準了顧子墨和琳琅,就要將他們亂刃分屍。
顧子墨一手將琳琅拽進懷裡,一手執劍與之相搏。
太子景似乎被這雙方說翻臉就翻臉,而且力量如此懸殊給驚呆了,站在原地半天才眨巴眨巴了眼,還在那裡徒勞地叫道:“有話好說,不要打啦。我的美人這要是被劃花了臉可就沒人疼了。”
顧子墨劍法精妙,步伐靈活,但對方人多,只是一時間還勉強能護住琳琅,時間長了肯定不行。
“子墨,你快走,回去告訴獨孤玦,龍炎和甘圖要聯手了,讓他早做準備。”琳琅知道沒有自己拖累,顧子墨應該會有一線生機。
顧子墨不答,只是手中的劍更穩,更有力,迅猛地刺向一個個敵人。
他是不會放開琳琅的,已經放手一次,知道那種悔,那種痛,再不想重來一次。
就算死在一起,他也贏過了獨孤玦,因爲陪伴着她的永遠都是他。
韋皋沒料到那個看起來如同書生般清秀的男人,竟然拼了命,這麼銳不可當,眼見得,他居然就要帶着琳琅衝出大帳,怒喝一聲,他殺招迭出,衝着顧子墨而去。
顧子墨要分心保護琳琅,處處受限,一番激戰也耗費了不少體力,眼見韋皋兇猛,全力抵擋,旁邊有龍炎的侍衛暗下毒手,一劍刺中他的小腿,頓時血流如注,身子一沉。
“子墨,你快走,不要管我了。”琳琅狠狠咬牙,奮力一把推開顧子墨。
“啊,美人——”太子景一聲驚叫,竟向琳琅衝了過來,還大聲道:“元帥啊,這個女人本宮要了,以後還你十個美人。”
眼前刀劍紛飛,血肉橫灑,琳琅只見一片紫色向自己飄了過來,下意識伸手一檔,只聽太子景在她手中一聲慘叫:“美人,本宮是來救你的,你,你可不能挾持本宮,恩將仇報啊。”
琳琅低頭一看,這是什麼情況?
她居然和太子景兩人眼對着眼,鼻子幾乎撞着鼻子,兩人因爲緊張害怕都在急促地喘息着,而她的手正抓住了太子景的衣領。
太子景居然不會武功?
她居然瞎貓碰到死老鼠地抓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