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也不對。”
百里連城淡笑,又湊近她親了親:“我會因你而變得柔軟,但不會因此而喪失判斷力。”
“我會答應他的合作,不可能只因爲心軟。”
在沐七夕沒看見的地方,他亮黃色的眸子裡閃過一抹暗色,似乎帶過一絲金光。
“他雖然有靈魂不滅的本事,但若是一個人存心不想活,神魂俱滅的辦法要多少有多少。”
“你剛纔說得對,他會這麼‘積極努力’地活着,肯定有非常強大的理由支撐。”
“對於他說的,維繫時空平衡的話,我只相信一半,而另一半,我還在調查中。”
他一邊說着,一邊收緊了手臂,把沐七夕摟在胸前,低頭親了親她小巧可愛的發旋:“我必須弄清楚古族的事和你兩次穿越的原因。”
“既然突破口在他身上,那麼,和他合作又有何不可呢?”
沐七夕微嘆口氣,趴在他胸口沒有說話,耳邊傾聽着他沉穩規律的心跳,腦袋裡想着的卻是他們即將要灌醉七個葫蘆娃的事。
“夕,你現在處於特殊時期,就別多想了,這些事都交給我去辦吧。”
百里連城擁着她倒在躺椅上,調整姿勢讓她睡得舒服:“回到剛纔的話題,我真的覺得你太瘦了,需要好好補一補。”
他說的“特殊時期”,不僅僅是指懷孕,還有新發現的“圓心問題”。
既然暗能感知到沐七夕的所有行動,還能通過她的行動感知到周圍的情況,那麼,有些事情,沐七夕就只能“聽”,只能“說”,而不能“做”。
“咦,我忽然想到,我們也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啊……哎呦!”
沐七夕忽然想到個不錯的點子,興沖沖地擡頭,卻正好撞到他堅硬的下巴上,痛呼一聲。
“嘶。”
百里連城也是輕呼一聲,第一時間捧住她的小腦袋:“撞哪兒了?我看看。”
“嘶,沒事沒事。”
沐七夕揉着額頭,看他的下巴也紅了一塊:“你也被撞痛了吧?咬到舌頭沒?”
其實從理論上來說,百里連城比她更痛纔對,因爲腦袋總是比下巴硬的,而且被撞到下巴,極有可能會咬到舌頭。
百里連城笑着搖搖頭,拉開她的手,仔細查看她的額頭;
確定那裡只是紅了一小塊,沒什麼大礙後才鬆了口氣,寵溺責備:“夕,以後不管做什麼都要更加小心些,你可是快當孃的人了。”
“喲,寶寶還沒生出來,你就先把當爹的架子給端出來了啊?”
沐七夕開玩笑地輕捶他一記:“說真的,剛纔我忽然想到,既然暗能通過我的行爲感知到我身邊的情況,那我們是不是也能通過這一點而給他傳遞消息呢?”
說是要“傳遞消息”,但是用腳趾甲想也知道沐七夕不可能有這麼好心。
她所謂的“傳遞消息”,無非是想故意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混淆暗的感知罷了。
百里連城瞭解她,不用想也知道她的打算。
笑道:“可以是可以,但不一定能成功。”
“既然他敢這麼明確地把這件事告訴我,恐怕早就想到這一點而有所防備了吧,有好幾千年甚至上萬年經歷記憶的老人,各種經驗都比我們多。”
他捏了捏沐七夕圓潤的小鼻頭:“包括,玩弄各種陰謀詭計。”
“其實,夕,我有個更好的主意,就是,以誠相待。”
“這纔是真正的反其道而行之。”
沐七夕眨巴着大眼睛看他,靈動的眼珠子轉了兩圈,明白了他的意思,拍手笑道:“我懂了,好,就這麼辦!”
“不過,該藏的還是要藏,以後我就多聽多說少做吧。”
百里連城的意思是,既然他們對暗有防備,不是非常真誠地合作,那麼同樣地,暗對他們的防備只會更重;
而既然雙方都有防備,再“迎難而上”地玩一些陰謀詭計,成功率當然不會高;
反過來,假如他們以誠相待,真心合作,卻反而出乎暗的意料,或許還能有些意想不到的收穫。
這就叫“虛而實之,實而虛之”。
沐七夕不得不承認,百里連城不愧是戰神王爺,對這些兵法的運用當真是出神入化。
它們對於他來說,已經不是一種知識,而早已變成了一種思想。
它們融進了他的思維習慣裡,融進了他的舉手投足裡,甚至是融進了他的潛意識裡,根本不用刻意思考運用,幾乎形成了一種本能。
換句話說:“你還真的是連骨髓都是黑的啊,我想,讓你不算計不佈局還反而不容易了吧?”
越瞭解他,沐七夕就越慶幸。
慶幸自己當初“識時務”,乖乖地愛上了他;
不然,不被這人算計到死纔怪。
更悲慘的是,被他算計死了,可能都無法察覺,還反而覺得他是好人,對他感恩戴德。
“我忽然有些期待你和暗的鬥智鬥勇了。”
“一個是天然腹黑,黑到骨髓裡那種;一個是回鍋老油條,老得壽與天齊那種。”
“你們倆明裡暗裡的交鋒,想來會很精彩,我這種純白的小花花,還是別摻和了,就乖乖蹲在旁邊看戲吧。”
百里連城寵溺淺笑:“對,你是純白的霸王花。”
不等沐七夕瞪眼抗議,他第三次提起關於營養的話題:“夕,你真的要多吃點,你太瘦了。”
“哎呀你慌個啥,才三個多月,還不到我胖成豬的時候。”
沐七夕低下頭,把玩着他腰間的玉墜子:“我有小叮和虛無時刻幫我監測着,健康狀況絕對不是問題,你就少操點心吧。”
“話說,你準備什麼時候開始行動?我也不知道小龍啥時候能醒,唉。”
之前完全摸不到頭緒的時候,沐七夕還沒這麼急;
現在從暗的身上得到了一些線索,她反而更加急切了起來,巴不得馬上就把肖乙接回來,結合肖乙瞭解的事,說不定就完全的真相大白了。
“媽咪,你在叫我嗎?”
沒等百里連城回答,小龍就從她的眉心飛了出來,投進她的懷抱裡,小腦袋蹭着她的胸口:“媽咪只要……呼~”
話沒說完,嬌沒撒完,它忽然被人揪住,毫不客氣地扔飛了出去,帶起一縷風聲。
誰叫它剛睡醒,迷糊中忘了媽咪身邊還有個萬年大醋捅呢?
沐七夕也是無奈,看着它搖搖晃晃地飛回來:“來,小龍,媽咪抱抱,順便有事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