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連城離開後,沐七夕舒舒服服地泡了個熱水澡,又被虛無拉着探討了一番關於“夢”的問題。
好不容易哄走他,沐七夕伸個懶腰,準備睡覺。
“小姐,八姨娘有消息傳來。”
正要吹燈,卻聽金銀在門外輕聲稟報。
“進來吧。”
順手拿過外衣披上,沐七夕走到桌邊坐下,接過金銀遞來的信封。
八姨娘的院子離得並不遠,而且是通過她派去的暗衛送來消息,按理說隨便折一折就行,可八姨娘卻還是工工整整地封了信。
這說明八姨娘很認真謹慎,也說明了對沐七夕的恭敬態度。
沐七夕拆了信,一目十行地看完,滿意一笑,想了想,讓金銀拿來紙筆,準備回信。
算起來,這還是她穿越後第一次拿筆寫字,感覺手都生疏了。
而且尼瑪這毛筆簡直就是對現代人的挑戰有木有,辣麼軟,力道輕一分重一分都不行,沐七夕怎麼拿都覺得彆扭。
好不容易畫了幾個字,歪歪扭扭的像是蚯蚓在爬,還到處都是墨點,髒不拉幾的,沐七夕自己都看不下去。
揉了重新寫,一樣難看。
接連寫了幾張,揉了幾張,沐七夕徹底失去了耐心。
索性畫大字,管它難不難看,一口氣寫完,吹乾,摺好,交給金銀:“送給八姨娘,讓她看完就燒了。”
金銀一直在旁邊伺候着,親眼目睹了這封信的“艱難”過程,忍不住多打量了沐七夕幾眼。
沐大小姐的廢物大名在京城中很出名,也正因爲出名,人們對她唯一拿得出手的書法也印象深刻。
然而,現在這還不如小孩子寫得好看的字真是她寫出來的?
沐七夕瞟她一眼,知道她在想什麼,也沒有解釋,揮手讓她出去,轉身準備睡覺。
八姨娘收到信時也嚇了一跳。
她想不到大小姐會回來這麼厚厚的一封,這是有多少事情要交代啊?
抱着十二分謹慎的心情拆開,她立即傻眼。
這,這真的是大小姐寫的?
字很難看不說,墨點沾得到處都是也不說,光說這字也太大了吧。
一張紙上就只有兩三個字,一句話就要寫五六張紙,難怪這封信這麼厚!
看完,八姨娘依照吩咐燒了信,心裡還一邊在琢磨着,莫非這是大小姐故意隱藏筆跡,怕被人發現?
嗯,大小姐做事果真很周密,滴水不漏。
在沐七夕和八姨娘互通消息的時間裡,劉氏終於等來了她要等的人。
院子裡的下人早已經被桂嬤嬤打發走開了,劉氏的房間裡也黑燈瞎火的,整個院子無比安靜。
樂安熟門熟路地摸到窗戶邊,輕巧地翻身跳了進去。
“你來了。”
劉氏一直在等着,此時見他來,立即起身投進了他懷裡。
樂安環抱住她,語氣稍微有些着急:“我聽說你受傷了,傷得怎麼樣?我看看。”
“沒事,小傷。”
劉氏靠在他胸膛上,臉上漾起溫柔婉約的笑容,宛如十八歲的少女,羞澀甜蜜:“就只是被一個雞蛋砸到,能受多大傷?”
“傷不嚴重,可我知道你會來,我想你。”
“小傷也是傷,來,給我看看。”
樂安拉着她走到桌邊坐下,小心翼翼地掀開她腦袋上的紗布,見那些血跡都是假的,真正的傷口只是稍微破了點皮後才放了心,輕聲責怪:“你呀,怎麼那麼不小心?”
“我沒想到他們會動手,以爲最多嚷嚷幾句。”
劉氏仰着頭看他一臉心疼地幫她包紮,心裡更加甜蜜:“這樣也好,我可以藉機休息幾天。”
接着便把左相府現在的情況大致跟他說了一遍。
“我故意引導沐聖恩,讓他以爲此事是鴆王做的,不要把視線放在沐七夕身上,以便給沐七夕製造機會,不過,這些事沐七夕根本不知道,也不會領我們的情啊?”
樂安幫她重新把染血的紗布包回去,坐到她身邊,拉過她的手背拍了拍:“辛苦你了。”
“你和她對立了這麼多年,忽然轉變態度,即使她知道了也不會相信不會領情,但只要我們能達成目的就行了。”
“黎金辰求婚的事,那人我不太瞭解,你想辦法探探鴆王的態度。”
“如果他反對,你就答應讓沐瀟雨嫁;如果他贊成,那就一定不能讓沐瀟雨嫁過去。”
劉氏微微皺起了細眉:“我不懂。”
一邊要拉攏沐七夕,一邊又和鴆王對着幹,她不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
樂安笑笑,摸了摸她的頭髮,沒有詳細解釋:“我不方便與你多說,但你相信,我不會害你。”
“你就要走了嗎?”
看他站起來,劉氏連忙拉住他,滿臉不捨:“不能再多留一會兒麼?”
“你也知道我在皇上跟前當差,隨時可能被傳喚,多留一刻就危險一刻。”
看她依依不捨,樂安又回身抱了她一會兒,交給她一瓶藥:“這是皇上御用的極品傷藥,我偷偷藏下的,給你,我不能時常陪在你身邊,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低頭吻了她一陣,樂安抱着她嘆道:“梅兒,再忍忍,等這件大事成了,我們就找個僻靜的地方隱居,從此只有你我二人,相攜同老。”
說着自嘲一聲:“只要你不嫌棄我不是男人,我……”
話沒說完就被劉氏捂住了嘴:“別說,你明知我心意,你這話簡直是在誅我的心吶!”
見她情真意切,樂安笑了,低頭又與她熱吻一番:“梅兒,你也知我心意,定要好好保重,事情做不成不打緊,千萬別冒險傷到自己,不然我做的一切也都沒有意義了。”
劉氏含淚點頭,兩人又再相擁片刻,樂安翻窗離去。
等樂安走了,角落裡走出來一個黑衣人,冷笑一聲,也跟着離開。
而同一時間,不同地點,也有人在密謀着同一件事。
“黎金辰想要求娶沐瀟雨?呵呵,本王向來與太子不合,太子妃怎麼會想到找本王合作?”
“讓她嫁進去太子府,鬧得你們不得安寧,不是更對本王有利嗎?”
某間密室裡,太子妃看着面前的男人,揚起了自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