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暢今天換了一件嫩黃色的長袍,袍子上仍然是很高檔的暗繡,上面的圖案隨着他的動作和光線的變換而變換。
即使不認識他的人,光憑他這身衣着打扮也能估計到他的身份非富即貴,都識相地給他讓開了路。
沐七夕拉好面紗,擡頭去看,頓時傻眼。
嫩黃色?
她活了兩輩子,真的很少看到一個大男人穿這麼鮮豔的顏色。
更關鍵的是,這衣服他穿在身上竟然還蠻合適,隨便往哪兒一站都是個天生的聚光體,能與太陽爭輝那種。
和司空暢一起過來的,還有百里悠,百里英旬,就連閆可麗也在。
百里悠那個騷包今天反而低調了許多,正正經經地穿上了官服,頭髮束得一絲不苟,手裡也沒有再搖美人扇,乍一看像換了個人似的。
當然,前提是他不要笑,不要開口說話。
否則一秒破功。
五王爺百里英旬還是和昨天一樣,一身盔甲,劍不離身。
沐七夕無法判斷他的盔甲換過沒有,還是每天都是同一套?據說古代的盔甲很重,也虧他時時刻刻穿着也不嫌累。
閆可麗今天打扮得更加素雅漂亮,臉上也特地施了胭脂,遮蓋住了往常病態的蒼白,緩緩走過來,婀娜多姿,就是號稱“京城第一美女”的沐瀟雨也差半截。
“可麗見過鴆王,鴆王千歲。”
閆可麗溫婉地蹲身行禮,笑盈盈地道:“昨天可麗還想着要把全部身家都押沐大小姐贏,誰知莊家精明,直接不開賭,好生遺憾吶。”
“哈哈,有本少主和連城在,哪個莊家敢開這個賭啊?那還不賠死?”
沐七夕只能在心裡翻白眼。
原來你也知道你們倆高調啊,害我的名譽直接掉到谷底,指不定有多少人敢怒不敢言呢。
“我先說,今天不準再那樣了。”
她還指望能賺些經驗呢,特別是小叮給出了系統任務之後,她更是有了這個打算。
百里悠嚴肅點頭:“的確不能再那樣了。”
百里英旬也認可:“的確。”
“就是嘛,這也太不公平了,那今天我……”
哪知,沐七夕還沒說完,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百里悠又再次開口:“反正再排你的比賽也沒人敢和你打,不如直接給你刷夠積分,直接晉級。”
噗——
沐七夕瞪大眼睛,幾欲噴血。
這都是些什麼人吶,“刷積分”這麼沒節操的事也說得這麼一本正經的,像是開軍事會議似的,就這麼決定讓她晉級了。
作爲評委,這樣任性真的好嗎?
結果,百里悠的這一提議立即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同。
特別是百里連城,直接伸手進沐七夕的乾坤袋裡找出水晶卡扔給百里悠,意思相當明確。
“這樣很好啊,七夕,你現在有時間和我喝茶了,我們去喝茶吧。”
司空暢還沒忘記昨天的“邀茶未遂”,又再次提了出來。
感覺到身邊的人氣息有些改變,沐七夕連忙道:“可是我想去看看其他人的比賽,順便下個注什麼的,賺點零花錢嘛。”
“啥?連城沒錢養你嗎?還要你出來賺零花錢?”
司空暢立即怪叫,像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似的:“連城你也太摳門了,不知道女人是用來寵的嗎?要是我的女人,我一定把她寵上天的。”
其餘衆人默。
百里連城那的確不叫寵上天,他是直接捅破天。
“少主有所不知,鴆王對沐大小姐很好,想來,沐大小姐只是想尋個樂子罷了。”
閆可麗捂嘴輕笑,委婉開口,一雙美眸微微彎着,長長的睫毛濃密捲翹,溫雅中增添了幾分俏皮。
沐七夕看看她,只覺今天的她真的很漂亮,和平常病怏怏的樣子大爲不同:“閆二小姐也真是拼了,今天打扮得好漂亮。”
閆可麗對沐七夕的態度從來都很友好。
或者說,她對所有人都很友好,性子溫柔,人又有禮,是典型的大家閨秀,不十分搶眼但自有風韻,很討人喜歡。
但是,怎麼說呢,或許就是太有禮了,導致她和所有人都有些微妙的距離。
比如現在,和大家站在一起,她不顯得離羣,但也沒有完全融入,說話動作溫婉有禮,進退得益,真真是多一份嫌近,少一分嫌遠,拿捏的極爲準確。
聽到沐七夕的話,閆可麗微微紅了臉,垂下腦袋:“沐大小姐謬讚了,可麗身子不好,不能習武,形同廢人,從來沒有爲家裡做點貢獻。”
“此次參賽,自然是要全力以赴的。”
“哦,可是,你的比拼和我們不一樣,你贏了可能就要遠嫁異國他鄉,這樣真的沒關係嗎?”
沐七夕說着話,眼角卻是注意着百里英旬,不着痕跡地關着他的神態變化。
果然,聽到這句話,百里英旬的神色微僵,眸底快速劃過一抹情緒,快得沒讓沐七夕抓住。
閆可麗腦袋垂得更低,小小地嘆了口氣,似乎有些失落:“其實,像可麗這樣的女子,即使不來參賽,最後也難免遠嫁和親,與其那樣,不如來博個名譽。”
“如果能優勝,有了名譽加身,路子會好走得多,即使和親也很大可能是正位,閆家也會因此而得皇上眷顧,這是可麗唯一能爲家裡做的事了。”
說着不好意思地朝大家笑笑:“可麗的私心重了些,讓王爺們和少主見笑了。”
“無妨,這樣的私心很好。”
最先開口安慰她的,竟然是向來冷硬的百里英旬。
沐七夕看閆可麗和百里英旬中間隔着一個百里悠,衝他招手:“百里悠,過來過來,我有事問你。”
百里悠也不介意啥身份問題了,被點到名字立即屁顛屁顛地跑過來,又不敢站得太近,隔着三步問:“啥事兒啊?”
“我剛纔聽茗寒說,八王爺也來參賽了,但佔的是棋雲山的名額,想當初我被毀容時他也救了我,我想去見見他,你知道他在哪裡麼?”
關於黑衣人的身形像個少年的事,她只告訴了百里悠和肖茗寒,但沒說過她認識八王爺。
現在說出來,順帶觀察周圍各人的神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