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七夕和那個暗衛在廂房中談了許久。
走出來時,臉色有些凝重。
“夕。”
剛出來不久,她正想去找玄一吩咐些事,就看到百里連城從小道的另一頭飛奔而來,臉色貌似很緊張。
“夕,對不起。”
百里連城飛奔到她身邊,不由分說一把將她打橫抱起:“我送你回房休息。”
沐七夕一臉懵逼外加一頭黑線:“你別鬧了,我還有很多事要做,趕緊佈置好,我們才能放心去毒林啊。”
越說越不滿,用力瞪他:“話說,你纔是王爺吧,爲毛我會比你更忙?”
就這兩句話的功夫,她已經被他抱着飛回了房間,放在了牀上:“餵你聽到我說的話沒啊?”
百里連城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躺好,動作輕柔得過分,就像對待一個易碎的陶瓷娃娃,臉上的表情一直很自責擔憂:“夕,對不起,我不知道會這樣。”
“你哪裡疼?要不要讓府醫過來看看?”
還真被陳城主料對了,這貨還真的直接問哪兒疼。
沐七夕持續懵逼中:“你又哪根筋不對了?”
問了幾句,沐七夕才終於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頓時又是一陣無語。
“我說王爺,這種事你也能拿去問人,我真服了你。”
百里連城卻是無辜眨眼:“不問人,我怎麼知道?”
“……”
拍拍額頭,沐七夕甘拜下風:“好吧,你贏了。”
本來想坐起來掀被下牀,再順便給他“科普”一番,但轉念一想,沐七夕便又躺着不動,順着他的話道:“那既然這樣,今天的事交給你去做。”
“剛纔我從暗衛那裡得知,百里業莫名其妙地生病了,病得還挺嚴重,所有的御醫都查不出問題,開的藥方也沒有作用。”
“這不用說肯定是某些別有用心的人下的手,到底是誰,百里悠還沒查出來。”
“另外,他們打探到,沐文軒被百里耀劫走了,去了哪兒不知道,所以司空海他們才一路追去了棋雲山。”
“而在追去的半路上,他們聽說近期江湖各大門派要舉辦一個比武還是什麼的盛會,凡是江湖中人都可以參加,但禁止國家參與。”
沐七夕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百里連城體貼地給她送上茶水,她喝了一口又繼續道:“獲勝的獎勵,就是金靈珠。”
“而且,聽說這枚金靈珠還是由棋雲山提供的。”
說到這裡,她卻不再深入多說,忽然轉移話題:“你順便去叫地一想辦法秘密送信給莫婉婷,讓她直接去毒林與我們匯合。”
“還有,把呈季司寒叫來,讓他盯着黎金辰,我們就可以離開了。”
她把暗衛稟報的事都告訴了他,但卻隱瞞了暗衛受傷的原因。
說完揮揮手:“你去忙吧,我睡會兒。”
既然他認定她“疼”,那她索性就“疼”着吧,可以趁機補個眠,還可以有藉口讓他以後收斂點兒。
沐七夕覺得,陳城主這次的誤導很好,該賞。
只可惜,小心謹慎的陳城主,早就逃出城去了,錯過了領賞的機會。
“嗯,你好好休息,這些事交給我去做。”
愛妻下達了命令,百里連城立即行動,給她拉好被子,彎腰在她眉心輕柔地印上一吻,再次抱歉:“夕,對不起,以後我會小心的。”
沐七夕滿意點頭,心想,她咋沒早點想到這一招呢,不然也不會被折騰得那麼慘。
可是她身體雖然有些疲累,但卻完全沒有睡意,看着百里連城轉身出去,便就睜着眼盯着牀帳,把剛纔暗衛說的話又細理了一遍。
這次的事,不僅是各國皇室的爭鬥,就連江湖大門派也牽扯了進來,比她預料之中更嚴重。
閆可麗死了,但她之前種下的種子卻開始發芽。
安穩了幾百年的龍躍大陸,又開始起風了。
相信很快就會雲涌。
但不管情勢變得如何,她要做的事依然沒變,只是,速度必須要加快了。
“夕,怎麼沒睡呢?是不是我不在,你睡不着?”
忽然在耳邊響起的聲音,把沐七夕飄遠的思緒拉了回來。
正看到百里連城站在牀邊,彎腰打量她:“要我哄你睡麼?”
沐七夕黑線。
剛纔說了那麼一大堆話,揮手讓這流氓去做事,沐七夕以爲足夠他忙半天,哪知他不到片刻就回來了。
“你的事都做完了?”
效率要不要這麼高?
百里連城點頭,坐到牀邊,認真彙報:“總結起來,你要我做的事其實就是兩件。”
“一是送信給莫婉婷,讓她去毒林。”
“二是送信給呈季司寒,讓他來城裡。”
而這兩件事,他只要張張嘴吩咐下去就行,當然完成得很快。
沐七夕只覺頭頂烏鴉飛過,想反駁,可仔細想想他說得還真沒錯。
不管是百里業生病,還是江湖大會,貌似都不是馬上可以處理的事,說了也等於沒說。
明明是自己理虧,沐七夕卻忽然有些氣悶,猛地翻身背對他,拉高被子蓋住頭:“我睡了。”
她整天忙啊忙啊,到了他手上兩分鐘就做完了,這是在諷刺她拖拉嗎!
難怪人家身爲王爺,卻整天那麼閒,這就是差距。
百里連城多少能猜到她的心思,無奈搖頭,拉下她的被子:“夕,你是王妃,手下有那麼多人,沒必要什麼事都親力親爲。”
頓了一下,他換了種說法:“他們都是領了俸祿的,不做事,養着浪費錢嗎?”
嗯,很符合沐七夕價值觀的說法,果然讓她很有認同度。
於是氣也消了,翻過身和他聊天:“那你說,會對百里業下手的是誰?”
“還有,百里耀擄走小軒有啥目的?金靈珠是真的在棋雲山嗎……你做什麼!”
話沒說完,卻見這個流氓居然在寬衣解帶,沐七夕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抱着被子滾到牀裡側,防備地看着他。
那雙瞪得溜圓的眼睛就像在看着洪水猛獸,弓起的背部又像是炸毛的貓咪。
百里連城頓住動作,十分無辜:“夕,我昨晚也沒睡啊。”
做運動的是兩個人,她沒睡,當然他也沒閤眼啊。
“放心,我啥也不做,就只想抱着你睡,睡醒了,咱們就離開邊疆去毒林,其它事你不用擔心,我會安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