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沐七夕正要跨進小屋，卻被百里連城拉着後退，將她保護在身後。
忽地一聲脆響，她剛纔站立的地方裂出一條縫隙，像是被鋒利無比的利器割開，又齊又深。
這若是她晚退一步，還不得被切成兩半？
一滴冷汗滑下，沐七夕看看屋內，卻又看不出什麼動靜。
屋裡靜悄悄的，像是沒有人在。
小叮也不曾發出警示，地圖上也沒有標記紅點，不像有敵人的樣子。
百里連城將她護在身後，警惕地看着屋裡，渾身緊繃，不發一語。
或許沐七夕感覺不到，但他卻是感覺的很清楚，昏暗的房間中隱藏着一股極爲恐怖的氣息，像是蟄伏在暗處，擇人而噬的猛獸。
這股氣息恐怖到讓他全身汗毛直立。
那是多次在危險邊緣摸爬滾打累積出來的經驗和直覺。
“七夕嗎？進來。”
片刻，屋裡傳出曹清子蒼老的聲音，此時聽起來很是疲倦，像是剛大戰了一場。
沐七夕擡腿就想進去。
百里連城卻仍是不放心，堅持將她護在身後，他自己走在前面，慢慢往前走。
“師父！”
轉過大廳，來到曹清子的房間，卻只見他背靠着桌腳坐在地上，頭髮衣服都溼漉漉的，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似的，很是狼狽。
就連向來整齊的鬍鬚此時都糾結在了一起，亂蓬蓬地像是多日未曾打理。
沐七夕驚叫一聲，急步上前扶起他：“你怎麼了？”
他是半聖，這樣的實力難不成還有人能傷他？
連忙讓小叮幫他檢測一番，卻又沒檢查出什麼來，沐七夕倒了一杯水喂他，掏出手帕給他擦汗，看他的臉色漸漸好轉，才稍微放了心。
“師父，你是舊傷還沒好嗎？”
這是她所能想到的，最合適的理由。
曹清子搖頭，看了百里連城一眼：“又晉升了啊？升太快反而不是件好事呢。”
他的等階在百里連城之上，一眼就能看出他的晉級。
雖然不太瞭解他的體質，也不知道爲什麼他能晉升得這麼快，但是現階段，他升級太快了反而是禍。
沐七夕心裡一跳：“師父，爲什麼？”
曹清子彷彿是累了，靠在椅子裡閉目養神，不再說話。
沐七夕和百里連城並排站在旁邊，再心急也只能等着。
片刻後，曹清子調息完畢，臉色好了很多，精神也恢復了，抖抖衣服站起身來：“你們先坐，爲師去沐浴。”
“好的，我們在大廳等你。”
沐七夕拉着百里連城轉身往外走，走了幾步又倒回來，拿出幾瓶六級藥交給他：“師父，這是我煉的補氣丹，或許對你有用。”
曹清子接了過來，笑道：“六級藥對爲師的幫助不大，但是你這份孝心，爲師收下了。”
說着打開瓶蓋，當着他們的面倒了一顆進嘴，笑笑，轉身往裡走。
他們師徒倆認識的時間不長，相處的時間不多，但感情這種東西，是可以培養的。
一聲問候，一個微笑，一份信任，都是感情的基石，累積起來，就牢不可破。
沐七夕和百里連城在外面大廳中等待，她怎麼也靜不下心，坐不下來，一直在大廳中繞來繞去。
百里連城無奈地看着她：“夕，你繞得我頭都暈了。”
“那你可以閉上眼睛。”
沐七夕揮揮手，看看裡屋，還不見師父出來，無比焦急。
理智上，她知道纔過去了幾分鐘，沖澡也沒那麼快，可是剛纔師父說的那半截話，實在讓她焦慮，度秒如年。
對一般人來說，不是晉升越快越好，實力越高越好麼？
爲什麼師父說不是好事？
到底會有什麼事？
是關係到連城的身體麼？
是他的體質問題嗎？
越想問題越多，問題越多她就越焦躁，沐七夕來來回回地在大廳中走着，差點把地板磨出火花來。
百里連城明白她的心情，知道她無論如何都是坐不下來的，便也不再勸她，微微垂下腦袋，把玩着自己的衣角，思索梳理着最近發生的事。
又再過了片刻，在沐七夕的望眼欲穿中，裡屋終於傳來了腳步聲。
“師父！你沒事了吧！”
沐七夕一個箭步衝到門口，看着曹清子從裡屋中走出來，又恢復了平時的精神抖擻，眸光炯炯有神。
曹清子活了幾千年，早就活成人精了，看她一眼，笑道：“有事沒事，講故事的力氣還是有的。”
沐七夕難得臉上一紅，抓抓頭髮：“哪有，我也是真的關心你啊。”
說得好像她就只記掛着聽故事一般。
呃，雖然這也是大半原因。
“坐吧，不用多禮了，老夫活了幾千年，早就看膩了這些繁文縟節。”
看百里連城也站了起來，曹清子擺擺手，走到主位坐下。
接過沐七夕殷勤遞上來的茶水，笑看她一眼，不再吊她的胃口：“升級太快對他的身體沒好處，因爲這個空間會限制元力。”
沐七夕眨巴眨巴眼睛，一臉求知慾地看着他，搖頭表示沒聽懂。
倒是百里連城若有所悟。
“關於元力的等階，大家都知道，在武王之上是武帝，武帝之上有武聖，之上纔是武尊。”
曹清子把茶杯放在桌上，緩緩道來：“但是，除了爲師之外，你有看到，或者聽到過武帝之上的人麼？”
沐七夕一愕，猛地明白了他的意思：“師父是說，這裡的人根本修煉不到武帝之上？”
曹清子卻是搖頭：“還到不了武帝，基本到武王六階就已經頂天了。”
迎着沐七夕疑惑的眼光，他又解釋道：“爲師知道，你想問，很久以前那些開闢空間的先人是怎麼修煉上去的。”
“可也正是因爲他們修煉上去了，並且爆發了大戰，空間受損嚴重，所以才造成了這樣的情況。”
“這裡元素力量稀薄，不利於修煉，就算天賦再好，也會受到限制。”
“像連城這樣的，絕對是例外，或許，這與他的血脈有關。”
這是沐七夕第一次聽到這些，吃驚地看着他，又轉頭看看百里連城：“那如果他超過了武王六階，又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