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七夕回京了!
鴆王回京了!
這是最近兩天,街頭巷尾,走錯路都能聽到的兩句話。
前一句,是朝臣們帶着震驚的喟嘆;
後一句,是百姓們帶着驚喜的高呼。
說來奇怪,沐七夕這個從來沒上過朝的女人,在朝中的影響力竟然比百里連城還大;
聽到他們倆回來,朝臣們的第一反應,竟然是伸手去捂錢袋子!
噗,這隻能說,先前沐七夕敲詐太子的事蹟,實在太過典型,太過震撼;
以至於在這些朝臣的印象裡留下了不可磨滅的斂財形象。
這兩天裡,朝臣們能宅着就絕不出門,能走路就絕不騎馬,能有地方吃飯就絕不去酒樓;
特別是不去芸香樓。
爲啥?
因爲假如鴆王帶着沐七夕進京吃飯,肯定首選芸香樓,他們瘋了才湊上去往風口上撞。
這就導致京城裡堪稱“酒樓之首”,又一直都充滿神秘氣息的芸香樓,這兩天的生意跌到了谷底。
往日裡人滿爲患,一座難求,這兩日卻是冷冷清清,夥計們閒得數螞蟻。
“哈哈哈,好可憐,要是芸香樓的老闆親自來賄賂一下我,我可能會幫他想想辦法。”
鴆王府裡,沐七夕坐在百里連城的大腿上,聽到百里悠帶來的八卦消息笑得前俯後仰。
“他們也真的是太小心眼了,我是那種沒事就亂敲詐人的人麼?”
“是。”
百里悠和百里英旬想都不想,異口同聲地點頭。
沐七夕拍桌,瞪眼:“那好,你們倆先把剛纔喝下去的茶水錢付了,一口一百兩金子。”
“敢賴賬虛報我就讓我家王爺揍得你們滿地找牙!”
有人撐腰就是這麼拽。
“沒問題。”
自家王妃有令,百里連城自然是答應得毫不含糊;
不過說完又有些皺眉:“可是,夕,我記得芸香樓的老闆,就是你自己啊。”
“……啥!?”
沐七夕頓住,瞪大了眼睛轉頭看他,從他的眼神裡讀到了肯定的回答。
“那個有着各種傳說的神秘老闆是你?!”
百里連城好整以暇地欣賞着她可愛的呆愣,緩緩彎起嘴角:“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當初求婚的時候,他把所有家當都打包一併給了沐七夕,一個銅子兒也沒給自己留下;
那張芸香樓的地契,當然也包含其中。
只是沐七夕真的太忙了,各種地契田契賣身契又太多,這麼久了,她竟然從來沒有細看過。
平時鴆王府裡的一切雜事,都是黃字隊在打理;
有什麼事百里連城也都“順手”解決了;
沐七夕就純粹是個甩手掌櫃,只負責收錢那種。
——甚至,她連自己具體有多少錢都不知道。
當王妃能當得像她這麼迷糊的,着實不多;
而能像她一樣窮得只剩錢的,也確實沒有。
百里悠“哈哈”一笑,“刷”地展開了紙扇,幸災樂禍:“搞了半天是你自己坑了自己啊,哈哈,有趣。”
“有趣你個頭!再笑你的茶水錢加兩倍!”
沐七夕兇巴巴地齜牙咧嘴,迅速進入“老闆”角色,開始爲自家鋪子出謀劃策:“對了,小軒登基的事,定在哪天?”
他們這次回來,是想問了小武他們後就抓緊時間返回的;
畢竟司空家那邊的儀煞宮虎視眈眈,讓人放心不下。
但是聽百里悠說了沐文軒的事,沐七夕決定等看着他登基後再走。
新皇奪位登基這種大事,在她說來,感覺就像“一起去踏青,約在哪天”一樣輕鬆。
百里悠也回得輕鬆,搖着扇子想都不想:“你希望哪天就哪天。”
也不知道,在皇宮裡養病的百里業若是聽到他們這對話,會不會直接氣得一命嗚呼。
“在那之前,太子希望能見你一面。”
坐在旁邊不多話的百里英旬忽地插進一句。
沐七夕明顯感覺到身後的百里連城收緊了手臂,轉頭看他一眼,嘴裡回道:“我覺得沒必要。”
“不過,既然他說話算話,把手上的勢力都如數交給了你們,這段時間又這麼老實,如果他有什麼要求,你們可以適當考慮。”
這麼說的意思,就還是不打算見太子了。
不僅是因爲百里連城吃醋,連她自己也覺得,沒有見的必要啊?
就算見了,也找不到話題嘛。
百里英旬卻道:“他想帶着皇上皇后,以及太子府的人搬離京城,到其它地方去隱居。”
看了百里連城一眼,他還是把話說完:“說是走之前,想見你最後一面。”
“那……”
“不見。”
想不到他還能想得這麼透徹,沐七夕剛要鬆口,百里連城卻斬釘截鐵地替她給出了回答。
說完偏頭看向沐七夕:“不會是最後一面的。”
沐七夕張了張嘴,想問“爲什麼”,但看他不樂意再說的臉色,也就吞了回去沒問。
轉頭看向百里英旬,無奈聳肩:“王爺有令,我也沒辦法。”
“你啥時候變得這麼聽話了?”
百里悠搖着紙扇,嘀咕吐槽。
百里英旬點頭,沒再說話。
百里連城卻是彎起了脣角,剛纔些微泛酸的心情,也隨之煙消雲散了。
扣扣扣——
沐七夕曲起手指在桌上敲了幾下:“言歸正傳,我現在可是以‘芸香樓’老闆的身份在和你們說話呢!”
“今天,你們立即去散佈新皇登基的‘謠言’。”
“明天,鴆王府就會遍發請帖,請所有朝臣到芸香樓吃飯。”
“後天,新皇正式登基!”
瞧瞧,她竟然安排得這麼有節奏感,還藉助這次炒作兼顧生意,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太有商業頭腦了;
絕對該爲自己點贊!
她一個人沾沾自喜,殊不知廳中的三個男人滿頭黑線。
敢這麼理所當然地命令三個王爺做事,你這個“老闆”的身份設定真的對嗎?
還有,把新皇登基這種大事和一家酒樓的生意掛鉤,真的好嗎?
“嗯,這提議很好。”
鴆王第一個帶頭點贊。
“不錯,這時機抓得很好。”
三王爺第二個認同。
五王爺更是以行動表示,直接站起來就往外走:“我去安排。”
反正鴆王寵妻寵得完全沒原則,這又不是第一次了,他們都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