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尤看他們不肯進帳篷,以爲還在生氣。
想想也是,二嫂平時不這樣啊,今天像是吃錯了東西。
肯定是這樣。
“二哥和二嫂吵架,二嫂心裡不開心。”
二哥說願意去從軍,二嫂纔會發瘋吧,這些是家裡頭的事情,本來不應該和外人說的,不過總要和客人解釋一下。
“官府的人什麼時候再過來?”
“啊?”孔尤呆在那裡,他根本什麼都沒開始說呢,爲什麼他們都知道。
“是晚上嗎,說了要你們家送幾個人從軍?”
“兩個,要是不願意去也可以,一個人一千兩銀子。”
“你們不想從軍,也不想給銀子。”
“他們要打仗,又不是我們要打仗,憑什麼要我們去送死。”
這些年外面是什麼樣子,孔尤不出門是不知道,二哥說已經一塌糊塗了,一塌糊塗還要打仗,還要白白送命,見鬼了吧。
“那官府的人再過來……”
“把他們趕出去,轟走。”
孔尤說的理直氣壯,這裡是他家的草原,官府的人又能怎麼樣。
“魏哥哥,他們好像不覺得會出什麼事情。”
“因爲沒有遇到過這種的情況。”
“大哥,你們在說什麼?”
“說你家要出大事了。“
包綿綿看不過去,他愣頭愣腦的樣子,教也教不會的,還是他們直接插手吧。
吃你家一條羊腿,給你家支個招。
“什麼,要我們家連夜搬走,沒這個可能啊,你知道拆帳篷都要大半天,而且這裡水草豐盛,很適合養馬的。”
孔尤根本聽不進去,元魏看看包綿綿。
我說他們不會同意的。
魏哥哥,我們去見見他爹媽?
也好,幫人幫到底,這胡曲國也未必都是壞人。
就是單純的有些叫人哭笑不得。
孔尤見他們不說話,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的,不明白爲什麼突然這麼安靜,好不習慣的。
“那個最大的帳篷裡面,住着你父親還是母親?”
“我阿媽不在了,那個帳篷是我阿爸住的。”
“帶我們過去。”
“你要見我阿爸?那不行,他不見外客的。”
“會見的,你不帶路也沒關係。”
你傻啊,帳篷就在那裡擺着,又不會迷路的。
“你們真的不能過去,我阿爸脾氣很壞的。”
“能比你二嫂更壞?”
包綿綿的話一出口,孔尤居然沒辦法反駁。
二嫂當着客人的面撒潑,阿爸要是知道了,肯定會懲罰二哥的,所以他剛纔也沒去告狀。
“你要是害怕的話,可以留下來等,就算是我們自己找上門去的。”
元魏這一句話,那比激將法還要激將法。
孔尤根本就是朝天嗷了一聲,就飛奔出去。
“魏哥哥,你這樣欺負傻小子真的好嗎?”
“救人爲主,細節就不要那麼講究了。”
包綿綿心裡明白,魏哥哥還是要給她出氣,他的媳婦被別人指着鼻子,絕對不能就這樣算了。
“我們貿貿然的上去說話,萬一被看破~身份?”
“放心,三十二個也打不過我和元白。”
“我不是擔心這個。”
你們兄弟兩個的武力值早就爆棚了好嗎。
包綿綿是擔心,這邊還在勸導呢,那邊官府來人了,誰知道官府要來多少人。
這前腳才進了胡曲國的地界,總不能一路被追殺吧。
胡曲國還是草原地貌,要是被一大羣人跟在後面,要躲開還真不容易。
“我會小心的,不會出事,現在什麼都比不上媳婦要緊。”
元魏的手伸到包綿綿脖子後面,一陣揉~捏。
包綿綿不知道他幾時養成這種奇怪的愛好,不過揉的很舒服。
她眯了一下眼,也不知道是想到什麼腿肚子有些發軟。
“我來處理這些,綿綿不用擔心。”
元魏從身後貼過來,在她的白玉小耳~垂上親了親。
包綿綿森森懷念着以前那個正人君子模樣的元魏。
兩人成親以後,元魏就像是打開了人生的另一扇大門。
包綿綿有些時候都不想承認認識他!
孔尤一衝進阿爸的大帳篷,看到二哥跪在那裡。
他的腳往後一縮,他明明沒有告狀二嫂的事情,爲什麼二哥先跪了?
“阿爸,如果我一個人能夠換回……”
“閉嘴!”
長長的皮鞭,迎面掃過來,抽中二哥面前一寸的位置。
孔尤知道阿爸的脾氣不好,所以不敢吱聲,像只鵪鶉一樣往角落裡站好。
他剛站了一會兒,好像有什麼更加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
剛纔,他是爲了什麼過來的。
糟糕,他太緊張,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孔尤真想抽自己兩巴掌,倒是快點想啊。
有人跟着他進來了,阿爸的鞭子就像是自己長了眼睛,直接朝着門口的人去了。
糟糕!孔尤總算是反應過來了。
他的客人,那好看的臉要被阿爸抽花了。
孔尤想要喊停都來不及,然而他以爲的慘叫聲沒有發出來。
元魏的手一擡,抓~住了鞭子的尾稍,微微笑着看向正坐在帳篷中間的高大男人。
“我們是孔尤的客人,這看起來不像是很好的待客之道。”
“老五,你沒有和客人說過,這個帳篷不能進來嗎。”
元魏一放手,下一鞭子直接抽中孔尤。
孔尤皮糙肉厚的,也被抽得哇哇亂叫。
“阿爸,客人說要來見你,有重要的事情說。”
他倒是被抽得清醒了,說話有條有理的。
“不管要說什麼,都請客人出去,我不想見外人。”
不想見也見到了,包綿綿看見這位一家之長的半張臉是一道嚇人的疤痕,從眉心一直歪斜着到嘴角。
好像曾經有人用大刀,想把他的腦袋從中間劈開,但是差了一點。
“破相就不見人,還用鞭子亂~抽兒子,這樣真的好嗎?”
包綿綿可以忍得住不去理會二嫂的挑釁,卻忍不住要站出來說兩句公平話。
地上跪着的那個已經看着夠倒黴了,孔尤那一鞭子也絕對不輕。
“你是什麼人,敢這樣說話?”
“從馬努國來的包綿綿,包子的包,小綿羊的綿綿。”
孔關冷冷的看着她,看着她臉上那個很溫暖的笑容,似乎很久沒有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