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綿綿跟着春蕊走出一小段路就知道不太對勁。
春蕊沒有開口說話，太安靜了。
“我們這是去竈房？”
“嗯。”
“帶魚準備好了沒？”
“倪大總管吩咐下來的，肯定準備好了。”
包綿綿站定腳，她不走了。
“大梁國有帶魚嗎，你知道帶魚是什麼嗎？”
她隨口說一個，這個春蕊還真敢答。
春蕊回過身看着她，那個笑容和剛纔的完全不同了。
“你說你爲什麼要這麼聰明呢，非要試探我。”
包綿綿沒有要跑，對方這種眼神，她知道自己是跑不了的。
“你最好也不要耍花樣，什麼迷~藥啊，匕首啊，都不管用的。”
“原來你這麼瞭解我。”
“誠王的女人，不小心點怎麼能抓得住。”
春蕊眯着眼笑道:“狡猾如狐，靈巧如兔。”
這是讚美吧，包綿綿自覺的聽成是好話了。
“你冒充宮女能夠進三道門，嘖嘖嘖，是不是我也應該誇誇你？”
“這個就不用客氣了。”
春蕊抿了一下嘴，爲什麼她不怕？
明明就是知道要出事，會遭殃，但是從她臉上看不到一絲驚慌。
包綿綿突然嘆了一口氣。
“你嘆什麼氣？”
春蕊一說話，才發現自己的節奏完全跟着包綿綿在走了。
她是怎麼做到的！
包綿綿其實在胡曲國的世子用心理暗示給魏哥哥挖坑開始，她就偷偷研究了一下。
雖然沒有這麼大的神通，不過和人說話的時候，讓對方不由自主跟着她的話題，還是很管用的。
就是用這種輕柔的語氣，像小種子一樣，把自己的主導意識種進對方的心裡。
“我嘆氣是嘆皇上說話不算數。”
春蕊的眼睛都瞪大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應該我問你纔對吧，你什麼都知道，怎麼來問我這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人。”
包綿綿一臉無辜的時候，特別像一隻包子。
還是戳一下會流豆沙餡的甜包子。
“皇上答應了魏哥哥，這七天讓我們在一起的，爲什麼要讓你把我帶走，而且還栽贓在別人身上。”
包綿綿笑眯眯的看着春蕊。
“我家魏哥哥可沒有這麼笨，借刀殺人什麼的，連我都騙不過，他不會上當的。”
春蕊咬了咬牙道:“你知道的太多了。”
本來只要包綿綿沒發現，她可以把人帶走交差，現在是什麼都非要攤開來說，就休怪她手下不客氣了。
她直接一擡手，向着包綿綿的後脖頸劈了下去。
元慶以爲自己要死了，肯定是要死了。
他本來想元魏單槍匹馬的，自己是穩穩佔了上風的。
但是他根本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他徹底徹底的激怒了元魏。
元魏看着他，眼底連一絲波瀾都沒有。
元慶想要哆嗦一下，發現自己連喘氣都做不到，別說是哆嗦這麼高難度的動作了。
元魏沒有真要他的命，特別是現在更不合適了。
他的手一鬆，元慶再次摔到在地上，那樣子更狼狽了。
“你沒有做的事情，不要爲了激怒我隨便承認。”
元慶除了會搖頭還是會搖頭。
“明明不是你把包綿綿抓走的，你爲什麼要承認呢？”
元慶從嗓子眼裡擠出半句話:“你怎麼知道……”
“你沒有這麼厲害，至少沒有你想的這麼厲害。”
元魏透過元慶，看着身後空蕩蕩的走廊。
“你帶了多少人？”
“你以爲我會告訴你……”
“說！”
“三四十個。”
剛纔元魏那一聲呵斥，元慶的手都發抖了。
“除了這四個人，其他的呢，派去皇上那邊了？”
“是。”
反正都被說中了，再要否認沒有意思。
“一點聲音都沒有，一點反應都沒有，你不覺得奇怪嗎？”
元魏握住了元慶的肩膀把他提了起來。
“你連包綿綿都沒有見到面，爲什麼要承認？”
“你剛纔說，我的那些人怎麼樣了？”
元慶對什麼包綿綿沒興趣了。
反正是他的女人不見了，管是誰抓走的，死了更好。
“我對你的手下同樣沒有興趣。”
元慶沒有反應過來，元魏離開了。
“你走了，你就這樣走了，你知不知道我要殺了你的！”
元魏壓根當成是沒聽見，真浪費時間。
他還真的懷疑了一下元慶，後來發現根本沒有這種可能。
“元魏，你別以爲你真能成爲新帝，你白日做夢！”
白日做夢的時候，元魏也不想做什麼新帝。
這絕對只能算噩夢。
“你回答我，你說話，你說話！”
元慶用盡全身的力氣，發現自己的聲音就像是個小可憐，沒有一點威懾力。
“他就是要把你所有的精英手下全部都釣出來，你一點都沒有辜負他的期待。”
“你說的他是誰！是誰！”
“皇上。”
元魏直接往回走，想清楚了就不用和元慶糾纏不清了。
或許皇上的身體沒有他想得那麼糟糕。
或許他們每個人都不過是皇上手裡的一顆棋子。
元魏重新回到那間屋子，推開門的時候，皇上像是沒有動彈過，依然坐在那裡，膝蓋上蓋着一條毛毯。
倪九真臉色發白，地上橫七豎八的躺着二十多個人。
安靜如雞。
死得乾淨徹底，所以這麼多人擠在一間屋子裡，一點都不吵。
“倪大總管動作真神速。”
倪九真皺一下眉，他也不能說，他壓根都沒有動手，這些人就被皇上的暗衛全部剿殺了。
那些暗衛來無蹤去無影，完成任務以後，迅速隱入黑暗之中，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
“你剛纔有在爲寡人擔心是嗎？”
皇上平靜的擡起頭來看着元魏:“九真告訴寡人了，說你強調讓他回來保護寡人，不用擔心你。”
“是我太天真。”
“寡人心裡很高興，父子連心，你嘴上雖然不說，心裡還是承認了寡人。”
“這些人根本動不得皇上。”
“元慶有沒有說，外面還有三百人想要裡應外合的逼宮？”
“他沒有說。”
“是他沒有說，還是你沒有想要聽？”
元魏深吸一口氣道，皇上連人數都這麼清楚，想必是外面的那些人和地上的這些，下場是一樣的。
包綿綿呢，她又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