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魏一走出來,明顯肩上一輕。
他知道這一路上過來,明的暗的侍衛都已經讓倪九真收拾的乾乾淨淨。
這是多大的手筆,也難爲倪九真這些年在皇上身邊蟄伏了。
走出來透口氣,然後飛快朝着他和凌霄約定好的地方過去。
皇宮那麼大,真是藏人的好地方。
誰想要在宮裡搜查出一個人,都不是那麼簡單的。
“大哥。”凌霄全身戒備,在看到元魏出現的那一刻,才緩和下來。
“魏哥哥。”包綿綿眼睛一亮,向着他撲過來。
“你沒事吧。”元魏明明看到她無恙,總想要嘴上再確認一下。
包綿綿讓春蕊拐着,走到半途就發現不對勁。
春蕊說不過她,想要直接把她放倒。
包綿綿想着不管怎麼樣,也要抵抗一下子。
手才按到自己的髮簪,春蕊已經無聲的倒下了。
包綿綿緊張的看着春蕊身後的男人,凌霄。
“你怎麼在這裡?”
“跟我過來。”
包綿綿哦一聲,完全沒有反抗。
凌霄心裡都奇怪了,她就這麼相信他,在知道他一直在爲皇上做事以後。
萬一他是另一個要來抓走她的人呢!
一回頭,凌霄看到包綿綿鎮定的神情。
這一刻,他發現她和元魏居然如此相像。
在大事上沒有絲毫的含糊。
他很想問問包子,心裡頭到底是怎麼想的,而包子從頭到底沒有一句疑問的話。
一直到凌霄把她帶去和元白匯合,三人留在這裡等待。
期間還是元白多問了一句:“哥哥幾時過來?”
“很快的。”包綿綿回答了他。
“你怎麼知道很快的?”凌霄問出來,又感到自己挺傻的。
“這些不是魏哥哥做好的佈置嗎?”
包綿綿反問了這一句,說什麼凌霄背叛,她本來也不相信。
六年了,凌霄想做什麼,機會太多,哪裡用得着等到回大梁。
難道她瞎了,元白瞎了,元魏也瞎了?
一家都白瞎,那隻能算是活該了。
所以,包綿綿很快判定,凌霄就是過場演戲,一顆心還是完全向着他們的。
見到凌霄來救她,同樣絲毫沒有意外。
這種場合,凌霄比誰都宮合適吧。
一直沒見到他出現,應該就是在暗地裡偷偷保護着他們呢。
凌霄悶聲默認了,她倒是容易,一句話解決所有問題。
偏偏元白還就最相信她。
包子說太陽從西邊出來,元白都一樣能信。
“嫂子,外面是不是很多壞人?”
“你怕啦?”包綿綿笑着看元白。
“我是那種膽小的人嗎。”
元白一擡下巴,看着凌霄:“二哥都在這裡,要說真打,我也不怕的。”
凌霄心口一暖:“都別怕,我們在這裡等着大哥,要是有人來,我擋在前面。”
“二哥,你又搶我的風頭!”
元白哇哇叫,他纔是小包子面前的英雄,結果二哥的話比他說得更動聽。
二哥,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一直有偷偷喜歡嫂子的。
哥哥不在,我會監督你的一舉一動。
元白那些小心思,包綿綿和凌霄一起看懂了。
包綿綿差點沒噗一聲出來,而凌霄趕緊轉過頭去,生怕被她看到他尷尬的神情。
這個位置選得真好,就在太后寢宮旁邊一點。
外面肯定有人來搜查過。
春蕊始終沒有回去覆命,肯定有人意識到出了問題。
能夠控制住皇上身邊的一部分人,不可能控制住全部。
聰明點的人都會想到,他們和太后關係不錯,出了事會藏在太后這裡。
但是誰都顧忌着太后,要繞道而過,偷偷的潛進去搜一搜,把附近的幾間就給疏漏了。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一直到元魏出現,都沒有人找到他們三個人。
“魏哥哥,你沒事吧。”
包綿綿心說,我們能有什麼事,你在前線鬥智鬥勇的,才更加危險吧。
“元慶未必能夠扳倒皇上。”
元魏沒有顧忌,把眼前的局勢全都告訴他們。
皇上除了憤怒,並沒有表現出無路可逃的樣子。
不止是虎符還留在皇上手中,還有爲什麼和胡曲國打着打着就休戰了,裡面必然還有其他的原因。
“你們還記得凌霄離開隊伍的原因嗎?”
是因爲聽到風聲,說尉遲將軍被胡曲國的軍隊抓~住,凌霄着急才離開的。
“我其實沒有見到尉遲將軍。”
凌霄咳嗽了一聲說道:“軍中的傳聞和我們聽到的一模一樣。”
事實上呢,要是說皇上手中還有最重的籌碼,那麼尉遲將軍就是那個籌碼。
“大哥,你懷疑尉遲將軍已經在皇城中了?”
“很有這個可能。”
皇上說到虎符的時候,元慶和倪九真明顯慌亂了一下。
虎符就算不在尉遲將軍手裡,至少那人是知道的。
手握大梁國數萬軍隊的大將軍,這纔是皇上最爲信任的親信。
和這個一比,留在皇上身邊伺候着的倪九真又算的了什麼。
“魏哥哥,你怎麼能出來的,他們到底誰贏了?”
“拉鋸戰。”
正因爲兩邊的實力不分仲伯,元魏反而能夠得了這個空隙。
誰都想讓他站在自己這一邊。
皇上用的是可以許諾他做繼位人,又是他的親生父親。
而元慶答應在得到皇位以後,放他們一家自行離去,不會讓他爲難。
聽起來,條件都很誘人。
事實上都是對他的重重顧忌。
皇上挑撥的話沒有錯,元慶答應的事情,隨時可以推翻。
元魏反而有種讓他們雙方再好好鬥一斗的期盼。
他和元慶說的那句話,你們要什麼,他不管,但是他想要的已經明白都說了,你們不相信而已。
包綿綿聽着他清淡的一句回答,反而縮了縮脖子。
“魏哥哥,胡曲國的世子也想要逼宮的。”
“世子比元慶可聰明多了。”
“你是說,元慶會輸?”
包綿綿還一直以爲元慶會贏呢,畢竟元慶聯手倪九真,打了皇上一個措手不及。
“我本來也以爲元慶會贏。”
離開那間讓人喘不過氣的屋子以後,元魏覺得應該沒這麼簡單出定論。
他出來的時候,其實雙方都想攔着他。
誰又都忌憚着不敢出這個手。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篤篤篤,有人敲門。
元魏猛地擡頭,看着門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