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哥哥,你就陪我吧。不然我一人,多害怕!”顏卿卿笑着,走到雲清冉身邊,摟着他的胳膊,撒嬌的說。
見她這般,雲清冉倒是也沒有辦法,只是無奈的嘆口氣說:“這番,怕是不會太過順利。西域的小公主,事關重大,又怎麼會是三言兩語就能夠勸說成功的?舉國出兵,難道就因爲你我二人的嘴,便停止了?”
西域舉國征討,似乎有種不善罷甘休的態度。皇上焦急,卻也無奈,只能敦促顏卿卿和雲清冉兩人趕快上路。
“你就捨得讓我走?你不跟我一起?”顏卿卿略微有些撒嬌的看着身邊,那身着淡綠色外袍的男子。顏卿卿很少用這種溼漉漉的眼神盯着自己,司徒淨塵心中一動,卻搖頭,淡淡的說:“無妨,這番前去,並無危險,我留在國都之中,倒是也讓皇上放心。”
顏卿卿轉身,翻了個白眼,去收拾自己的東西。這番前去,說是無妨,她心裡也知,如今這情景。兩國即便交戰,也不會斬殺來使!可也說不準,對方的將軍,看着自己花容月貌,擼了過去……
“小腦袋瓜裡,別想着那麼多東西!”司徒淨塵輕輕的拍了她的腦袋一下,笑着說:“就你這凶神惡煞的模樣,倒是也沒人敢惹!我倒是放心的很呢。”司徒淨塵說完,顏卿卿立刻就像是澆熄的火般,嘆口氣。
自己總是逃不過這個男人,他看上去雲淡風輕,似乎並沒有什麼執念,隨遇而安。似乎你對他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他都會輕聲的告訴你,他不在乎,無所謂。可是就偏偏是這種淡然,讓顏卿卿惱火。
女人,想要的是自己心中的男人,對自己不同於他人。可顏卿卿,在司徒淨塵的身上,卻似乎發現不了,那種所謂的獨一無二。
可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就像是青峰,她們看見司徒淨塵對顏卿卿的態度,幾乎都掉了下巴。可顏卿卿還不滿足,或是說,看不清而已!
“卿卿,準備好了嗎?”雲清冉束髮站在她面前,身後是一個碩大的包裹。顏卿卿回頭,看了眼自己帶着的幾件換洗衣裳,皺起眉頭,笑着說:“哥哥,這是去談判,和談。又不是什麼遠嫁!你至於帶着這麼多東西嗎?”
雲清冉臉上一黑,看了眼旁邊嘴角輕輕勾起的司徒淨塵,咳嗽一聲,說道:“就知道,你不會帶太多東西,所以想着你需要的,就都給你帶着了!別囉嗦,若是再不出發,到了客棧就是天黑了!”
“好吧!”顏卿卿滿臉的不樂意,卻也只能慢吞吞的坐上馬車。戀戀不捨的掀起簾子,看着窗外,輕輕的揮手,弄得跟生離死別般,說:“儲君大人,你等我回來!”
這酸味,就算是方圓百里,怕是都能夠聞到。坐在前面趕馬車的青峰聽見這話,立刻揚鞭策馬。馬車絕塵而去,顏卿卿一直探着身子,直到自己看不見那修長的身影,才悻悻的回到馬車內。
“雖然是我妹妹,但是還是要勸你一句,好歹矜持一些。顏卿卿,在外的名聲都已經如何,你可知道?”雲清冉數落着自己身邊的這個妹妹,有些擔心的蹙起眉頭。
顏卿卿倒是大咧咧的倒下,抓過枕頭,和衣而臥,說:“旁人怎麼看我,我都無所謂!”
“你……”雲清冉還想說什麼,但看她的姿態,自己怕是說什麼,她都不會聽進去吧!這丫頭,世間唯一聽司徒淨塵的話。
兵營大帳中,一個身着銀色鎧甲的男人正襟危坐。外面幾個守衛握着銀槍,虎視眈眈,卻半分懈怠全無。
軍帳外的大旗上,西域的番號赫然在上。
“將軍!還有一日的路程,便可到兩國交界。是否行動?請將軍指示!”副將軍跪在地上,臉上都是敬佩的神色。副將軍和他理應是平起平坐,可如今看來,這西域國中,倒是都以這將軍爲首,不敢有違。
西域將軍,永遠用一張銀色的面具示人。從未有人見到過他的真實面容,而他只裸露出的一雙眼睛,也能夠讓人感受到他的氣場和能力!自從上次一戰,他保護了西域國境沒有被敵寇侵犯後,舉國推崇,如今西域將軍已經深得民心。
“駐兵紮營!”
西域將軍說完後,副將軍和身邊的守衛面面相覷,但卻也不敢說出任何否定的詞彙,只是有些疑惑的說:“如今對方並未出兵,若是能夠一舉攻破,對我們來說,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屬下愚鈍,不知將軍爲何要駐兵紮營?”
“西域雖然如今兵強力壯,但長途奔波,如今士兵們已經疲憊不堪。若是此時攻打,對方是易守難攻的地形,你有幾分勝算?”西域將軍只一句話,就讓副將垂下頭顱,他似乎並未想到這一層。
軍帳之中沉默半晌,隨後,副將軍跪在地上,抱拳說:“屬下愚鈍,不知將軍深意,還妄圖自作主張,便自請罪!”
“這算是什麼大事?無妨。你也是心切,爲了給小公主報仇而已!再者,你跟我同樣都是將軍,不用如此客氣!”這樣說完,西域將軍起身,走向自己的軍帳裡面,輕聲道說:“我乏了,你們下去吧!”
副將軍點頭,也退了下去。
副將軍,是西域的一個有很大名氣的將軍。在西域將軍來之前,他一直都是鎮國將軍,也率着自己麾下的軍隊,打了不少的勝仗。他從未服旁人,而自從西域將軍來的時候,他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到底是如何?
“宮將軍……”副將軍似乎是想起什麼般,開口說了一句。而銀面男子停下了腳步,並且回頭,似乎是在等待他的下文。副將軍想了想,從胸口之中掏出一封信,遞到了他的面前,說:“臨行之前,這是公主讓我帶給你的!她說怕你分心,等到了有空的時候,再交予你看,這……”
銀面男子回頭,從他手中把信接過來。那柔軟的觸感,似那個女子一般,讓人心中都能夠揚起一陣和煦的春風。他似乎嘴角和眉眼之中都有些微笑,聲音也帶着些和睦的說:“下去吧,我知道了。辛苦你……”
“無妨!”副將軍匆匆退下。而藉着軍帳之中那微弱的紅燭光芒,銀面男子打開那封信,看着上面那娟秀的字跡,無奈的搖搖頭。
“一猜就知道,你肯定聽父皇的話,去跟朝中對抗了!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不過,你要知道,如今你唯一能夠做的,便是如此。我會日日在窗邊爲你祈禱。若是你擔心我,就早日回來。不然,你看到的就是一具枯瘦的身子!”
這字裡行間,雖然滿滿的都是擔心,但卻沒有讓他覺得任何的反感,相反,胸膛之中都是暖意。
宮將軍是西域的駙馬,當年,他一戰成名,娶了最年輕貌美,並且德才兼備的公主雷雪依。當年,西域國中,倒是心碎了不少男人的心。而雪依並不同於以往的那些公主,嬌嗔易怒。
她從小飽讀詩書,倒是也體貼備至。讓宮將軍跟她二人,從婚後,就是讓人豔羨的一對兒。就連西域的皇上也羨慕不已,說他們的感情十分的融洽。原本還有些擔心,倒是現在,擔心他們分不開,耽誤了國事。
雷雪依聽說自己的妹妹被殺的消息,自然是心痛。也臥牀多日,不能夠下牀行走。而宮將軍帶兵征討的消息,西域的皇上以爲瞞天過海,但卻不知道,自己這個蕙質蘭心的女兒,早就知道,卻也是爲了西域,不去阻攔而已。
宮將軍摸着那封信,看着月亮在空中懸掛,幽幽的說:“快了,不出三日,應該就見到了!這一見,怕是已經不同往日了!還能否記起我?”
“唉……”這一聲嘆息,似乎飄散在風中,無處尋覓。而此刻,坐在馬車之中的顏卿卿,也像是感覺到了什麼般,猛地起身,嚇了身邊的雲清冉一跳。“你幹嘛?”雲清冉皺着眉頭,有些不解的說。
顏卿卿搖頭,摸着自己的胸口,想了片刻那種空虛感和急迫感是什麼。卻也得不出答案,最終,只能是嘆口氣道:“我可能是趕了一天路,累了!餓了……”
“你睡了一天,哪裡來的累了?你睡夢之中,從乾糧裡拿了兩個肉包子,又說餓了?”雲清冉想了想,對自己這個妹妹還真是無可奈何。
顏卿卿一臉“你奈我何”的表情,讓雲清冉半點兒話都說不出。只能掀起簾子,對馬車外趕路的兩人,說:“找個店家停下來吧!若是讓皇上知道,兩個去和談的人,竟偷懶去住店吃飯,怕是要雷霆震怒了!”
“人是鐵,飯是鋼。你難道要餓着肚子去跟人家長篇大論?”顏卿卿拍拍屁股,大搖大擺的走下去。而留在車裡的雲清冉,多麼的想要把她這一面,給司徒淨塵看個清楚,這女人的兩面,還真是嚇人!
本是荒郊,這店家雖然門面十分的排場,但卻也無幾人住店打尖。見到顏卿卿一行人進來,倒是也熱情的很,忙裡忙外,收拾了兩間天字一號房,端上了上好的醬牛肉和酒,樂呵呵的問顏卿卿:“客官是從哪裡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