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高風靜的深夜,看似平靜卻潛伏着太多的暗潮浮動。
“開始了嗎?”
妖嬈的聲音透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上官皓炎眉頭緊皺的盯着攤在桌面上的圖紙…
“還差一刻,探子回報,暫時還沒有任何的風吹草動…”
立於上官皓炎面前的,正是段昕…
將視線從圖紙上移開,上官皓炎有些疲憊的看向了黑漆漆的窗口。
“知道這次是誰帶隊嗎?”
上官皓炎的話讓段昕有了片刻的猶豫,他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上官皓炎,這次上官清遠親自上陣了…
“說…”
“是上官清遠,這一次,他親自上陣了…”
妖嬈的嘴角揚起一抹不屑的笑意,上官皓炎那雙盅惑人心的眸子裡映出了一絲嘲諷…
“真是不知悔改呢,明明是傾城的好心,當年纔會饒了他一命,他竟然死性不改的投靠了燕天銘,就這麼想打敗我嗎…若是傾城知道了,該傷心了吧…”
畢竟,當年,顏傾城是那樣信誓旦旦的說,上官清遠不會再對他上官皓炎造成任何的威脅,看來,他上官清遠還是沒有逃脫權勢的誘,惑啊…
“前方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只要上官清遠出動偷襲,隱藏在紫竹林中的騎兵部隊會立刻將上官清遠的軍隊榻於腳下…”
“嗯…”
似乎是不想在繼續這個話題,上官皓炎那幽深的眸子*了絲絲的柔情,幾天不見,想她,想那個又一次離他而去的女子…
“主子…要留他一命嗎?”
段昕口中的他,上官皓炎清楚的知道是誰,要留他一命嗎?當然的吧,否則,那個丫頭又該跟他生氣了…
“這次咱們帶隊的人是誰?”
“是楊瀾…”
上官皓炎聞言將視線移到了段昕的身上。
“你說還有多久開始?”
段昕一愣,隨即答道。
“一刻…”
上官皓炎顯然是楞了一下,若是楊瀾帶隊,那隻怕上官清遠是凶多吉少了,楊瀾是段昕一手培養起來的,他做事凌厲兇狠,不斬草除根不罷休…
只有一刻的時間,就算是趕過去也來不及了吧,看起來,這一次是上天要亡他上官清遠啊…
“沒事了,下去吧…”
跟隨了上官皓炎這麼久,段昕依舊猜不透上官皓炎究竟在想些什麼,只是有件事,卻是他不得不對上官皓炎說的…
“主子,據探子回報,她…正快馬加鞭的前往響水鎮…”
上官皓炎聞言卻是突然間站起來身子,那雙魅惑的眸子幾乎是瞬間被憤怒所充斥。
“爲什麼不早說?備馬!”
“皇上…”
伸手將疾馳的上官皓炎攔下,段昕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您不能過去,屬下替您去…”
“讓開,去備馬,若是她有什麼閃失,全世界的人都要爲她陪葬!”
上官皓炎那凌烈的氣勢沒有讓段昕妥協,對上官皓炎而言,顏傾城便是他的天,可對他段昕而言,上官皓炎那纔是他的天!
他絕對不能再一次讓上官皓炎受到任何的傷害,刀劍無眼,一旦雙方開戰,任何人去了都有可能被誤傷…
“已經來不及了,屬下保證,一定將她安全的帶回來!”
“你拿什麼保證!”
幾乎是怒吼着,上官皓炎那柔順的髮絲因憤怒肆虐的張揚着,他無意間釋放出來的內力竟讓段昕的腳下有些不穩…
“我的命!”
隨手揮開段昕,上官皓炎的身影已然出現於門外。
“若她有事,賭上的不止是你的命,還有我的命,段昕,這裡交給你了!”
看着上官皓炎那絕然而去的身影,段昕臉色慘白的握緊了雙手。
一直都是這樣,他永遠也沒有辦法阻止上官皓炎,一旦跟她有關係,上官皓炎便變得義無反顧…
……
“大人!不好了,咱們的軍隊遇到了伏擊…”
本是負手而立的上官清遠聞言愣住了,他分明在行動前仔細的巡查過了,伏擊從何而來?
“你再說一遍?伏擊?誰的軍隊?從何來而?”
“是…是天遠王朝的軍隊!他們一直潛伏在紫竹林裡…”
“不可能!”
有些歇斯瓦利,上官清遠那充血的眸子嚇壞了跪在地上的士兵…
“這不可能…林遠呢?把他給我叫來…”
林遠明明告訴他,已經將紫竹林所有隱蔽的地方都查探清楚了,並未見敵軍的一兵一卒,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回…回大人…林大人他…被敵軍一刀斬於馬下,當場…當場斃命…此時,前方早已亂了陣腳,咱們的人死的死逃的逃,眼看就要殺過…過來了,大人,還是速速撤退吧…”
“哈哈哈哈哈…上官皓炎,我果然還是鬥不過你啊…蒼天啊,你爲何要幫他,爲何要幫一個泯滅良知的惡魔…”
“大人…大人…”
“大人,咱們還是先撤退吧,上官大人…”
“你們走吧,我不走…”
負手而立,月光照亮了上官清遠那張清秀蒼白的臉,他已經沒有撤退的理由了,今日一戰,他敗了,日後,他不會再有爲顏傾城報仇的機會…
“這…大人,大人既然不走,那我們可走了,快,走,走…”
一時間,空曠的夜幕下,獨留上官清遠一人…
馬蹄聲震耳欲聾,黑壓壓的軍隊即使在深夜裡依舊是那麼的壯觀…
看着疾馳而來的軍隊,上官清遠淡淡的笑了,那溫柔的笑意裡隱約浮現出了一絲寵溺,他終究…還是負了她啊…
“喲,看看這是誰啊,這不是咱們的大皇子嗎?怎麼沒有逃啊?你的手下不是都逃了嗎?啊?哈哈哈…”
躍身下了馬,楊瀾滿臉鄙夷的看着淡然而力的上官清遠…
這一次,他可以說是立下了頭等功,他一直跟隨着段昕,上官皓炎根本就看不到他的長處,這一次,他一定要讓上官皓炎知道他比段昕更值得重用…
上官清遠曾經差點至上官皓炎於死地,上官皓炎定是恨不得將他扒皮抽筋,所以,只要殺了上官清遠,他回去定是要領賞的!
想着,楊瀾抽出了身上的佩劍,那陰邪的笑意沒有讓上官清遠感到一絲一毫的懼怕…
楊瀾立功心切,過於自負,他自認爲了解上官皓炎,可這一次,他卻是大錯特錯,殺一個上官清遠罪不至死,可他不該傷害了隨後趕來的顏傾城…
“我可是聽說,你被皇上廢去了功夫,這麼說,你不就是個廢人了嗎?我倒很想看看,你還能不能承受的了本大爺的一劍…”
話音未落,寒光閃現,只聽噗嗤一聲,刀劍入骨的聲音在這寧靜的夜裡竟是那般的刺耳和滲人…
沒有聽到預期的痛喊聲,楊瀾不滿的皺起了眉頭,幾乎是瞬間,那把帶着血珠的劍從上官清遠的身上抽了出來…
“想不到還挺有骨氣的,大爺我最不爽你這樣的人,跪下向我求饒,我便饒你一命,如何?”
身上的刀口還在流血,可上官清遠卻未露出一絲一毫痛苦的表情,就好像,那入骨的一劍不是砍在他的身上…
得不到任何的迴應,楊瀾憤怒的扔掉了手中的劍,一個躍身已然立於馬上,將手向後伸出,身後的人立刻將弓箭放於他的手上…
“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這樣,那麼咱們大傢伙就來看看好了,看看他上官清遠能站到什麼時候,就當是首戰大獲全勝的娛樂好了…”
隨意的將弓拉起,楊瀾玩興大起的閉上了眼睛,只聽搜的一聲,飛出去的箭頭狠狠的刺穿了上官清遠的小腿腹…
幾乎是立刻的,上官清遠一個釀蹌,單膝跪到了地上,可他依舊咬緊牙關,在衆人嘲笑的目光中,微微顫顫的重新站了起來…
似乎是血流得有些多,上官清遠的眼前竟開始出現渙散,朦朧中,顏傾城那張淡漠倔強的臉再一次浮現在眼前…
即使得不到她,他也沒有後悔過愛上她,可他最大的錯誤就是將她留在了上官皓炎的身邊,不然,她也不會死…
這樣也好,他現在可以下去陪她了吧,這一次,無論如何也不會再放手了,這一次,只有他最先下去陪她,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