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前面的所有事可能是安旭做的之後,袁滿想到這個人就覺得不寒而慄。
太會隱藏自己和僞裝了!這樣的人比毒蛇還要可怕。可現在她自告奮勇要去見見這個人,就因爲跟李不動打了個賭。
賭注就是李不動珍藏多年的三十罈好酒。
安旭正在自己的院裡曬藥材,一身青衣纖塵不染,真是好一個妙人!
袁滿壓下心裡的不舒服和噁心,輕敲敲門:“安大夫,不打擾你吧?”
他回過頭,見到她似乎有些驚詫,笑道:“身爲大夫,從沒有拒絕病人的道理。姑娘,你的病可好全了?”
她點點頭:“差不多了,可是我最近又覺得心悸難眠,所以想找你開個安眠好睡的方子。”
他點頭:“這個沒有問題,你在外面稍坐,我進去配藥。”
袁滿點頭,開始四處打量起這個院子來。院子是土胚房,看上去有些陳舊卻飄着一股子香味。
挨着牆根底下的窗子上面,放着一溜十幾二十來個小瓷罈子,也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
袁滿起了好奇的心思,走過去揭開其中一個看了看,一股沖鼻的味道立馬涌了出來,血腥氣混着酒氣還夾雜着一種類似於花香的氣味。裡面紅黑一片,只能看見有一個團狀的東西沉在裡面。
實在太噁心了!袁滿蓋上蓋子深吸一口氣,一回頭猛不丁地卻見安旭就站在她的背後。
安旭的臉色似陰沉非陰沉,似冷笑非冷笑,眼神稍微有點不快和陰鷙地看着她。
袁滿的心臟頓時漏掉幾拍,強自鎮定地看着他:“不好意思,見你進去了我一個人坐着無聊,就到處看了一看。惹你不高興了,對不起。”
他早已恢復了臉色,淡淡道:“我只是不喜歡他人碰我的東西,通常別人碰我的東西都是經過我的允許的,不然我就要她付出代價。”
袁滿一愣。
他卻轉了話題:“你想不想知道那個罈子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
袁滿搖頭。
安旭微微一笑:“是人心。”
簡直是胡言亂語!怎麼可能!袁滿覺得那真是荒誕又好笑,有些尷尬地看着他:“這怎麼可能?你別開玩笑了!”
安旭笑得有些陰森:“我絕不是跟你開玩笑。”他突然伸出雙手捂住袁滿的嘴,袁滿使勁掙扎卻發現自己很快就沒有了力氣,只能一臉驚恐地看着他,慢慢地失去了意識。
安旭微笑着收起沾了迷藥的帕子,將人拖進了屋:“雖然他們不久就要找來,可是等到那時候已經晚了。”
屋內有些陰暗,他拉開一道簾子。簾子後卻是別有洞天,一個神情驚恐的女子正看着他,想說卻又說不出話。
他微微一笑:“林小姐,等得着急了吧。方纔有個不速之客,我現在已經將她解決了。等會兒她就會來和你做伴!”
他取出塞在她嘴裡的帕子,林小姐立馬嘶聲喊:“不要不要,求求你放了我!你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
“我不缺那點錢。”他就像是變了一個人,面目猙獰,眼神陰狠,說話就像咬着牙齒,看着你彷彿你就是他的宿世仇人。
他撕開林小姐的衣服,看她在他面前一無所有地瑟瑟發抖,嘿嘿地笑着:“臨死前也讓你做一個快活鬼!你不是說你愛我麼,應該不會拒絕的吧,若是你拒絕了就是不愛我,那你就是騙我。我這個人最恨不忠的女人和騙子!給我吧。”
他享受極了這種在女人體內肆虐的感覺,喜歡看女人美麗的眼睛裡流出了屈辱而又享受的眼淚。女人就是虛僞,明明想要卻又死咬着牙,他就是想打破她們所謂的倔強,讓她們求着自己給她。
他給林小姐餵了一顆藥,林小姐眼裡的神智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染上欲的迷濛。
安旭以前也是這樣做的,從來沒有失手過。
一個人太得意,一定不會注意到他的背後有什麼,比如說現在的安旭。
袁滿已經醒了,只是閉着眼睛在養神,不能保證一擊即中的話她絕不會動手。
耳朵裡是一片魔音,袁滿一點也不同情那位林小姐,自己的選擇,自己付出代價。
就在兩人顛倒的時候,袁滿摸起安旭平時搗藥的藥杵,狠狠地朝安旭的腦袋砸去,似乎覺得一下砸的還不夠,她又狠狠地給這個人渣補了一下。
他倒了下去,留下一臉紅潤、嘴脣微張和渾身光着的林小姐。
袁滿看了看,給她披了件衣服。
找來繩子將人綁好,袁滿幽幽地坐在椅上等人醒來。
李不動和陳清裡早就到了,有陳清裡在的地方袁滿總是偷懶。
尤其見了噁心人的東西,彷彿只有靠着他袁滿才覺得她可以暫時忘記一切不愉快的東西,專心地享受跟他在一起的時光。
陳清裡摟着她,輕聲安慰道:“我一直都在。”
“我知道。”
“可是嚇着了?”
“嗯。”她嘟起嘴,俏生生地說:“清裡,我心情不好,求安慰。”
他有些無奈,有些哭笑不得,有些寵溺,親了親她的額頭:“回去再好好安慰你好不好?”
她馬上嘿嘿一笑:“好的好的,說好的要算話,你得隨便我怎麼樣。”
李不動咳嗽一聲,鄙夷地看了一眼袁滿。
袁滿回瞪過去,一臉挑釁,那模樣就是在說,你管我?!管也管不着!!
安旭很快就醒了,一看見前面的幾人,就像不認識他們一樣,滿臉的疑惑和不解。
袁滿冷笑一聲:“怎麼,這就裝作不認識我們了?剛纔你還對這位林小姐施暴來着呢。”
他看上去非常無辜,看着那位林小姐流下汗來:“胡言亂語,我怎會做出這種有辱聖賢的事來。”
林小姐撲上去:“畜生!我殺了你!殺了你!”
李不動看着,冷冷道:“你最好趕緊說說你自己都做了點什麼,不然就扒了你的皮。”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我做了什麼啊?”
袁滿冷笑,狠狠地一腳踢過去:“還給我裝是吧?”她猛地抖開一張畫卷。
畫卷上是一個年輕的婦人,上面寫着“安李氏如合”,乃是丙辰年臘月所作,距今有八九年了。
安旭臉色一變,看着這幅畫像眼神露出蛇一樣幽冷的目光。
“這幅畫像上的人是你娘吧,在你醒之前我去找人打聽過,你娘不守婦道挾制你爹,公然和其他男人出雙入對,既不管你還氣死你爹,所以你心裡應該很恨她吧。”
安旭眼神很亮,只是裡面的陰狠讓所有人心裡都有點發寒。
他狠狠一笑:“你說的沒錯!我不想殺她的!那天我爹本來已經病了,可是她居然還帶人回來,我爹見了更加怒火攻心,一氣之下就死了。那個臭男人他還站在一邊笑,他該死!該死!”
安旭看上去就好像瘋了一樣。
李不動問:“可是你失手殺了你娘是麼?”
安旭呆了呆:“是她自己撲過來的!是她自己要死的,怪不得我!我纔是她兒子,她最應該維護的人是我,不是麼?可是她居然維護那個男人!!”
陳清裡緩緩道:“想必你心裡不好受吧。對於你的母親,你是又愛又恨的。你愛她,是因爲親情難以割捨;你恨她,是因爲她氣死你爹維護其他的男人。在那之後,你把這份恨轉加到了其他女子身上。”
安旭呆呆的。
陳清裡繼續道:“如果你們有仔細想其中的原委,就會發現所有的女子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不忠。”
袁滿撇嘴:“如果不忠就應該受到如此殘忍的對待,那這天下大多數的男人估計都要被千刀萬剮了。”
陳清裡咳嗽不止。
安旭整個人呆在那兒:“這些女人既然有了家室就應該顧好自己的家庭,三從四德難道她們不知道?這些女人都是禍根,我只是在除害!”
袁滿一腳蹬過去:“最該除掉的就是你這種人面獸心的禍害,少一個別人都要長壽三個月。”
李不動眯着眼:“不過我很好奇,你都是怎麼得手的?”
安旭冷笑:“這還不簡單?是人總要生病。那些女人病了之後找到我,在病中還不忘記勾三搭四,得的病也都是些女人身上的病,我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偏叫她們撞到我身上來,我只好替她們從根上除掉她們。”
“你利用看病的機會與她們套近乎,然後趁機將她們殺害,殺害之後還不忘記將人的內臟挖出來,將她們做成具有人形和人皮的木偶,是麼?”袁滿道。
安旭冷笑點頭。
“那窗子上那些罈子裡裝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她又繼續問道。
“我告訴過你,這都是那些女人的心,我專門用來泡酒的,作用就跟豬心一樣。”
袁滿只覺得胃裡翻騰,頭一歪就在旁邊乾嘔了起來:“你簡直太殘忍了!”
他嘖嘖地笑道:“要不是你醒的比我預料的早了一點兒,這位林小姐的心不也會成爲酒中物麼?”
袁滿冷笑:“自作聰明!你以爲我爲什麼會無緣無故來找你,還是你以爲你的魅力就真的這麼大,世上的女人個個都逃不過你這張臉麼?在我眼裡,你也不過就是個長得略平頭正臉的小白臉而已,連李不動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