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們上!”
黑彪一聲怒吼,沒有第一個衝上去。
回身,所有人都往後退了一小步。
那三個被刀氣斬落的腦袋血淋淋地滾落在腳下,不是每個人都可以無視的。
滄葉寒還是高高地站在樹巔,林子裡的清風穿過的時候,他還隨着枝丫輕輕起伏。剛剛抖落一身塵土狼狽地爬起身的伊薇,就像看着史前生物般看着隨風搖擺的滄葉寒,着實汗了一把。
滄葉寒的目光輕輕掃過四下的時候,在伊薇處微微顫動了一下,伊薇知道自己很狼狽,迅速抹了一把臉,不能在這位輕如鴻毛的帥氣大俠面前自毀形象,然一抹才知道,自己的髮髻散了,肩上衣服在被拋落時勾到了樹枝,破了一塊露出如玉的肩膀,而破布還掛在枝丫上飄零。
要是和地鼠哥哥感情好,伊薇願意現在去做客。
好在,滄葉寒沒有多看,目光又冷冷地落在了黑彪身上。
“兄弟們,爲了恆虎鏢局,上啊!”黑彪再次號召性地吼了一聲,還是沒有人迴應。
伊薇幾乎忍俊不禁。
“兄弟們,滄葉寒的人頭兩千兩黃金!上啊——”黑彪使出了殺手鐗。
殺手鐗從來都不是蓋的。
伊薇擡眼之際,眼前一片塵土,所有人一個不落統統衝了過去,爲了兩千兩黃金,沒一個要命的。
伊薇坐直了身子,也不急着跑路,只是靠着樹幹靜靜欣賞起這等難得的人文風景來:一個風流倜儻的白衣男子持刀揮舞在一羣猛獸中,就像輕步曼舞一般優雅方物,那柄刀的戾氣沒有方纔那麼淒寒,而是柔和許多,滄葉寒也不再肆意取人性命,只是人人流血有份,但人人點到爲止,。
等到所有人都趴在地上“依依呀呀”的時候,滄葉寒停手了,慢悠悠走過伊薇身邊,腳步不停,徑自往叢林深處去。
但是伊薇屁顛屁顛地站起身,跟着他走了,只因爲聽到他擦身而過的那句:“走吧。”
“他們爲什麼要抓我?”
一路上,伊薇開始盤問自己這次無辜受害的經歷。
“因爲你穿了與我一樣的衣服,他們先前不曾認識我。”
“那我被抓的時候,你也在承歡閣嗎?”
“嗯。”
“那你爲什麼不現身?”
“是你現身得太快,我沒有料到他們認衣不認人。”
“你們也變態,幹嘛約在妓院裡?”
“在承歡閣大展英姿,可以勾得不少美人心,這是黑彪提出的。”
“就爲這個!?”
“就爲這個。”滄葉寒的回答總是不冷不熱,沒有太多的語調。
“哈哈哈哈……”伊薇大笑起來,“好在你們沒有在承歡閣開戰,不然他們可丟大臉了。”
滄葉寒嘴角一扯,算是表示同意。
“你與他們結了什麼仇?”
“沒有仇。”
“那他們幹嘛要殺你?”
“有人出錢請他們殺我。”
“我剛纔聽胖子說他們是鏢局的,鏢局不是向來保物保人的嗎?”
“恆虎鏢局素來毀物殺人。”
伊薇訝然。
“那你知道是誰僱傭他們來殺你嗎?”
“知道。”
“誰?”
“滄葉寒。”滄葉寒道。
伊薇再訝然:“滄葉寒不是你嗎!?”
“是。”
“你僱傭他們來殺你自己?你還出兩千兩黃金?你有自虐症嗎?他們知道嗎?”
“他們只收單子,不需要知道僱主。”
“可爲什麼?”
“上個月,我在尋香樓預訂了一隻荷葉雞,被恆虎鏢局的少主黎窮雁不顧預約先一步搶走。”
伊薇第三次乍舌:“就爲別人搶了你一隻雞,你不好意思尋仇,就借這個方法乘機教訓他們?還自賠了兩千兩黃金?”
“尋香樓的荷葉雞每日只出一隻,我當天沒有吃到,徹夜未眠。”
伊薇狂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