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在原地站着的龍弼身上蔓出冰冷的氣息,他那臉色在月色中灰白而陰沉,“傳朕旨意,城門加強防範,三日內不許任何人出這長安城!所有禁軍出動,朕要在這三日內看到龍耀與夏嫣被帶到朕的面前!”
“是!”
“是!”
禁軍右衛將軍與替補趙明庸的左衛將軍恭聲應命,之後便各自帶了人手離開了。
龍弼一個人都沒留下,心中的憤怒可想而知,他冷冷的看了一眼像破布娃娃一樣被扔在地上的張碧婉,命人將她先關到大牢,讓人擡着暈厥過去的小於子回了長生殿。
那突然打開的宮門成全了龍耀,卻害的他那兩隻到手的鴨子飛了,今晚他一定要肅清這把守宮門的禁軍不可!
龍耀與夏嫣兩人騎着流風在城中的街道疾馳了幾條街道,幸好現在已經太晚,街上也沒有多少百姓,奔跑起來倒是不用顧忌太多。
尋了個幾乎沒有人的小巷子拐了進去,龍耀這才抱着夏嫣下馬,踢踏的馬蹄聲太過惹人注意。
與龍耀並肩走在小巷中,兩人將臉上的易容泥除去,又重新換了個假臉,似乎他們從離開之後便一直都不停的換臉,換臉,再換臉
“咱們什麼時候才能不做僞裝啊?若不是無法將流風改頭換面,它也不知道被換了多少張馬臉了吧?”
帶着些調侃的自娛自樂,夏嫣潔白的牙齒被月光照的像是珍珠一般,璀璨的笑容卻不是真心因爲快樂,這一刻龍耀的心中是歉疚着的。
他一手拉着繮繩,一手環上夏嫣的腰身,“嫣兒,爲夫不會讓你受這種委屈太久的。”
“呵呵,無妨,無論多久都成,我相信你!”
仰頭對龍耀笑了笑,夏嫣對自己男人可不是極爲信任的麼?就連在這麼危險的時候在小巷子裡穿梭,都能悠然自得的像是在散步一樣。
兩人走到一處不起眼的院落門前,龍耀擡手有節奏的敲了門,那門便立刻被打開,等他們進去之後這門便重新合上,至此龍耀與夏嫣便消失了。
走進院子,銘風已經等在院子裡,見龍耀與夏嫣進來立刻起身相迎,“主子,嫣主子你們可算是回來了。”
“嗯,我們倒是沒什麼事,可是把你們都給嚇壞了吧?”
“嫣主子,您倒是心大,這個時候還能笑得出來。”
怨不得銘風說,夏嫣可不是像個沒事人一樣麼?她就不怕今晚的事有哪一環沒做到位,他們便被留在宮裡出不來?
見夏嫣一臉輕鬆的走到院子裡的石桌前坐下,龍耀那張臉柔和起來,他到夏嫣身邊坐下之後提起桌上的茶壺爲她和自己各斟了一杯。
其他早已等待他們的暗衛見兩人安全到達便散去了,院子裡只剩下他們三人。
“當然心大啊,最信賴的人在身邊,想不心大都不行!”
舉杯喝了一口,夏嫣邊說話邊笑着看向龍耀,只把銘風看的心中那個泛酸啊
“唉?這個院子安全嗎?咱們什麼時候出城?藍影去哪了?”
夏嫣環視一下這院子,院牆並不高大,院落也只是普通,在外面看去就連那幾間點着蠟燭的上房都有些破舊。
“嫣主子,您就放心吧,這院子雖然條件不算好,但是絕對安全。這四周的房舍都是咱們暗衛兄弟們購置的,連通這巷子的所有入口都有咱們的人把守,一有動靜就立刻會有人來報。藍影去了別的院子了,主子對她有其他安排。”
夏嫣轉臉見龍耀微微點頭,這才繼續道,“嗯,好吧。我們倆倒是好藏,可是流風不好藏吧?而且它的特徵這麼明顯,簡直就是快活招牌好嗎?”
似乎知道夏嫣在說自己,流風轉過脖子看向這邊,從鼻子裡還噴出些熱氣。
“嫣兒在路上不是還說若是可能,要給流風換張臉嗎?”
龍耀眸子微微一閃,說完之後執起茶杯淺淺的喝了一口。
“你真的要給它換臉啊?可是你要怎麼換啊?難不成也用易容泥?”
真的是很難想象要怎樣給流風易容,夏嫣忍不住噗笑出聲。
沒有說話,龍耀只從懷中拿出兩瓶藥水出來遞給夏嫣,“你拿着刷子,隨便在它身上畫着玩吧,不過別弄的太花了。”
“這個,這是染色的藥水?沒有什麼副作用吧?”
“鍾垠給配的,一瓶是用來給人僞裝時暫時染髮須顏色的,沒有副作用;另一瓶嘛,是脫毛粉。”
“嘎?脫毛?”
聽到這話,夏嫣腦中立刻浮現出流風全身上下光潔溜溜的樣子,呃,簡直惡寒無限極啊
“你確定你捨得?”
“你覺得就咱們現在這般家境養得起好馬麼?”
“呃,你,你說的對。那小流風啊,你家主子都發話了,你要怪就去怪他好了。”
夏嫣拿着瓶子站起來,接過銘風遞過來的刷子獰笑着走近流風跟前,“小流風,你等着,大爺我現在就來給你畫個大花臉!”
哇咔咔,夏嫣這回真的是找到了好玩的,她下手可是不管流風願不願意,那刷子逮着哪便染到哪,硬是將一身黑亮的流風染成奶牛一般的黑白點,瀟灑的白色鬃毛也全成了灰黑色。
流風不滿極了,狂躁的亂叫着,從鼻腔還哼哼出好些怨氣,一雙委屈的大眼睛看向龍耀時,那叫一個撒嬌賣萌。
“怎麼着?難道你忘了是你主子讓我給你身上畫畫的?你還想向他求救?”
無語的撇撇嘴,反正她都已經畫完了,難道還能給它洗了去?
銘風不厚道的欣賞着流風的新模樣,正這時候院門被有節奏的敲響了,他腳不沾地立刻前去開門,“什麼情況?”
“禁衛軍正在城中大肆搜索,再有一刻鐘便會找到咱們這。”
“嗯,知道了!”
只是短短几句話的交流,銘風將院門關上之後轉身對龍耀與夏嫣道,“主子、嫣主子,你們還得換身一身和打扮才行,衣服屬下已經給你們備好了,請你們隨屬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