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心慈只覺得雙腿如同灌鉛一般,雖然答應蔣小魚不會去找石武,可是不知不覺的她還是來到了石武的房門外。
石久正端着水喂石武服藥,龐心慈袖下的手死死一攥,想也沒想的一腳踹開房門,衝進去一把掀掉石久手中的藥。
“石武,再也不要吃任何藥!”龐心慈是真的嚇怕了,淚水再次滾落。
石武皺了下眉,只覺得眼前的人好生熟悉,可是隻要他往深處想,便是一陣頭痛欲裂。
龐心慈看着他抱着頭一臉的痛苦,撲上去抱着他,“石武,你怎麼了?”
“好痛!”石武只覺得當她靠近自己的時候,就如同止痛藥一般,依戀的任由她抱了一會兒,可是下一瞬又趕緊推開她。
龐心慈備受傷害的看着石武,“石武,我是龐心慈啊,你真的忘了?”
石武茫然的搖着頭,“別逼我,我的頭好痛。”
蔣小魚因爲不放心龐心慈,一路跟在後邊,看到石武這般痛苦,她急忙衝進來,伸指點住他的睡穴。
“心慈,我不是告訴你不要來找他嗎?”蔣小魚語氣略有些責備。
龐心慈一瞬不瞬的看着安靜的石武,“我也不知道怎麼走到了這裡,然後我看到石久喂他吃藥,我……小魚兒,如果現在飽受折磨的是忠義王,你還會這般冷靜嗎?”
蔣小魚怔了怔,隨即很認真的說道:“我會,因爲我希望他好好活着。”
龐心慈身形一晃,隨後一把抓住蔣小魚的手,“你的意思是祖母會對石武下殺手?”
蔣小魚未置可否。
龐心慈默了一會兒,衝出去叫了幾個守衛就要將石武擡走,蔣小魚是真的氣狠了,衝上去甩了龐心慈一個巴掌,“龐心慈,你是嫌石武死得不夠快是不是?”
龐心慈雙目充血,“我要他在我身邊,我不會讓他死,如果祖母非要讓他死,那我也不活了。”
蔣小魚爲龐心慈的深情感動,可是現在不是衝動的時候,老夫人這般疼愛龐心慈,爲了龐心慈可以不惜一切,石武在她眼中不過螻蟻。
“好,那擡到霜兮苑。”
“擡到蘭雅居。”龐心慈倔強道。
石武最終被擡到了蘭雅居,蔣小魚不放心,便一直陪到晚上,石武的膳食都由龐心慈親自檢查。下午時分,老夫人派王嬤嬤過來,給龐心慈送來許多補品,皆數被龐心慈摔到了蘭雅居外。
老夫人聽到回稟,竟是一病不起。
蔣小魚與蘇瑞寅計劃好了一切,已是三日之後的夜裡。兩人一襲夜行衣,避開龐家莊的守衛,來到圍獵場時,守衛們早已經東倒西歪的趴在了地上,蘇瑞寅在窗外屈指射出一道內勁,摻入了迷藥的蠟燭“噗”的一聲熄滅。
蘇瑞寅帶着她越過鐵門,快速來到石門前。蔣小魚打開子母機關,兩人悄然摸入了櫻花谷。於此同時,三天前由曾黎率領的一衆暗衛也杳無聲息的出現在櫻花谷之上的山頂,只等訊號,便自山上滑落下來。
蔣小魚身着白衣,垂首向金碧輝煌的寢殿走去。
“你是誰?”路上與一個紅衣女子擦身而
過,紅衣女子警覺的看着她。
蔣小魚心裡打了個突兒,尼瑪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紅衣女子不耐煩的問道:“你到底是誰?”
蔣小魚莞爾一笑,“姐姐難道猜不出來我是誰嗎?那看樣子,我的易容術有長進呢。”
紅衣女子顰眉,“難道你是巧巧?”
蔣小魚搖了搖頭,紅衣女子又接連猜了幾個名字,不禁有些不耐,恰在此時,蔣小魚袖下手腕翻轉,一枚淬了毒的銀針出現在兩指之間,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入女子眉心。
女子雙目圓瞪,“你……”
“我是來取你性命的人。”蔣小魚嫣然一笑,輕輕戳了一下女子,女子便如僵硬的木偶砰然倒地。
蔣小魚動作利落的將女子移到暗處,拍了拍手,怪老頭的這些毒針還真是見血封喉,真特麼毒!
通往寢殿的路實在是長,蔣小魚起先還能夠以銀針殺掉幾個,可是越是接近寢殿,人便越多,若是貿然出手,只怕吃虧的是自己。幸運的是,之前碰到的紅衣女子爲她提供了幾個名字,若有人問起,她便說自己是巧巧,倒也矇混過去,輕鬆來到了寢殿門口。
“站住。”門口守着的四個身着紫衫的女子攔住她,“你是誰?”
距離如此之近,蔣小魚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這四人的渾厚內力,眼睛快速轉了兩圈,垂首一邊說着“四位姐姐看不出我是誰了嗎”一邊捏了四枚銀針。
“快說,否則格殺勿論!”四人柳眉一凜,手已經握住了劍柄。
蔣小魚臉色微變,想也沒想的擲出四枚銀針,四個女子明顯是武功高手,以劍身相格,竟讓四枚銀針齊齊朝蔣小魚射去。
蔣小魚心頭一凜,你妹的!身子向後傾去,四枚銀針擦着她的臉射向遠處。蔣小魚神色鄭重,抽出月女劍,內勁直抵劍身,寒光凜冽。
四個女子將她團團圍住,蔣小魚握劍的手緊了緊,就在這時,緊隨其後的蘇瑞寅宛若地獄走出來的修羅,渾身散發着冰冷的殺氣,刷刷幾劍,幾個女子便倒在了地上。
蔣小魚拍了拍胸口,舒了口氣,“不是讓你輕易不要出來的嗎?萬一若是打草驚蛇怎麼辦?”
蘇瑞寅眉角一跳,他的王妃到底幾個意思?她都被人圍住了,就是他不出來那也是打草驚蛇了好吧?繃着嘴角道:“你在外邊候着,曾黎他們已經進入了櫻花谷。”言罷,快速進入寢殿。
內間裡一片平靜,蘇瑞寅擰了下眉,按理來說外邊鬧了那麼大的動靜,以櫻君的身手不該沒有絲毫防備,現在這般平靜,莫不是櫻君正等着他走進去?
警覺的拿起一個瓷瓶丟入內間,全無一點兒聲音,蘇瑞寅疑惑的走了進去,內間裡果然空無一人。
四下打量了一番,難道櫻君根本不在?
蔣小魚也提着月女劍走了進來,“櫻君呢?”
蘇瑞寅聳了聳肩,“只怕是不在櫻花谷。”
蔣小魚搖頭,“出發之前我纔看的地圖,他明明在的。”快速的打量着內間,“會不會有密室之類的?”
蘇瑞寅眸子一眯,與蔣小魚
快速的在內間尋找,蔣小魚貼着牆壁捶打,“阿寅,這裡是空的。”
蘇瑞寅道:“機關肯定在這附近。”
兩人幾乎同時瞄到了一旁的畫筒,蔣小魚衝上去將畫一卷卷丟到地上,可是還是沒有找到機關。
失望的嘆了口氣,手隨意搭在畫筒上。
蘇瑞寅見她如此失望,想要逗逗她,揮手射出一道內力,原本以爲畫筒會傾倒,他的王妃會嚇得花容失色,可是那畫筒就彷彿在地上生了根似的。
緩步走到畫筒前,伸手推了推畫筒,然後手握着畫筒邊緣,用力一轉,一道暗門打開。
蔣小魚衝蘇瑞寅豎起大拇指,兩人警惕的向裡走去,是一處小小的暗室,雖然小,可是當得起“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這句話,一應生活物品相當齊全。
當他們走到最裡邊時,正好看到了一襲白衫的櫻君。櫻君臉覆面具,一雙眸子沉如濃墨,他向蔣小魚射出一柄淬了毒的匕首,蘇瑞寅眸子一眯,將蔣小魚一撈,很靈巧的護在身後,接着擡起身後的弩。
箭帶着凌厲的衝勢向櫻君襲去,櫻君眸色乍然一沉,腳尖一點,旋身而起,想着要衝出暗室,怎料蔣小魚已經率先將暗門關上。
蘇瑞寅嘴角邪肆一勾,瞄着櫻君第二次扣下機括,櫻君渾身內勁涌動,卻仍舊無法抵擋箭的衝勢,肩膀被箭貫入,頓時漫上濃重的血腥氣。
櫻君猶如困獸,手指成爪欲要扣住蔣小魚的脖頸,蔣小魚將僅剩的最後一枚銀針射向他的咽喉,卻被他輕巧避開。
一時間,狹小的暗室裡,三人纏鬥在一起,蘇瑞寅尋着機會打開暗門,將蔣小魚推了出去,“乖乖待在外邊。”
蘇瑞寅與櫻君過了幾招之後,一劍刺入櫻君的胸膛,櫻君清楚的聽到了利刃刺穿肌膚的聲音,他的手握住鋒利的劍刃,想要阻止蘇瑞寅的攻勢,怎料蘇瑞寅一個旋劍,櫻君的手血肉模糊的同時,劍也直接刺穿他的身體。
血順着面具滴落,蘇瑞寅面色冷肅的拔出劍,挑開那張繪着櫻花的面具,一張平凡的臉孔出現在他的眼前。
蔣小魚聽不到任何打鬥的聲音,旋動畫筒,快速衝了進去,當她看到櫻君倒在血泊之中時,她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蘇瑞寅,“這就是櫻君?”
蘇瑞寅揚了揚那副面具,“誰也不曾真正見過櫻君的容貌,可是我總覺得這個櫻君的內力並不是十分強大,武功並不高深。”
蔣小魚歪頭想了想,“不管如何,先搗毀了櫻花谷再說。”
蘇瑞寅不贊同,“櫻花谷就在龐家莊的圍獵場下邊,你要怎麼搗毀?”
蔣小魚彎脣一笑,“圍獵場下邊的只是通往櫻花谷的密道,只要派人將密道封住,再在這裡放上一把火,不就不會連累到龐家莊嗎?”
蘇瑞寅沉吟了一會兒,點頭。
蔣小魚與他走出暗室,看着這一堆價值連城的瓷器啊,玉飾啊,蔣小魚對蘇瑞寅道:“燒了挺可惜,我能裝多少裝多少,等回了京城,開家玉器鋪子什麼的,還能賺不少。”
蘇瑞寅無語的抽了抽嘴角,捏了下她的臉,“小財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