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老爺更是喜極而泣,管府的婚事竟然驚動了聖駕以及忠義王,這可是面子裡子都增光的事情,當下便由梨花攙扶着快速來到了大門外。
口中唸叨着,恭敬的跪於地下。
蔣小魚懵了,明明所有人都在山呼萬歲,可是她還是聽不到一點兒聲音。
御駕穩穩停下,蘇瑞寅在馬上掃了一眼衆人,目光落到大門口站着的蔣小魚身上,擔憂的擰了下眉,小魚兒這是做什麼?皇上御駕在此,他竟然不行跪拜之禮。
正準備讓曾黎去給他提個醒,蘇澤恆竟然攬着楊沐菲走下了御駕。
蔣小魚心急如焚,怎麼辦,所有人都跪下行禮,唯有自己直挺挺的站着,這可是赤-裸裸的藐視皇威,萬一被拖下去咔嚓了怎麼辦?
蘇澤恆在看到蔣小魚時,面色微沉。那一眼的威壓,就似一隻盯着獵物的狼,這份威壓讓她越來越懼怕,倘若再想不到方法回到身體裡,她就會死!肉身被咔嚓,那麼魂魄呢?鐵定會魂飛魄散!
就在這時曾黎已經得了蘇瑞寅的暗示悄然來到了蔣小魚身旁,蔣小魚看着擰着眉的曾黎,大喊道:“幫我跪下去,快幫幫我!”
可是不管她如何喊,曾黎都聽不到,她緊張不已,看着曾黎使盡了所有辦法都無法讓她跪下,蔣小魚更是慌的手足無措。
她不能死!她還沒有完成任務,還沒有把蘇瑞寅撲倒,還沒有拿到返程票!
“蘇瑞寅!幫幫我,我不想死!”
蘇瑞寅眉峰緊擰,掃了一眼面色已然沉如滴墨的蘇澤恆,又看了一眼蔣小魚那癡楞的模樣擔憂不已。正此時,他忽然聽到似乎有人在喊他,而且是直呼他的名諱,敢這樣膽大妄爲的喊他的人除了小魚兒再無第二人。
煩躁的擡眼,只見半空中似有一個虛幻的人影在對着他喊:蘇瑞寅,救救我,我不要死!只要你讓唐映月掀了蓋頭。
心中說不出的煩躁,近三十年來第一次感到如此的畏懼,畏懼什麼,他竟是說不清楚。在蘇澤恆將要命侍衛衝到蔣小魚身邊時,他擡步徑直來到蔣小魚面前,擡手,狠狠的一巴掌扇在她的肉身上。
蔣小魚只覺得眼冒金星,這一巴掌分明打在肉身上,可是她卻疼得直抽氣,當她回神時,竟發現自己的魂魄奇蹟般的回到了肉身之中。
舒了一口氣,蔣小魚渾身發顫,甚至聲音也在顫抖:“王、王爺……”
“皇上在此,爲何不行跪拜之禮?看來是本王平日裡太放縱你們這些奴才了。”蘇瑞寅只想趁着蘇澤恆發話之前讓曾黎把小魚兒給帶回王府,但當他看到蔣小魚那雙眼中似有千言萬語的晶瑩時,竟是心下一軟,會不會下手太重了?
蘇澤恆目光一沉,脣角輕勾了勾,似乎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情,攜着楊沐菲大步走到近前,所過之處,衆人皆覺得脊背發寒。
蔣小魚看到一抹明黃越行越近,心口再次一窒,誠惶誠恐的跪下道:“奴才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蘇澤恆居高臨下看着蔣小魚,尚未全乾的頭髮胡亂的綁在腦後,衣裳也扣錯了釦子,似乎來得匆忙。眸光下意識的就移到了蘇瑞寅身上,蘇瑞寅今日先是早早入宮給他添堵,這會兒又讓個奴才急三火四的跑到管府,莫不是這二人有什麼古怪?
“衛平,掌嘴!”酷寒如冰雪的話自口中溢出,蘇澤恆看着蘇瑞寅的目光越來越冷,越來越沉,那眸底就似翻涌着驚濤駭浪一般,他自然知道能讓蘇瑞寅如此在意的除了那個叫小魚兒的太監再不會有二人,正好趁此機會來個殺雞儆猴,你砍了朕的人,朕又怎麼可能讓你的人好過?
蘇瑞寅心下哀嘆一聲,看着蔣小魚的那一眼說不出的複雜,小魚兒啊小魚兒,只怕今日這皮肉之苦你是逃不掉了。若是本王向皇上求情,只怕你會有性命之憂啊!
蔣小魚收斂心緒,這個狗皇帝真是小雞肚腸,這哪裡是要她好看,分明就是給蘇瑞寅不痛快嘛!明眸微眯,今日若是被當衆掌了嘴,那丟的可不只是她一個人的臉,更是讓蘇瑞寅難堪。
“皇上息怒,奴才今日有幸得見皇上天顏,一時間爲皇上的龍威所震懾,纔會一時忘記了禮數,還請皇上息怒!倘若皇上降罪,奴才甘願受罰,只是今日皇上御駕親臨,必是心懷百姓,既是管府大喜之日,若是見了血,只怕會攪了皇上的心情,奴才死不足惜。”
蘇澤恆嘴角微揚,倒是個機靈的,難怪會得蘇瑞寅的重視,不過最重要的是蔣小魚方纔的那一番話讓他十分受用,龍威,天顏,心懷百姓,雖然是奉承的話,不過倒是不似一般人那般讓人不喜。
“既是如此,那麼小懲大誡,你可會怪罪於朕?”
“奴才謝謝皇上隆恩!”蔣小魚忙叩首行禮。
蘇澤恆完全沒想到蔣小魚會如此,倒是讓他不好懲罰,於是道:“既是管府大喜之日,朕還真不好罰你,此事便就此作罷吧。”而後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衆人,道:“都起吧。”
蔣小魚暗暗吁了口氣,死皇帝明面上還要依仗蘇瑞寅,懼怕他手上的兵權,暗裡還不知道想什麼招數想要整死蘇瑞寅這個眼中釘。
蘇瑞寅亦是鬆了口氣,他勾着嘴角,目光微閃,擡手爲她重新扣了釦子,而後問道:“方纔怎麼啦?”
蔣小魚看着那雙修長的手,只覺得臉頰燒得厲害,她羞澀的將目光移到別處:“那個……”
“叮!鎮定自若,獲得經驗值(王爺好感指數)2點。”
蘇瑞寅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樣,脣角勾了勾,“怎麼了?爲何要讓映月掀了蓋頭?”
蔣小魚眸眼轉了轉,“沒什麼,奴才方纔什麼話都沒說,只是一早聽楊枝姐姐說王爺放奴才一天假,便想來湊湊熱鬧。”
蘇瑞寅望了一眼紛紛走入前廳的衆賓客,“既是如此,便跟在本王身邊好了。”
蔣小魚點了點頭,乖順的跟在蘇瑞寅身邊。
進了前廳,蘇澤恆坐在正位之上,楊沐菲坐在他右側,蘇瑞寅則坐在他左側
,接着纔是管老爺管夫人。
蔣小魚站在蘇瑞寅身後,眸光不住的掃着正中身着紅衣的兩個人。就要拜堂了,如果再沒個法子,這堂一拜,她這好不容易回到肉身的靈魂還要脫離。
怎麼辦?
“拜堂吧。”蘇澤恆牽着楊沐菲的手,淡淡道。
管老爺忙跪下道:“皇上今日御駕親臨,草民叩謝皇恩!”
“朕今日來此,不是來聽這些有的沒的,若是錯過了吉時,朕倒不如不來。”蘇澤恆皺了下眉,似乎興致並不高,掃了一眼面容平靜的蘇瑞寅,而後又看了一眼目光總是若有若無的掃着蘇瑞寅的楊沐菲,嘴角一個冷笑。
這個賤人都已經是他的女人了,竟然還當着他的面和蘇瑞寅眉來眼去的,不過若是蘇瑞寅對她念念不忘的話,將來倒是可以藉着她的手治蘇瑞寅個死罪。
感受到兩道不同的目光總是若有似無的焦灼在這邊,蔣小魚擡眸看去,竟是微微一怔。
蘇澤恆的冷諷自不必說,可是他身邊的女子當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美人。瞧瞧,這不施粉黛媚眼如絲的樣子,真真是媚態橫生,那一眸間的波光瀲灩,那一抿脣的無奈嘆息以及那垂眸時說不盡千言萬語的哀慼,真的是讓人我見猶憐。
蔣小魚看了一眼蘇瑞寅,心裡已經猜到了女子的身份,她就是蘇瑞寅心裡放不下的那個白月光楊沐菲。
“夫妻對拜!”
蔣小魚整個人心下一凜,這麼快就要拜完堂了?
她掃了一眼大廳正中蓋着蓋頭的唐婉,突然眼睛一亮,整個人驚叫了一聲,“什麼東西!”
這一聲驚呼讓所有人俱是一驚,女賓們紛紛看着腳下,只見蔣小魚蹦蹦跳跳的衝到了唐婉身邊。唐婉原本也想躲閃,可是奈何身上沒有力氣,正着急時,整個人失了重心,向蘇澤恆猛撲了過去,紅蓋頭也掉落在一旁,驚慌失措的唐婉凝望着面前的蘇澤恆,竟有些微的呆愣。
這人就是皇上,她竟然撲到了皇上的懷裡!
管世青心下一急,這堂還沒拜完,看皇上的樣子明顯動了心思,想到他連忠義王的女人都能奪了去,這若是奪了唐映月他豈不是撈不到半分好處?急忙衝上前試圖扶她起來,卻突然聽到蘇瑞寅低沉的聲音:“爲何是你?映月呢?”
管世青腳步一頓,疑惑的看向蘇瑞寅。
唐婉身子瑟縮了一下,怯怯的看了一眼劍眉緊擰在一起,眼眸清冷不帶一絲感情的蘇瑞寅,嘴脣翕張了兩下,卻發不出一個聲音來。
當蓋頭掉落的瞬間,當唐婉撲到他的懷裡的時候,蘇澤恆嗅到了一股清淺的蓮花香,他雖然性子陰沉,卻獨愛那出淤泥而不染的蓮,此時看着她眉間的蓮花,以及她驚惶無措的目光,眼底閃過一抹驚豔,牽着她的手扶她起來。
唐婉嬌羞的垂下頭,蘇澤恆不悅的看向蘇瑞寅:“皇叔,此人難道不是皇叔的表妹嗎?”
蘇瑞寅起身走到唐婉面前,冷眼逼視着唐婉,“映月在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