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失蹤的事情居然是晉王百里景昀的人做的,這件事情百里景修確實沒有料到。
那麼百里景昀究竟在他安插了多少眼線?那些朝臣中,又有多少是他的親信?
百里景修微微眯起了眸子:你我本是井水不犯河水,以前的種種,都可以不再追究。但這一次,休怪本王不講兄弟情面!
這一天琳琅沒有回來,第二天琳琅依然沒有出現。
但是入夜的時候,楚王府的侍衛來報,說是一個黑衣蒙面人潛入了王府之中。
“主子爺,要不要將那大膽妄爲之人抓起來?”
聞訊,正在對弈的百里景修和賀連雲荒相視一眼。但見百里景修掩飾住內心的喜悅,淡淡道:“告訴他們,不要太過爲難那個人。還有,儘可能的將她往這邊引。”
話畢,但見一顆黑子落下,吃了一片白子。
“等等!”只見賀連雲荒將侍衛喊住,又鄭重地交代了一句:“千萬別趕得太急。”
百里景修有些不解,賀連雲荒輕聲笑道:“我只是擔心,如果他有傷在身,被追趕的太急,會出事。還是小心一些的好。”
侍衛們聞言,相互望了望:難道那黑衣人是熟人?
侍衛們領命離開,真的依照着百里景修的吩咐將那黑衣人往他們那邊引去。
被侍衛們趕得走投無路的黑衣蒙面人,扯着鋼絲索上串下跳。那雙露在外面的清透眸子滿是無奈和惱火:百里景修!居然讓這麼多人一起出動對付我一個弱女子!
想起自己應該做的事情,對比一下自己現在被動的處境,黑衣人甭提有多泄氣了。
這樣被驅趕着往一個方面逃,她越跑心裡就越疑惑,他們將我往這邊趕做什麼?
而此時庭院中,正對弈的兩個人聽見了來人的腳步聲,棋也不下了。就看他們二人相視一笑,旋即便一個縱身閃入隱秘之處。
“殿下,你說她這次玩的是什麼?”賀連雲荒的嘴角噙着笑。
百里景修挑了挑眉:“反正也閒着,偶爾陪她鬧鬧也不錯。”
正話語間,就看一道黑影閃了進來。但見那人四處張望了一下,確定沒有人在之後,居然悠哉地推門進了屋子裡。見狀,百里景修與賀連雲荒笑着從隱秘處走了出來。
啪……啪啪……擊掌聲落,就看侍衛們將那屋子圍了個結實。
賀連雲荒清了清嗓子,對着那屋子似模似樣地大聲喊道:“裡面的人聽着,你現在已經被包圍了!請放下武器投降!”
侍衛們和百里景修對賀連雲荒的這段話,怎麼聽怎麼彆扭。
賀連雲荒對百里景修輕聲笑道:“這個是她以前教我的,她說以前看別人喊的時候很羨慕,所以很想哪次她自己可以這麼囂張地喊上一次。”
他們二人此時都能夠想象出屋子裡的人此刻的神情。
但見百里景修故意厲聲喊道:“準備,放箭!”
放箭!那還了得!本姑娘可不想變成蜂窩煤。
就看房門被打開,黑衣人灰溜溜地從屋子裡走了出來,高舉起雙手做投降狀:“別放箭!我投降!”
噗……哧哧……
賀連雲荒笑着別過臉,而侍衛們更是一個個扭曲着臉,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樣子。
呃?黑衣人一愣:這是怎麼回事?但反應過來之後才發現他們手上根本沒有一個人拿着弓箭。
臥槽!真不要臉,居然敢陰我!黑布遮掩之下的臉不住地抽搐着。
倒是百里景修一本正緊地又下命令道:“將她拿下!”
“是。”這一次動手的不是侍衛們,而是竇承忠。
只見竇承忠上前不等黑衣人開口,便一隻點住她的穴道,將她制住。
竇承忠竟然還有意地無視那雙對自己眨眼暗示的眸子,佯裝道:“小小毛賊,好大的膽子,竟然夜闖楚王府。說誰派你來的?”
黑衣人淚流滿面:豆餅師傅啊!你跟着他們學壞了!這樣是不對的!
賀連雲荒輕咳了一聲,笑着提醒竇承忠道:“竇先生,你封了她的穴道,她說不了話。”
一聽賀連雲荒的話,黑衣人激動得直眨眼。
只是,下一刻,又聽賀連雲荒笑道:“不過麼,安全起見,還是將她封住的好。她不說話也無妨。我們問她話的時候,只要她眨眨眼,一下代表是。兩下代表不是,三下表示不知道。楚王殿下覺得如何?”
黑衣人急了,被封住全身穴道的滋味不好受。於是就看她將目光落在百里景修身上,很期盼地眨眨眼……
百里景修示意護衛們都退下,對賀連雲荒道:“要問什麼快些問吧。”
賀連雲荒很帥氣地甩開摺扇,繞着黑衣人走上一圈,笑問道:“你可是別人派來的奸細?”
黑衣人想也不想就眨了兩下眼,但是隨後好像感覺不對,又眨了一下。
但見賀連雲荒的眉角抽動了兩下:“究竟是什麼意思?”
黑衣人想了想這一次她連眨了三下。
賀連雲荒將摺扇收起,輕輕的敲着自己的掌心,踱着步子又問道:“可有同黨?”
這次黑衣人很明確的只眨了兩下。隨後又是一連串莫名其妙的問題,黑衣人只感覺自己的眼皮都抽筋了。而接下來賀連雲荒和百里景修的對話,差點沒讓他吐血。
賀連雲荒皺眉道:“楚王殿下,咱們好像忘記一件事了。”
百里景修淡然地應道:“何事?”
只見賀連雲荒用扇子指了指黑衣人面上蒙着的那塊黑布,說道:“是不是應該看看此人長得什麼摸樣?沒準兒會是認識的。”
百里景修微微頷首,應了一聲:“好。”
好什麼好!你們兩個大腦短路的!早幹什麼去了!
臉上的黑布被揭下的時候,他們看見的卻是一張幽怨到憤怒的臉。
“琳琅?”
“阿九?”異口同聲的二人故作一臉的驚訝。
身上的穴道被解開,琳琅就直撲向百里景修的懷抱,但見她將臉緊緊地靠在他的肩窩上,捏着嗓子用那種甜到發膩的聲音,嬌嗔道:“親愛的,我好想你喲!”
百里景修頓感脊背發涼:她還演戲演上癮了!
微微皺起眉頭,卻又無法將她從自己懷中推開,只好無奈地嘆了一聲,伸手將她擁住:“這
些天去哪了?”
琳琅心裡頭一熱,很想告訴百里景修這些天所發生的事情,但是想起他們現在正被百里景昀的人監視着,也就強將自己的心思壓制下去,低聲道:“沒什麼,就是遇見了晉王百里景昀,他請我上他那兒玩了幾日。”
說話間,就看琳琅的手在他的身上戳了戳。
百里景修知道她這是在提醒自己,這裡說話不方便。
賀連雲荒卻莫名其妙問了他們一句道:“我那兒有些好酒,要不要去嚐嚐?”
百里景修會意的點點頭,賀連雲荒所在的悟道殿,處外都佈滿了奇門遁甲,外人接近不了,可算是眼下最安全的地方。
於是他們幾人便進宮去了悟道殿。
纔剛一到,還不等琳琅開口說話,就看賀連雲荒一把扼住她的手腕,仔仔細細地替她把起脈來。
賀連雲荒的神情越來越怪異,看不出他究竟是悲還是喜。
想到自己診出的脈象,琳琅莫名其妙地緊張起來,恨不得將呼吸屏住。
“琳琅,放輕鬆一些……”察覺到了琳琅的緊張,賀連雲荒很溫和的說了一句。
都這種情況了,怎麼放鬆得下來!
琳琅下意識伸手撫上自己的小腹,深吸一口氣,鎮定的問道:“賀連雲荒,有什麼事情你只管說。”
上帝啊,我真的不想這麼早當麻麻……
“琳琅,你這些天可是遇到過什麼人?”賀連雲荒覺得有些奇怪,本來以琳琅的情況有了身孕,那麼腹中的胎兒吸收母體內的毒素之後,應該是保不住的,甚至還會威脅到母體安全。但是琳琅現在卻是母子平安,想必一定是有人替她醫治過。
“我確實遇到兩個大夫……”琳琅續道,“對了,還有一件事,我現在一定要對你們說清楚。我在百里景昀那裡遇到一個女人,好像是找百里景修爲她姐姐報仇的。”
琳琅瞥了百里景修一樣,又道:“她穿的衣服和你們都不太一樣,而且她手上也有一串銀鈴。她會催眠術,很厲害。要不是我精神力強,差點就真的中招了,不過也多虧了她的催眠術,我纔可以從那邊逃出來。”
見百里景修不言不語,琳琅又道:“你想想看,哪裡欠下了桃花債!”
“你說你遇見的是毒醫谷的人?”賀連雲荒皺起了眉,“難怪你和腹中的孩子都沒有事,原來是遇見她了。可是她爲什麼會幫你保住孩子呢?”
琳琅十分沮喪,在她聽來,賀連雲荒這句話的重點不是那個女人爲什麼要救她,而是她腹中的孩子!
孩子?是幻聽吧!開玩笑?
現實好殘忍!
瞧見琳琅呆呆傻傻的樣子,百里景修疑惑地望向賀連雲荒。
而賀連雲荒卻是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良久之後纔對百里景修說道:“我想她一定還沒有接受自己有喜了這個事實。”
“真有了?”百里景修向來沉穩的聲音明顯帶着激動。
賀連雲荒笑着點點頭:“恭喜楚王殿下了。”側目看了一眼正極度糾結中的琳琅,賀連雲荒道垂下眼眸,又看向問百里景修,問他道,“殿下可是要給他們母子一個名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