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兒親耳聽到君墨塵說‘反正這府裡的事早晚也要落在你身上’她心下一喜,昴着,眨着一雙水眸,望着君墨塵道“若是蘭兒辦得不好,王爺可不要怪罪蘭兒。”
她的眸色水亮,聲音嬌糯,完全不怕被人瞧見,絲毫不掩自己小女兒的情態攖。
君墨塵垂眸望着她,溫柔的笑笑“蘭兒過謙了。本王相信以你的辦事能力,這婚事絕對可以舉行的很圓滿。”
“可是,蘭兒不想看着王爺娶別人。”
“只是個婚禮,形式上的事,蘭兒不要計較,等有機會了本王一定補你個更大的。償”
得了君墨塵的保證,蘭兒才心不甘的應下來“王爺可要說話算數啊”她撒嬌的說着,擡手就要去抱君墨塵的手臂,不想君墨塵突然起身,躍起去取屋檐下的燈籠,她一下抱了個空。
她疑惑的看着手裡拿着燈籠的君墨塵“王爺?”
“本王瞧着這燈籠掛的不穩,先取了省得一會掉下來傷人。哦,對了,婚禮的事你同管家多溝通下。本王突然想起還有事沒辦,就不陪你了。”
說完君墨塵轉身便向外走。
被丟在原地的蘭兒,面色變了變,突然擡頭望着的檐下的燈籠,躍身就要去取,手剛碰到燈籠卻聽到了君墨塵去而復反的腳步聲。她一驚,腰勁鬆了,人便自空中跌了下來。
君墨塵瞧着跌落地上的蘭兒一個健步便衝過來,將手裡的燈籠放到一邊,查看蘭兒的傷情“蘭兒,你怎麼了?”
蘭兒擡眸看着君墨塵,滿臉的委屈,眸內轉起淚來看着我見猶憐“蘭兒瞧着那邊的燈籠也要掉了,想把它給扶正,哪想跳起時把腳給葳。”
君墨塵聽完滿面心痛的責備道“這些事讓僕人去做就好。”
“嗯。蘭兒知道”蘭兒點頭,然後望着君墨塵道“王爺怎麼回來了?”
“本王光想着去辦事,忘了把這燈籠掛回去了。不過還好本王忘了。要不,還不知道你傻的親自動手呢。記得這種動手費力的事讓僕人去做就好。”
君墨塵說着飛躍起將燈籠掛到檐下,又將蘭兒扯歪的燈籠扶正,然而再次蹲到蘭兒的身邊。
“你的腳傷怎麼樣,要不要去找大夫過來?”
蘭兒搖了搖頭,咬緊牙關一臉堅強的道“不用了,蘭兒沒事的。”
說着她想撐着君墨塵起身,卻再次腳一歪“哎喲”打了個踉蹌。
好在君墨塵眼疾手快的扶住她才免了她再欠跌倒。
“走不了,就不要硬撐了。”
君墨塵彎身,攔腰抱起蘭兒便向着她的住處走。
吳桑心間難受,走的越來越慢,路過“歸雲居”的門前時,人便有些恍乎。
“王爺,那不是秦王夫人嗎?”
蘭兒的聲音嬌嬌弱弱的自君墨塵的懷裡傳出,清淅的傳到了吳桑的耳裡,她心一頓,加快了步子。
君墨塵瞧了衝着吳桑的向方喊道“夫人。”
這府裡顯明的女身只有自己一個,吳桑不能裝做聽不到,只得駐足,轉身。
君墨塵立在她身後不遠處,身姿挺拔,眉目如畫,他懷裡的人抱着一人,那人緊緊的勾着他的脖子,飄下的湖蘭色的錦緞袍角晃的吳桑眼暈。但她依然打起精神,擡眸望着君墨塵,神情淡然的問道“王爺可還有什麼事情要芸裳去辦?”
君墨塵鬆手將懷裡的蘭兒放到地上,扶着她站穩,才道“本王決定讓蘭兒替本王操辦婚事,但她一個人畢竟能力有限還望秦王夫人費心多多幫她。”
君墨塵話落,依在他身側的蘭兒便乖順的衝着吳桑施了一禮“蘭兒並沒有什麼經驗,還請秦王夫人多加指點。”
“若是需要幫助雲裳定當全力。”吳桑衝着君墨塵道“只是秦王爺身體還未痊癒,蘭兒還是盡最不要去“雪清苑”打擾他休息”
正所謂說曹操,曹操到,吳桑才提到君墨安,那邊君墨安便快步走了過來。
同着君墨塵佔頭打過招呼,君墨安瞧見蘭兒時神情明顯的一頓,吳桑忙關切的問道“王爺怎麼過來了?”
君墨安聽了皺眉看着吳桑道“同你說過多少次了,再忙也要吃早飯。”
說着他轉頭看向君墨塵道“雲裳最近身體不適,婚禮的事四弟自己多擔着些吧。”
說完他拉着吳桑的手便走了。
蘭兒瞧着兩人的身影遠去,側頭瞧眼身側的君墨塵嘆道“沒想到秦王醒來才幾日,同秦王夫人的感情就這樣深了。”
君墨塵聽了自兩人的背影上收回目光,低頭着着蘭兒道“本王帶你去找管家,這婚禮的事還有得忙呢。”
蘭兒沒有從君墨塵的面上看出什麼,只得隨着他去找管家。
有了蘭兒接替自己,吳桑徹底的閒了下來。
每日裡好吃好睡的窩在“雪清苑”
君墨塵因爲有事過來找君墨安時都會看到吳桑坐在院中用棉花在做手功。
她的面色並沒有因爲休息好而恢復紅潤,兩隻眼的眼周比忙碌時更青了。
君墨塵知道那意味着什麼,卻只能叮囑廚房多熬些補氣的湯水送過來。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便到了二十九。君墨塵大婚的日子。
迎親鎖吶聲才傳過來,怡王府前的人便都開始嚴陣以待,那邊轎子纔在府前的路上露頭。府門前的樂手便全力的打起了手中的鑼鼓,兩側長長的鞭炮也點了起來。
“雪清苑”內的吳桑聽着外面的喧鬧,垂眸深吸了一口氣,起身坐到了銅鏡前。
面對滿頭如霜的白髮她已經習以爲常,以梳子攏了扎進荻髻裡然後帶上分心之類的飾物,白髮倒也不那麼的扎眼了。
頭束起來,她的臉便完全的暴露在了鏡中。
原本潤澤的如新剝雞蛋的臉此時變得淡灰暗淡無光,兩隻眼圈更是青的嚇人。
她取過邊上的脂粉盒,一遍遍小心的將眼圈遮了,又細細的抿了脣脂。
她滿意的端祥一下鏡中看來起還算正常的臉色,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裙,深吸一口氣,離了“雪清苑”向着前院走去。
才繞過“雪清苑”前的小徑,便瞧着君墨安快步向着自己的方向快步走了過來。
瞧見吳桑,君墨安的眼睛明顯一亮“做什麼起來了。”
吳桑衝他笑笑“今兒畢竟是怡王大婚,我這個做弟媳的避開總歸不妥,何況皇上將操辦婚禮的事託與你我,總要親眼瞧着心裡纔有數。”
不知是不是前陣操勞過甚的原故,吳桑的聲音有些暗啞。說出這些話竟然有了微喘。
君墨安聽了忙上前扶住她道“爲夫同你一道去。”
吳桑聽了那聲爲夫,一怔,皺眉便望向君墨安的眼瞳。
“今兒三哥大婚父皇,母后都要過來,當着他們的面總不能太過生份了,所以你還是適應一下的好。”
吳桑聽了君墨安的解釋便沒有多想,由他扶着來到了前院的禮堂。
倆人才出現君墨逸與夜琉璃便圍了過來。
夜琉璃掃視一眼吳桑明顯塗了粉的臉,嫌棄的皺了皺鼻子。
“桑……”
她才張口,君墨安便衝她道“本王與老五還得去前面照應賓客,芸裳身子不適還請夜姑娘多加照顧。”
說完拍着君墨逸的肩帶着他一同走。
夜琉璃轉身看着一臉粉脂的吳桑那句“桑哥”總算沒有喊出口“芸裳,要不要我替你把把脈。”
說着她便想扣向吳桑的手腕,吳桑避開道“沒事的,婚禮過了,回府好好休自息幾天就沒事了。”
夜琉璃聽了自是不信的盯着她道“真沒事?我聽君墨逸講,這婚事能成,可是有你的關係呢。”
吳桑笑笑“怎麼可能?我哪有安王說的那麼厲害,這婚是皇上賜的,我只不過是替秦王儘儘力,替他張羅幾天婚事而矣。”
夜琉璃聽了,眼眸緊緊的盯在她的面上,一把捉住她的手嘆了口氣“我怎麼一點也想不明白你心裡的想法?”
吳桑笑笑正想開口,聽到那邊管家的聲音“聖駕到了。”
她連忙接着夜琉璃在人羣中跪了下來。
皇帝很滿意的瞧眼裝點的熱鬧而喜氣的院子,又目光威嚴的掃過院中跪拜的人羣,滿面帶笑的道“平身,今是怡王大喜的日子不必講這些虛禮了”然後便在皇后,太子與君墨安,君墨逸的陪同下進了禮堂。
皇上,皇后坐定,主婚的楚尚書便衝着身着喜服的新人高呼道: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兩新人正要相互行禮,那正堂之上的紅燭卻突然斷了。
斷燭帶着火苗撲的一聲落到地上,而後冒起一股白煙熄了。
大夥瞧了這變故都驚了,皇上更是變了臉色。
君墨塵顯然沒有反應過來,有些呆怔的看了地上的紅燭。
邊上的楚尚書本想將紅燭拾起,瞧着皇上的面色,嚇得噤了聲,小心的退避一旁。
“芸裳何在?”
皇上的聲音在這鴉雀無聲的禮堂上威嚴的使人心底生寒。大夥一個哆索紛紛側目瞧向與君墨安並立一側的吳桑。
吳桑上前一步,撲通一聲跪倒“芸裳見過父皇。”
皇上掃視她一眼,龍眸輕眯的問道“朕把怡王的婚事交由你來操辦,你就辦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