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發的不明白傾天下得權勢真就有那麼大的吸引力,以至於君墨塵入戲太深,那種自然到不可思意的深情使得自己心生迷惑,數度以爲他真正在意的只不過是自己這個人而矣。
吳桑心裡千迴百轉,在失落與悲悽的刺激之下忍不住輕笑一聲,緩緩的轉身“彩霞,我累了,咱回房吧。”
吳桑的那聲笑,只是無法自持的輕溢而出,卻依然被彩霞捉到攖。
聲音裡的隱含的自嘲失落讓彩霞心驚,她不明白自己的說辭到底在哪一環節出了問題償。
不能出口去問吳桑覺得自己說的哪句話有問題,只得一面在心裡將剛剛說的話都仔細的過了一遍,一面小心的注意着吳桑細微的表情變化,擡步護着她,推門進到屋內。
怕吳桑真如她所說的那樣在牀上悶出病來,彩霞貼心的提議把軟榻放到窗前。
“彩霞不用那麼麻煩的。出去這一會兒,我的身子也有些乏了。你扶我去牀上靠着歇會吧。”
吳桑努力讓聲音不被心情左右。
可是,彩霞依然敏感的查覺到,自打回屋裡自家夫人的整個人看起來都變得厭厭的了。
她心裡知道吳桑的心情突變一定同嶽子林出現有關。
可是,她卻怎麼想不明白自己說話的紕漏倒底出現在哪裡。
吳桑在她的幫助下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牀頭,瞧着她有些走神,彎着眉眼面掛淡笑的衝着她道“我這裡沒什麼事了。彩霞,你也回房去休息會吧。”
爲了怕彩霞不放心她又道“若是有事,我叫暗影去找你。”
夫人這是在急着將自己打發走!
彩霞聽了吳桑的話更加覺得事情不簡單。
她恭順的立在牀頭,望着吳桑道“夫人,彩霞不累的。就讓彩霞留在屋內陪着夫人吧。若是需要端個茶倒個水的總比暗影現在去人要方便些的。”
彩霞說的在情在理。
可是現在吳桑心裡急切的想把她支走,即然這樣無法支走她,吳桑便決定換個由頭。
“還是彩霞想的細緻,即然不累便留下吧。”
彩霞聽着吳桑將自己留下了鬆了一口氣,可是還沒等那口氣呼均了,吳桑便道“彩霞,你去街上幫我帶兩個包子回來吧,上次同王爺一起吃過的那家做的比咱府裡的要好吃許多,這一閒下來還就想了。”
夫人想讓自己出府去買包子回來,彩霞就沒了推脫的藉口,只得問道“不知道夫人想吃的是哪一家?彩霞這就出去買。”
吳桑把上次與君墨塵吃包子的那家店的位置告訴了她,怕她尋錯還特意將老闆,老闆娘的面貌特徵也說了遍。
彩霞記性很好,只聽了一遍但將吳桑說的幾個要點都記下了,確認無誤之後纔出府去買包子了。
打發了走了彩霞,吳桑在牀上又靜候了片刻。確定彩霞的腳步聲已經聽不到了,才強撐着從牀上下到了地上。
“暗影”
走到窗邊,吳桑便衝着屋外喚了聲。
她的話聲剛落,暗影便如一隻大鳥自屋頂飄然的落了下來。
“屬下暗影見過夫人。”
瞧着瞬間便出現的暗影,想着他同彩霞竟是堂兄妹便覺得神奇。
兩人生的一點也像,暗影一天到晚沉着一張臉看不出喜怒,而彩霞則永遠是喜氣洋洋的。
暗影瞧着吳桑望着自己半天沒有說話,也不敢起身就這樣的單膝跪在地上。
吳桑心裡感慨完,瞧着暗影還保持着單膝跪地的姿勢有些不好意思,忙道“你起來吧,我有話問你。”
“夫人請講?”
“剛剛可是你丟的枯枝?”
“是。”
即然枯枝是暗影丟的,他必然是看清了“望雲軒”外的人才出手警告。
吳桑覺得自己這步是找對人了,她滿懷期待的望着暗影問道“出現在院外的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暗影聽着吳桑問起心下有些爲難。
出現在院外的人身上那種斯文氣絕對不是一個下人所能擁有的,彩霞卻用硬說他是廚房的小喜子。
若自己實話實說就明顯的同彩霞相佐了,可是若是順着彩霞說,自己身爲暗衛的職責是絕對不允許在沒有王爺的命令下對夫人有所隱瞞。
暗影的遲疑只是轉瞬即逝,早以有了心的吳桑卻瞧了個真切。她笑着道“見着什麼了,你只管放心說,我現在連屋子都離開不,想找那人也是有心無力。”
暗影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只是一打晃的走神便被吳桑給瞧見了,他不敢說假話只昨如實道“那是個生的極爲清俊的少年郎,穿着一身平常的直裰看氣質斯斯文文的看起來像個讀書人。”
暗影說那人是讀書人,對比彩霞口裡廚房幫功小喜子。吳桑便覺得這裡面肯定有事。
“暗影你去把廚房的小喜子叫過來,我有事要問他。”
暗影聽着吳桑要見那個小喜子,便知道壞事了。但他依然努力的補救道“夫人,王爺吩咐了,這望雲軒不可隨意讓人進的。”
吳桑本想用自己的身份把暗影壓住,可是轉念一想,他不過聽令從事的暗衛,自己犯不着讓他爲難,便道“即然這樣,不叫也罷。”
夫人如此的善解人意,暗影心裡差點沒有感激零涕。
“夫人若是無事,屬下告退。”
眼看着暗影要退下去了,吳桑叫住他,問道“聽說你同彩霞是堂兄妹?”
暗影沒想到吳桑問起這個,點了點頭“彩霞確是屬下的堂妹。”
“哦”吳桑聽完好奇的打量着暗影,突然問道“我瞧着彩霞的花樣畫的不錯,想是你們小時候習過畫吧?”
這到不是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暗影很痛快的承認了“家母好丹青,屬下與彩霞幼時曾便隨着她開始學畫。”
“即然這樣,屋內有紙筆你便將那人的面貌畫下來吧。”
聽了吳桑的要求,暗影便有種掉溝裡的知覺,但即然話已經說出來便無收收回,只得道聲“冒犯”進屋取了紙筆,畫將起來。
嶽子林離開的時間並不長加之暗影的畫功也還可以,很快的一個清俊的少年便躍然紙上。
暗影只會畫形畫不來神,這樣反而讓嶽子林的五官更加的突出。
沒了氣質的區分,嶽子林的五官基乎就是蘭兒的翻版。
暗影看着自己筆下的人,不安的望了眼吳桑。
“沒看出來,暗影不只武功好,畫功也不錯。”吳桑誇讚完也不給暗影謙虛的空直接道“我這裡沒事了,你退下去吧。哦,對了,幫了把窗子帶上。”
即然吳桑開口了,暗影無論心裡還有什麼想法都只是退出去,並且動作放輕的將窗子帶上。
暗影離開了,吳桑立在桌邊靜靜的望着桌上的那幅畫。
畫中的人五官同蘭兒極爲相似,但吳桑依然可以確認那人並不是蘭兒而是個貨真價實的男子。
君墨塵同楚子恆相處中的契合,讓她並沒有懷疑君墨塵好男色的取向。
只是蘭兒的出現打破了她自以爲是的契合,她開始相信君墨塵是爲了擺脫皇帝將自己的王妃當成籌碼來用才擺出了那個煙霧彈。
現在這個同蘭兒極爲相似的男子出現,她開始認真的清理蘭兒與君墨塵的關係。
自始自終雖說蘭兒看着在秦王府的地位極其特別,但她的身份卻是有些尷尬,不是僕不是主的。
說起話來比那些個下人管用,但那個管家卻並沒有表現出對她的恭敬之意。
這點吳桑以前並沒有在意,現在細想起來還真有點意思。
君墨塵即使只是爲了騙自己的真心都能把自己當成寶給藏在“望雲軒”,想來他心時是認同這種把人放在心上就恨不得藏起來不給別人看的心態。
聽着書房中的對話,他真的是將蘭兒放在了心上,可是這麼久以來,他卻放任着蘭兒在秦王府裡拋頭露面。
在怡王大婚時,他乾脆把操持婚禮的事情都丟給了她。也不怕她因爲吃醋而難過,那時候吳桑以爲君墨塵是因爲不想自己老在怡王府裡出現礙了他倆人的眼,現在想來還真不見得,他能那麼做只不過是因爲把蘭兒吃的死死的並且沒有把蘭兒心裡的難過放在心上。
想來蘭兒比自己好不到哪去,說不定一直自以爲是的愛,不過是君墨塵移情而矣。
君墨塵整日裡忙着應付自己,應付皇帝竟然能將這少年找回來並帶到秦王府,想來真是費了苦心。
確認了少年是駐在君墨塵心底深處的男子。
吳桑的內心反倒平靜下來,絲毫沒有當初聽到君墨塵與蘭兒直情告白人的傷痛。
過於平靜反應讓吳桑自己都覺得奇怪。
也或許是知道真相後內心解脫了吧。
她現在除了好奇這少年的身份,便是想知道登上皇位後君墨塵會如何的安置少年。
大昭的歷史上還沒有哪位皇帝的後宮是男人組成的呢。
想到後宮,吳桑容然發覺了一上想不通的地方,爲什麼皇帝放着秦王,安王這兩位正常且一樣才智不凡的兒子不不立非得立一個好男色的怡王當太子。
她可不相信皇帝知道君墨塵可以與自己行敦倫之禮的事情。
那這事情就值得深思了。
吳桑原本得到解脫的心又開始沒有出息的替君墨塵擔心起來。
---題外話---祝小夥伴們過得愉快——明兒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