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有些黯然的盯着吳桑形如花瓣的脣,問道“娘子,可是生爲夫的氣了,所以想要躲出去?”
果然是病的久了,人心就會變得脆弱!
吳桑見不得向來目下無塵,清傲如玉樹仙芝的君墨塵像個落巢的笨鳥一樣,窩在地上,強撐着身子可憐兮兮的望向自己攖。
她快步迴轉,在君墨塵的身前俯身,一手拉過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一手護着他的腰便要將其扶起。
君墨塵暈迷間雖說有殤神醫專門替其煉製出了保命的參丸等養生之物不曾間斷的供應償。
但,那些個藥丸也不過是令君墨塵可以保住性命補充些元氣而矣。至於油水之類,則是基本不存在的。
肚裡空了一年沒有油水,君墨塵身上的肉消減成什麼樣,可想而知。
吳桑原本瞧着君墨塵清削,憔悴的臉心裡便有些微的疼。
侍她的手握住他曾經有力現在則明顯細弱下去的手腕,手臂直接懷上他曾經精壯現在單薄到幾乎可以觸到脊骨的腰。吳桑不止是心疼,鼻子更是沒出息的開始泛酸。
君墨塵生來清傲,又在牀上躺了這許久,只怕心思會變得更加的脆弱。
吳桑不敢刺激到他,只得努力的壓着心底氾濫的情緒,用力垂着頭,藉着用力將其撐起的空兒,纔敢稍稍吸了吸酸澀的鼻子。
君墨塵低頭默默的凝視着窩在自己身前努力將起撐起的小人。
他看不見吳桑的臉,只能看到她不再白皙的脖頸與角巾下露出的雪色華髮,心裡正揪痛着便聽到了吳桑極力壓抑下的細微吸鼻聲。
君墨塵自小練武,並仗着一身高深莫測的武功數次護住自己的性命。可是,哪一次也沒有像現在這樣令他慶幸自己練出了世人難及內力。
虧得自己練出了耳可聽針的內功,否則怎能窺知娘子對自己的隱忍的情意。
他眸間帶了溫柔的光華,微揚着脣角用下巴去夠吳桑的發頂。
吳桑才用力將君墨塵的身子撐起,便覺得發頂一沉,壓迫感夾着溫熱的氣息一同落了下來。
突如其來的親密,令她繃直了背,心動砰砰之下更加的不敢擡頭,只想着要儘快的將君墨塵給弄到牀上。
藉着吳桑俯身扶起自己,君墨塵的手臂緊緊的搭在她的肩上,藉着她的手肩環着自己,他將整個上半身都緊緊的靠在她的身上。
看起來是吳桑在強力的撐起君墨塵。
但,事實卻是,君墨塵緊緊的將吳桑擁在了自己的身側。
自打娘子消失,君墨塵耗盡自己的心神,求了殤神醫以針扛着等了她一年。
如今她終於歸來了,終於可以將她擁進懷裡,君墨塵心下怎麼捨得儘快的分來。
可是,若真的逗她一逗,將相擁的時間拉長,就務必會讓娘子花費更多的力氣。
若在平常,這也只能算是小情小趣的事情。
但,現在不成,自己好說還有個牀可以躺着,除了等待就是等待。可,娘子卻是在外面風吹雨淋的奔了一年有餘,這纔算腳根落地的立在了自己的面前。
君墨塵心裡實是捨不得令吳桑再受半點勞累,便乖乖的由着吳桑將自己扶起,靠立在牀邊。
君墨塵因爲心痛自己的娘子而異常的乖順,這令吳桑心裡突然生出些許的擔憂。
她擡頭努力的望向他的臉,以確定他現在是否還保持着清醒。
君墨塵並沒有像她所擔憂的那樣虛弱閉眼,而是溫情脈脈的望着她。
當她同他清潤而溫柔的目光相對時,歡喜便自心底溢出。
只是片刻的沉迷,吳桑便只能眼瞧着君墨塵蘊了笑的眼兒猛然湊近。然後,自己的脣便被他毫不客氣的奪了。
君墨塵原本只是完成吳桑早前那個過於草率的吻。卻因爲無法自控的沉迷,而弄得兩人的呼吸都急促起來。
感覺到身體某處明顯的變化,君墨塵苦笑着拉開了兩人的距離。然後,笑意盎然的望着懷裡兩頰生豔的吳桑,低頭以脣輕啄了一下她的額頭。
君墨塵的猛然退離令吳桑懞懂的不清狀況,他在額間的溫柔一吻倒是將她的神志拉了回來。
望着君墨塵笑的如春花樣燦爛的眼眸,想着自己不知羞的迴應,吳桑只覺得血都衝上了腦際。
沸騰的血都快要把自己耳朵給燒掉了,吳桑羞惱的剛想發作,突然瞧見了君墨塵垂在身前的手。
剛剛那樣自持冷靜的王爺似乎比自己的反應還大,她心裡倒是有了那麼一點平衡。
想着君墨塵的突襲與剋制,她突然側仰着頭,斜睨了他一眼。
吳桑的眼原就是靈泉秋水凝就,這一斜睨之下,眼波流轉帶着難見的風情令君墨塵嗓眼發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