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難爲我了,這風月樓裡別的不多,就是姑娘多,可是小哥卻是……”撓撓頭,顯見是真沒有了。
“不過是喝喝酒罷了,這樣的也找不到嗎?”她要試試,看看阿羣有沒有在這裡,阿羣說過要來這裡看柳絮的。
“真的……”
歐陽永君擺擺手,“哈哈,這風月樓也不過如此,看着門面高,其實內裡什麼也不是,連個小哥也沒有。”
“小爺這話可就錯了,這不是伶人館,只是青樓,想要小哥我想這位爺是走錯了門了。”柳絮笑容滿面,可是那樣子分明就是逐客了。
“哈哈,不過是要找個地兒喝一杯罷了,既然這風月樓不想做這生意,也罷,在下就告辭了。”
“等等,我家公子爺就是想要聽個曲喝個小酒,這總有了吧。”如沁急中生智,既來之則安之,她不過是想要打聽打聽阿羣的消息而已。
“小翠,撿好的酒菜,上菜嘍。”一揮手只讓那不遠處的一個丫頭招待了,顯然對於他們兩個不過是不得已而爲之的招待罷了,進了這風月樓的哪一個不是叫了姑娘一夜擲千金的,哪有幾個是如這二人一樣只喝酒聽曲而不……
如沁望着柳絮輕擺的柳腰輕笑了,“公子,走吧。”
一忽兒的工夫,菜就上來了,兩個人本就無心酒菜,躲到這裡無非是要躲避飛軒堡那些暗影的追蹤罷了,那翠兒倒也熱心,不住的佈菜,歐陽永君盛情不過,只得稍稍飲了幾口,他倒是酒量好,如沁卻是一口酒也不敢沾,自己的酒品不好,喝一口都極有可能醉呢。
如沁只是象徵性的陪着歐陽永君隨意的吃了幾口,那小翠也不管她,畢竟瞧着衣着歐陽永君纔是正主。
這一夜似乎特別的瘋狂,也註定了一夜的未眠,有些困,卻不能睡,風月樓裡依舊熱鬧,大門口又有人走了進來。
如沁擡眼望去,並未發覺異樣,可是坐在她斜對面的歐陽永君在看到那幾個人的一剎立刻就轉過了頭,看着如沁,似乎是想要說什麼,只是礙於小翠在纔沒有說話。
如沁垂首,必是歐陽永君發現了什麼,否則他不會如此的向她示意。
幾個男人向着大廳走來,一股酒氣沖天,可是雙眸卻是炯炯有神,似乎並沒有醉倒,早有丫頭迎了過去,“幾位爺快坐。”這幾人高馬大的少惹爲妙,而那桌子離着他們的也不遠,只幾步路而已。
柳絮也迎了過去,對於經營風月樓她倒是極賣力的。
此時,小翠倒是盡責的去叫那唱曲的了,坐了大半天,說好要聽曲的,卻一個人也沒有來。
桌前,如沁與歐陽永君再一次向着柳絮的方向望過去,歐陽永君只壓低聲音道,“如沁,,柳絮似乎是中了毒了,而且那毒很可能就是……”
歐陽永君這一說,如沁才注意到柳絮的面色似乎真的是,怪不得她如此乖順的留在這裡,輕輕的點頭,示意她清楚了。
“如沁,那幾個人並非善類……”繼續說道,卻只說了一半,小翠又回來了,那唱曲的小丫頭也終於來了,面上猶有淚痕,顯然是剛剛受了什麼委屈一樣,只讓人看着心憐。
於是,小丫頭咿咿呀呀的就唱了起來,那唱腔倒也字正腔圓,可是桌子上的兩個人卻是無心於此,只唱了幾句,歐陽永君便隨手掏了一張銀票遞給了那小丫頭,“下去吧,好生休息去。”說着,又轉向小翠,“這丫頭的曲不必唱了,可是今天他還是由着我包下來,誰也動她不得。”手指彈彈手中的那張銀票,小翠的眼神立刻就雪亮了。
那麼多,原來是她們老鴇看走了眼,這兩位纔是金主呢,不過隨意聽了幾句曲就賞了這麼多,小翠雪亮的眼睛緊緊盯住了歐陽永君,那細瘦的身子上只嫵媚的貼向他,歐陽永君一皺眉,“下去吧,我對女人沒興趣,倘若是小哥還可以。”明知道這裡沒有小哥,他是故意如此之說的。
有些氣惱,小翠一搖三擺的就走開了,如沁再望向柳絮時,只見那幾個大漢中的一個卻在人前那手就送進了柳絮的胸前,一個臉紅如沁立刻就垂下了頭,忽覺一陣風聲掠過,一道人影“刷”的向那人飛去,不過眨眼的功夫,一支手臂就掉落在了地上。
看不見人,卻看到了那隻猶帶着血絲的手臂,如沁立時就嚇得呆住了。
“阿羣……”擡首,是柳絮拉開了阿羣向着一邊退去,而那幾個彪形大漢已怒目而向阿羣,一條手臂的代價是什麼,只有他們才最清楚。
肅殺,寫在每個人的臉上。
如沁悄悄的注視着眼前的一切,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阿羣與柳絮肩並肩的在一起,突然間有一種感覺,似乎他們很相配,然而如今的柳絮……
可是不管她變成什麼樣子,阿羣都不在意一樣,他護在她的面前,就是不許她被其它的男人唐突了……
“小子,你找死。”一個人大手一掀,那一張圓桌上的酒菜刷啦啦的就掉在了地上。
“那髒手,他活該。”冷冷一股氣勢直直射向那幾個大漢,心裡還在爲着剛剛的所見而生氣,本來早就要來京城,卻是意外的接到了師傅的指令,不得已只得先回青牙山覆命,卻不想他才一到京城眼見就是這樣的場景,雖然他一直知道柳絮在這裡並不好過,可是看着她如此,他還是不想。
“阿羣。”柳絮拉住他,生怕惹出什麼事端來,“你上樓去。”又推着他不想讓打殺在風月樓裡繼續,此時,風月樓裡所有的打手早已齊齊的聚在了門外。
眼前的形勢,只要有一方剋制不住,就隨時都有打起來的可能。
然而看着對面的幾個大漢如沁和歐陽永君都知道,因着那殘落的手臂,這事不好打發了,阿羣他真的不計後果,有些盲然了。
如沁閃閃眼,其實她可以把那隻手臂接起來,只是想想那手臂的主人,她卻不想了。
歐陽永君似乎是讀懂了她的心思,用低的只有如沁才聽得到的聲音說道,“那幾個人並不好惹,那是江湖上令人聞名色變的鬼變五俠,這五人向來只在無相的,卻不想此刻竟然到了西楚,也不知是所爲何事。”
無相……
那是自己的家鄉,只一聽這名字,如沁的心裡就不由得親切,可是她的親人呢,卻早已將她拋棄在這西楚了。
“鬼變,你們來這裡何事?”阿羣倒是不怕,而他居然也知道那五個人的來歷。
“哈哈,只接一位姓寧的小姐,不過這隻與你無干,你只要陪我兄弟一條手臂就可以了。”眨眼間被人斷了一條手臂,他們鬼變的名頭就被這一刀給砍斷了,說什麼也要討回公道,明明就是青樓,摸個女人也錯了嗎?
“哈哈,他的手臂該斷。”阿羣指着那個被斷了手臂且一臉慘白的漢子,心裡卻在不住的思量,鬼變的名聲那麼響,何以他一出手,對方居然沒有任何招架之力的直接就被他砍斷了手臂,這似乎不象是鬼變的身手,難道是冒充的嗎?可是那樣貌卻又是真的。今天的自己似乎又惹下了仇家,最近對於女人他總是跨出了界線,爲着仇人的女人,也爲着柳絮。
“這裡,難道不是青樓嗎?這女人難道不該是被人玩的嗎?”一個漢子指着柳絮居然就恣意的說起話來,絲毫也不管阿羣那張泛着青色的臉。
又是飛一樣的起身,直奔那個說話的人,他就是容不得別人如此說柳絮,其實柳絮的一切都是他害的,是他,是他害的……
大廳裡立刻風聲水起,兩條身影快速的旋轉在衆人眼前,如沁已看得眼花繚亂,卻根本分不清孰強孰弱,有些緊張,因爲那地上還有四個人冷冷的看着眼前的打殺,似乎隨時都有出手相幫的可能,倘若如此,阿羣似乎就不佔上風了。
拳腳相交中,只泛起無邊的風浪,歐陽永君立刻拉了如沁向一邊退去,這大廳裡再也呆不得,否則只恐就有了危險。
如沁一邊看着那爭鬥,一邊回想着剛剛鬼變五俠說過的話,他們說他們是來接一位姓寧的小姐,而且他們又是從無相而來,那會是自己嗎?
ωωω▲тт kǎn▲¢ O
扯住歐陽永君的手臂,低聲道,“歐陽,那五人會不會是來救我離開的?”
歐陽永君點頭,“極有可能。”
再看看那場面中,阿羣與那人依然還在拼鬥,轉眼那速度已經弱了下來,似乎阿羣已經佔了上風,又一道人影飄上去,這是要開始車輪戰嗎?倘若如此,到了最後阿羣必敗無異,突然就有些不忍,不管誰敗了她都不想。
此事其實只是因着阿羣不想見到那人動了柳絮而已,其實一切都極簡單,雙方從前也並有過過節,只是阿羣太不冷靜了。
“住手……”一聲低喝,雖然弱弱的,但是卻讓大廳裡所有的人的視線全部都聚到了她的身上,爭鬥的兩個人手中的拳勢依舊,卻是慢了下來,只因爲如沁口中的那兩個字“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