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宮女,你可還記得她的長相嗎?”輕展軒說着,放在歐陽永君肩頭的手這才慢慢的鬆了下來。
歐陽永君點點頭,“記得。”
“果然是有人故意引你去梅林的,可是你不應該……”想起他握着如沁的手,輕展軒的臉上立刻就是一片躁紅。
“大哥,對不起,其實我對王妃只有尊重,我一直當她是我的親妹妹一樣。”還有的那份深情此時歐陽永君只深深的埋在了心底,既然如沁已有了輕展軒的骨肉,他就再也不能奪走她的幸福了,她的幸福就是他的心願,有時候愛一個人不是佔有,而是隻想要看到她的幸福,這便是他此時最大的心願,她幸福了他便也開心了,“可是,如果讓我知道有一天你背棄瞭如沁,我不會放過你的。”他無視輕展軒因情而對他的敵意,他會一直默默的守候在沒有她的角落裡悄悄的保護她的。
“哼,你甭指望有那麼一天,我不會把她交到你的手上的。”輕展軒篤定的說道,心裡在這一刻已明白剛剛梅林裡的一切都是有人在搗鬼了,歐陽永君的脾性他還是瞭解的,可是自己剛剛對如沁……
還是先查到那個陰險的小人再去哄着如沁吧,只是那一巴掌卻徹底的傷了她的心,他不知道還能不能讓她的心重回到這之前了。
“如果你能給她幸福,我自然只會悄悄祝福,否則……”歐陽永君那威脅的口氣依然還在,其實也更是在警告輕展軒,倘若他真的對如沁有過份之舉,他定然不饒他。
輕展軒一怔,歐陽永君還不知道剛剛他打瞭如沁的那一巴掌,倘若知道了,那麼……
“好,我現在就要查出那個小宮女是誰,否則你無法自圓其說。”說着便轉首向門外道,“來人,把興安宮裡所有的丫頭都叫到院子裡,站好了。”冷冷的話語裡,恨不得將那個帶話的小丫頭剝了皮蝕了骨。
他的話音才落,門外立刻就有人去通傳了,興安宮裡現就只住着輕展軒和寶柔兒這兩個主子,因輕展軒喜靜,所以宮女太監加起來也就三十多個,這還是婉菁強硬的派過來的,否則大半都被輕展軒給退回去了。
“大哥,不急,不如坐下來喝杯茶吧。”看着桌子上宮女泡好的茶還一口未動,歐陽永君但笑道,他知道輕展軒是要徹查到底了,可是越急越容易出現紕漏,輕展軒處理別的事情絕對不會犯什麼低級的錯誤,而且乾淨利落,可是對如沁的事他一向不冷靜,他看在眼裡,自然也要消解下輕展軒此時的急不可耐,否則說不定他又會犯錯誤了。
想想悵然而去的如沁,想想她一臉的慘白,輕展軒壓抑着心底的焦慮,歐陽永君沒錯,他早已看出了自己的不正常。
是的,遇到如沁他總是無法沉住氣,在東齊,她不過在馬車裡嘔吐了下就讓自己中了儲容山那一記甩袖功,如今又因爲小人的圈套而傷了她,那一巴掌當他打下去的時候,他就後悔了,只恨不得替了她,只可惜一切都已經無可挽回了。
“大哥,過幾日我想暫離京城,想四處去遊歷一番。”爲了緩解屋子裡輕展軒掀起的那份緊張的氛圍,歐陽永君說起了他的打算。
“那芸清呢?”歐陽永君的話讓輕展軒多少舒坦了一些,看來果然是他錯了,其實歐陽永君並非有意。
“她會跟着我一起離開。”這一個答案應該是輕展軒最喜歡聽的吧,此刻他的心早已被嫉妒所填滿,有了這一句他多少會放心些,他的話是想給芸清也給自己一次機會,不管最後有沒有結果,他都會認真的對待,必竟芸清待他的真心他是清楚的,那是一如自己對待如沁一樣的心思。
或許得不到的就總是最好的,所以芸清怎麼也抵不過如沁在他心中的地位。
有些憐惜,其實芸清可以有更好的選擇的,卻因爲自己……
悄無聲息的喝下了杯中茶,輕展軒便起身向院子裡走去,歐陽永君也隨在他的身後,那一個小丫頭必要由得他來認出。
出了房門,門外十幾個宮女和丫頭排成了三排整整齊齊的站在那裡,輕展軒冷眸一掃,寶柔兒的貼身丫頭小絡也在,這便好了,“二弟,就交給你了。”
歐陽永君向前挪了一步,向他告信的那小宮女他也是第一次見,說話伶俐面相也討人喜歡,更讓人看一眼便記住了。
可是院子裡的十幾個女子一一被他仔細的掃過之後,他卻對着輕展軒搖頭了,“大哥,沒有。”
輕展軒的頭一炸,難道還另有其人嗎?難道是他誤會了寶柔兒?還是這皇宮裡其它的地方也有寶柔兒的人?
這一想只讓他的頭上冒出了冷汗,“二弟,你再仔細看一遍。”真希望是歐陽永君剛剛看錯了,不然只要一想到這皇宮裡處處都隱藏着的殺機就讓人發沭,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呀,那會牽扯他更多的精力。
歐陽永君只得又重新掃視了一遍,隨即又是搖頭,“真的沒有,我記得她的容貌,不如我畫給你吧。”
“好吧。”這也是此時唯一的辦法了,只要有一線希望,他也不想放棄,既然選擇了相信歐陽永君,他就要還歐陽永君一個清白,也還沁兒一個清白。
兩個人正向屋子裡走去,迎面寶柔兒那有些灰敗的臉卻彷彿強顏歡笑一樣,嫋娜的身子款款迎了過來,“給王爺請安,二爺可來了,柔兒可等得久了呢。”
輕展軒若無其事的看向寶柔兒,再看向歐陽永君,彷彿什麼也未曾發生過一樣的說道,“二弟,就先去爲柔兒診病吧。”言下之意便是說畫人像的事暫可以先緩一緩。
歐陽永君只得點頭應允,三個人一起走進了廳堂,寶柔兒慢慢坐定,歐陽永君還未搭上她的脈,門外便有小太監高聲喊道,“稟逍遙王爺,太后請您去廣明宮有要事商議。”
那一聲太后已讓輕展軒的身子不由得僵了一僵,他最怕的事情還是找上來了,必是母后知道了如沁的事情,自己從梅林裡把她一路扛過來,又讓她那麼慘然的離開,而母后在這宮裡的眼線那麼多,必是已知道了。他去了廣明宮,只要見了母后,少不了要被母后一頓訓斥了。心裡亂着,輕展軒看了看寶柔兒,再看了一眼歐陽永君,這個節骨眼上太后來請他他可真不想去,可是隨即他的心裡又咯噔一下亂了,難道是沁兒又出了什麼事,所以母后才這麼急的邀他前去的嗎?
這一想立刻頭也不回的就向門外而去,“二弟,側王妃的病你先診治着,那件事等我回來再辦。”畫人像的事他不想讓寶柔兒看到,心裡還是對寶柔兒一百個不放心,卻也不想打草驚蛇,倘若她在宮內宮外都有根基,那麼這一次她就要將這根基連根拔起,再也不手軟。
話一說完,只一眨眼的功夫,廳堂裡就沒有了輕展軒的蹤跡。說實話對寶柔兒歐陽永君只覺討厭,頂着那張酷似婉柔的臉也分去了輕展軒對如沁的寵愛,但是看在輕展軒的面子上他也只得應付。於是,直接就免去了一番客套,慢慢搭上寶柔兒的脈像時,他凝神聽之,半晌便有了眉目,只先笑道,“恭喜王妃有喜了。”
寶柔兒輕輕一笑道,“我也覺着是了,這兩天正欲告訴王爺呢,嗯,就過幾天吧,過幾天是王爺的生日,到時候就給他一個驚喜,所以暫時要請二爺你保密喲。”
歐陽永君鬆開了她的手臂,卻又道,“可惜那脈像還是有一些怪,我只是覺得孩子已……”說了一半他又頓住了,“側王妃還是多注意休息好了,至於你的頭疼病,因着這孩子的事情就暫時還是不要吃藥來醫治了,只要不太傷神,保證睡眠便不會太過於頭疼了。”那胎兒的胎心極弱,他也無法預知是否能夠保得住,可是寶柔兒此時是絕對的不能吃藥了。
“嗯,多謝二爺了,不過這頭疼病可有什麼好方子可醫嗎?待孩子順利產下我再服那藥也不遲呀。”
“好,我寫給你。”說着話便來到桌前,丫頭小絡急忙跟過來研着那墨塊,歐陽永君一筆一筆的寫下了藥方,寫好了,吹乾了那墨跡,這才遞給了小絡,“收好了,記得頭疼的時候早晚各服一次,便會止疼了,平時不疼的時候隻日服一次就好了,這樣子連着服上三個月那病根便也差不多就除了,但是不管服不服藥一樣注意好休息和睡眠。”耐心細緻的說完,歐陽永君只覺自己完成了一個使命一樣的便要退出去。
小丫頭收好了那藥方,奇怪的是她居然從頭到尾一句話也沒說的就要退出去,“等等,你叫什麼名字?”她越是不說話歐陽永君越是覺得奇怪,而且她的體態身形就象是在哪裡見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