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裡,鳳朝宮,齊婉菁手執細筆,揮灑輕揚的寫了一張字條,短短的一些字落在雪白的紙箋上時,她露出了一抹冷酷的笑容,輕展軒,你註定就只能是我的,否則……
向着門前輕輕擊掌,立刻一個小太監就迎了進來,“娘娘……”
“小桂子,可都安頓好了嗎?”彈了彈長長的指甲,她語氣溫和的說道。
“好了,就住在興安宮裡從前逍遙王妃住過的那間臥房。”小太監垂首稟道。
“好,好。”她不住低喝,眸中又是笑意盈然。
已經過了兩個夜晚了,輕展軒便叫你再自在這最後一晚,明日裡就是你再回皇宮的日子了。
取了那張字條,折了又折,這是她的親筆字跡,那又如何,如今的她什麼也不怕了,她是太后,除了輕展軒便再也無人敢對她動分毫,而輕展軒……
她低笑,他卻只能聽着她的。
字條送進了一個大大的有些誇張的信封裡,擡手向着小太監拋去,明兒個天快亮的時候就要送到,一刻也不許耽誤了,攝政王再不回來早朝,只怕西楚真的就亂了呢。
小太監畢恭畢敬的接在手中,“娘娘只管放心,奴才明日一早必會將攝政王帶回宮中。”
揮揮手,“下去吧,我也乏了,要睡了。”都是她,來得這般的晚,她不到自己便沒有辦法繼續這接下來的安排,而此刻終於都解決了。
……
天還未亮,輕展軒便習慣性的醒來,因爲他已習慣了每日的早朝,卻在醒來的那一刻他自嘲的望着棚頂笑了,明明都已決定要冷落婉菁幾日的,決定了的便不會改了。
靜靜的,身旁是如沁安然的睡顏,回想起自己把她帶回飛軒堡再到如今的每一天每一日,寫着的都是一段難忘。
卻在驀然間,他感受到了窗前的微動,似乎有人來了,可是門前明明有暗影,何以又一次的失職了。
卻在猶疑中,他聽到房門的輕敲,那聲音雖然低弱,卻是清晰的就送進了他的耳中。
披衣而起,慢慢的推門而出,必是出了什麼事,不會是寶柔兒吧,可是她明明就已經死了,這個時候暗影應該沒理由來打擾他的,晚膳後就已有人來報稟他寶柔兒的身死了。
閃身而出,生怕吵醒瞭如沁。
“奴才給攝政王請安了。”卻不想門外不止有暗影,還多了一個人,那是婉菁身邊從不離身的小太監小桂子,他來做什麼?
一直就有的那種不好的預感再次襲來,“這麼大清早的,哪裡是請安,分明就是來擾眠。”他老實不客氣的回敬了。
小太監那頭垂得更低了,“王爺恕罪,奴才只是奉命而來,不是奴才要擾了王爺的好眠,而是王爺似乎該回宮了,就要早朝了呢。”小桂子討好的笑望着他。
“早就報上去了,這幾日本王身體有恙,就不早朝了。”
“是呀,宮裡和朝中也都傳說王爺病了,所以娘娘纔派了奴才來給王爺開一劑藥方,保準王爺立刻就藥到病除了。”細聲細氣慢聲慢語的說完,讓輕展軒頓時就迷惑了,婉菁這又是玩得什麼謎題?
“什麼藥方?”
小太監不慌不忙的向籠袖中一探,立刻,一個大大的信封就拿在了手上,他穩穩的放在手掌中,再恭恭敬敬的送向輕展軒,“王爺,這裡面的便是藥方了。”
輕展軒卻不接,只道,“你打開了拿給我便是。”上一回婉菁在蔘湯裡下了媚情之藥給他,所以只要是與她有關的東西,他都要小心翼翼爲是。
“是。”小桂子倒也不回絕,只一伸手就撕開了那信封,輕輕一倒,一張小字條就落在了手中,“王爺,這樣總可以拿了吧,這可是經過奴才的手了呢。”早就明白了輕展軒是防着那字條上有毒的,所以小桂子纔沒有拒絕開了那信封。
伸手接過,慢慢打開那字條,掃過字條中那娟秀的出自婉菁的手而寫過的文字後,輕展軒立刻就呆住了。
婉菁,她果然又出招了,只是……
字條上的字清晰的就在輕展軒的眸中:回宮,婉柔回來了,你必須立刻休瞭如沁,否則你與婉柔的孩子就會代你承受一切的……
婉菁她所有的醜惡的嘴臉在這一刻徹底的暴露了出來,可是婉柔,那會是真的嗎?
她明明已死了,他還記得他親眼所見的她的屍身。
雖然對那面目全非的屍身他也曾有過懷疑,可是那屍身的頸項上的一個小小的紅記卻讓他打消了疑慮,那是獨屬於婉柔的印記,便是因着那紅記他才確認那是婉柔的屍體。
可是,此刻婉菁字條裡的話卻不象是假的,她是婉柔的親姐姐,她總不會找回了一個假的婉柔來頂替吧,不會的,因爲假的立刻就會被他揭穿,一個寶柔兒便證明了一切。
真的,假的,一個活人,想要亂真,似乎沒有那麼容易了。
孩子,倘若婉柔還活着,那麼她便真的生下了他的骨肉嗎?
從知道婉柔的生再到她有了他的骨肉,這一切都來得太過突然,讓他甚至一時之間無法把這所有一起消化了。
怔怔的望着地面,眼前,一忽兒飄過婉柔,一忽兒又飄過如沁,倘若婉柔還活着,那麼他又要如何對待如沁的一顆真心呢。
混亂,他的心徹底的在這一刻混亂如亂麻了,怎麼理也理不出頭緒,平日裡那個果斷精明的逍遙王在看到婉菁的那張字條的時候便已有些迷糊了。
爲了婉柔與他的孩子他要休瞭如沁嗎?
他不想,真的不想。
臥房裡,如沁還在沉睡中,倘若她知道了這一切,那麼又要讓她情以何堪,休了她那是多麼的殘忍……
心,在這一刻抽痛了。
他先前所有的不好的預感在這一刻果然狠然的降臨在他的身上了,而且是這般的讓人難以接受。
“王爺,請吧。”小桂子卻沒有任何懼色的催促着他了。
去了,那麼便是對如沁的拋棄。
不去,便是對婉柔與自己孩子的拋棄。
知道了婉柔的生,他卻奇怪的居然沒有了歡喜,而是無奈。
那麼久的相思,這一刻讓他震驚了自己心底深處的變化。
或許只是他一時還無法相信這樣的事實吧,他在心裡默默的告訴自己,一切,都只是一個亂……
如沁與婉柔的孩子,他真的都捨不得。
休書,他仰首一笑,曾經如沁也寫過給他,其實那不過是一張紙罷了,根本就代表不了兩個人真正的心意,可是如果他真的宣佈自己捨棄了她時,那便會是整個西楚的轟動,也會讓東齊藉此機會攻擊西楚,與東齊爲敵,而讓無相獲益,這值得嗎?
婉菁,她實在是有欠考慮了,也讓他更不屑她的手段了,就算不爲她自己,也總得爲着她的容拓着想吧,容拓可是西楚的小皇帝呀。
一閃身,他就步出了內室外的廳堂,直接向書房走去,來不及讓小童來研墨,心裡便做出了決定,刷刷幾筆就寫下了幾個字,將那一張只有幾個字的雪白紙箋送到了隨後跟來的小桂子的手上,“拿去給太后吧。”
小桂子見他也不折疊,便問道,“王爺,奴才可以看看嗎?”
“看吧。”輕展軒無所謂的說道。
小桂子低頭一看,幾個字便躍然眼前:我可以入宮,但是如沁卻不能休了,否則東齊與西楚又要兵戎相見了。
小桂子曬然一笑,“王爺所言極是,可是這一些還是請王爺入宮再與太后商量吧,奴才也做不了主,而且宮裡現正等着王爺早朝呢。”直接就把答案推到婉菁的身上,小桂子倒是機靈。
輕展軒也知道小桂子的目的無非就是讓他入宮,可是如沁……
他真的不忍心了。
一個如沁,一個自己與婉柔的孩子。
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哪一個也捨不得。
或許他應該見見婉柔纔是,思及此便只得道,“等等。”他轉身衝進屋子裡,他要再見一次如沁,哪怕只有一眼也好,彷彿見了她就能夠給自己更多的安心一樣。
可是,牀帳中女子仍在安然的在沉睡中,誰又曾想到昨日裡還那般的溫馨,而此時的天亮之前一切就都發生了變化了呢。
手指送到了她的小臉前,卻在就要落下的那一刻他卻不忍吵了她的好眠,假若自己真的休了她,真的給了她難堪,那麼從此後,她怎麼還會有安眠。
憐惜的望着她,心裡依然還在抽痛。
修長的手指終於還是收了回來,他俯首,貼近了她的小臉,感受着她溫潤的氣息,“沁兒,我走了,記得我曾經給過你的承諾,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請你務必要相信我。”他低低的默唸着,牀上的女子象是感受到了他的聲音似的正不安穩的轉着身子,輕展軒再一俯首,只輕輕輕輕的在她的額際印上了一吻,隨即便轉身愴然的離開了臥房。
臥房裡,是如沁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剛剛她似乎是感受到了輕展軒的一些什麼,可是伸手一探時,牀邊卻沒了他的身子,是她的感受錯了嗎?
PS:大婚前失貞,連續七夜,她被擄走再被送回,唯一記得便是枕榻之上的纏綿歡愛。強推澀澀另一個筆名點點雪的完結作品《狼性王爺太放肆》,保證好看,鬧書荒的親們不要錯過了,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