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懼的眼神只期盼如沁的從天而至,來解救她的苦難,眼前男人那眸中的噬血讓她打了一個又一個的寒顫……
搖搖頭,閃閃眼,“沁兒,又是你嗎?”大手猛的侵上了女子纖細的脖頸,恨不得一下子就掐死了她一樣,冷笑着,“沁兒,你代替她嗎,那琴聲真象,只可惜了呢……”
“啊……不……奴才是之晴……”掙扎着說出,只盼有一個人能前來救她。
那大手的力度瞬間減弱,“你不是柔兒,你不是沁兒,你是誰,是誰,滾……”掌風拍去,之晴猝然倒在地上,脣角的鮮血汩汩流出,卻在爲着自己不是如沁而暗自慶幸,那女人倘若回來,只怕死無葬身之地了吧。
冷冷一笑,只慌忙爬着退出了輕展軒的視線。
飄蕩在空蕩蕩的屋子裡,什麼也沒有,有的只是那淡淡的殘留着的如沁的輕愁,那水漾的眸子裡的溼意彷彿就在眼前,“不……”他低吼,飛旋而出……
屋外,柵欄邊。
迎着風,如沁如墜落凡間的仙子般出現在門前那零落的花樹下,無人打理無人澆灌,所以那花開也是散亂。
輕拈了一朵小花,置在脣邊,明日裡她要好好的收拾下這屬於她自己的領地,歐陽永君的話告訴她逃離飛軒堡是不能指望那遠處的深山的,所以在設法離開飛軒堡之前,她要讓自己安靜快樂的度過每一天。
既然選擇了生,那麼她便要認真努力的活着,活出自己生命的精彩來,相信自己,總沒有錯的。
清爽的笑浮在臉上,花不堪比,只讓那站在柵欄邊的甄陶暗暗的嘆息了,該來的她終是躲也躲不過。
遠遠一掠,習慣了一切的他只能守着一份繚亂……
那低弱的嘆息卻被如沁在瞬間捕捉到了,可是當她的目光追隨過去時,身後一隻大手已猛然抓住了她瘦弱的纖肩。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氣息,熟悉的男人的怒氣。
痞痞的,男人轉過了她的身子,星空下,那酒氣直噴到她的鼻端,一個乾嘔,剎那間晚膳吃下的那一點可憐的食物只被如沁拋棄了,卻是拋棄在輕展軒的衣袍上,滴嗒而落……
如沁震驚的看着那*,下意識的伸手欲去拂去,她不是固意的,她真怕輕展軒那山雨欲來時的風滿天……
小手卻被輕展軒寬大的手掌瞬間抓在掌心中,緊握着,彷彿一鬆手她便會隨風消逝一樣。
柔兒,你很痛嗎?
我讓她來陪你,陪着你一起痛。
“撕啦……”之晴粉色的衣袍已然碎裂,雪白的裡衣張揚在夜色中,是那麼的醒目。
驚懼,伴着她的隱忍,似乎她只有忍受的道理,這男人,她註定沒有與他相抗爭的籌碼嗎?
來不及思索,來不及想到那要逃開他的辦法,人已被輕展軒瞬間橫抱在懷裡,裙角的露珠冰涼了她的腳踝,隱隱還是昨天那樣的痛意。
那淺黃色的藥膏,她曾經以爲是他……
迷朦中,身子只如蝴蝶般的被他翩然拋落在牀帳之中。
心神慢慢回覆平靜,如水的眸子看着男人那雙寫滿淒涼的黑瞳,歐陽永君的話瞬間飄來,今天是婉柔的忌日。
所以他纔會醉酒,所以他纔會如此的彷彿殘冷無羈。
而她,只是他夢中深愛女子的一個替代的噩夢嗎。
爲什麼只是她,爲什麼不是美人苑裡無數佳麗,爲什麼他只偏偏選擇了冷月軒。
隻手縛住了她的雙臂,雪白的裡衣一片一片如花開般漫去,仿如那一日的樹叢中,他的眸眼冷冷中泛着寒意,卻在瞬間讓她的世界猛然坍塌……
火紅嫁衣的碎片揉合着此時那片片飛舞的雪白,清亮的眸子裡是抗拒,卻沒有淚的流淌……
不該,一分都不該是他對她的恨意。
她是爲誰,爲誰承接了一輩子的傷,一輩子的糾纏,一輩子的悽傷。
而幸福,一眨眼就如泡沫般飄去了。
恨,其實該恨的是她,而不是他。
脣齒間的血的腥鹹與他眸中的血色呼應着,冰冷混合着抖動,他的每一下帶給她的不是踏實,而是無邊的冷意。
沒有憐惜,沒有溫存,讓她的心如一艘小船般飄蕩在風起雲涌的浪尖上。
“今夜,你背叛了你的婉柔。”不管他爲何如此冷酷的對待她,她都爲他心底深處的那個女子而暗暗不值,婉柔的忌日,他卻與她在一起,這算什麼,是報復還是男人可笑的需要,這不是他的理由。
輕展軒一顫,似乎是沒有想到她居然如此冷靜的述說着一個事實,的確,他的行爲的確是背叛了他的婉柔,懲罰的方式可以有千種萬種,而他卻選擇了這最讓人難以解釋的一種,他可以把她送去娛人院,親眼看着更多更多的男人對她……
可是沒有,即使強勢,即使冷然,可是在身體與身體接觸的那一剎那,彷彿他與婉柔的一切重新又再現在他的面前……
如沁的脣角綻開了一抹花兒笑,彷彿清香拂盪,終於寫下了屬於她自己的一次美麗。
酒醒,瞬間清醒,嚯然起身時,禁不住饒有興味的看着牀上身無一物的如沁,如雪般的肌膚早已染上了片片粉紅,彷彿朵朵桃花開,只誘人去採擷。
該死,他怎麼可以把她當成了柔兒。
冷冷的後退,他剛剛錯了,錯的離譜。
“寧如沁,你說,這麼晚了,你去哪裡鬼混去了。”口不擇言,第一次覺得在女人面前自己是如此的狼狽。
可是,他的驕傲不允許,所以她的懲罰依舊還要繼續。
靜靜的轉首,面向牀裡的同時,伸手抓起被子悄悄的想要蓋住了自己果露的身子,男人那冰冷的目光即使看不到,也讓她冷冷刺骨。
靜寂,混合着男人濁重的呼吸聲,手中的拳頭緊握,似乎這世界裡最對不起的他的就是眸中的女人。
她對不起他,對不起柔兒,她該死。
猛地扣住如沁的頸項,指尖泛白,全身的力度都集中在女子的身上。
黑暗中,獨有四目閃爍的相對,他的是殘忍,是欲要摧毀她意志的狠戾;而她的,卻是淡然以對,彷彿那縛在她頸項上的只是他溫柔的撫觸。
指力加重,呼吸在瞬間停佇,死嗎,至死她也不會求饒,只是她又一次的辜負了歐陽永君那個如詩一般的男子的期許,雖然她已不再渴望死亡,但是眼前的男人卻似乎要把婉柔的忌日也變成她的。
那麼,來吧,她會迎視一切的苦難,再苦再難,卻難不過那一日她的火紅嫁衣被撕裂的那一刻……
悄綻的笑中那微不可見的小梨渦彷彿盛滿了香醉的酒,她如罌粟般的妖嬈,她如曇花般的只想花開即去。
那花開,那無視中的淡然讓他的手指瞬間顫抖,無意識的鬆開後才驚覺自己心的柔軟。
不,他逍遙王何曾軟弱過。
抓起那枕上如墨如錦緞般的長髮,一個旋起,如沁的身子如一隻翩翩的蝴蝶嘭然摔落在冷硬的牆壁上。
眼前火星四迸,赤嬌的身體上那點點暈紅更加的清晰了,所有的骨架只如散開了一樣讓她再也無法動彈。
“賤人,你說,剛剛你到底去了哪裡?”他酒醉可是意識卻沒醉,他來的時候她居然該死的不再,“腳傷纔好了,就急着去會情郎嗎。”
無聲無息的,如沁只是默默的將他的話拋到半開的窗外,她越是迴應男人的叫囂他就卻越是得意吧。
拾起了那碎裂的一片裡衣,輕嗅着,卻彷彿還殘留着她滑膩肌膚的溫度,只是爲什麼那上面卻有一抹不屬於他的男人的味道,一股香氣,他記得,只是頭痛的他一時想不起來這是誰人身上的味道,“說,那男人是誰。”
望着男人那在片刻間恢復的洞穿一切的冷然,如沁猛然打了一個寒顫,難道他看到了夜色中她與歐陽永君的一切嗎,可是她與歐陽永君真的什麼也沒有做。
沒有,她與他都是清清白白的。
依舊無聲,說了只會惹來無盡的禍端。
蜷縮中身體越來越冰冷,夜深時風寒露重,溼氣在慢慢的侵襲着她的身子,只讓那彷彿被摔散開的身子漸漸顫抖。
倨傲的眸子裡卻沒有任何的憐惜,突然間她與男人幽會的事實讓他惱怒了,優雅的彎下身子,指尖捏住了她的下顎,“說,是誰。”
搖頭,她什麼也不說,這是對待這個男人最好的辦法。
“甄陶……”他的聲音清亮的透過夜色傳到了屋外。
立刻有一道影子飛速的奔來,“爺……”甄陶在等待輕展軒的命令,每每如此簡捷的叫着他的時候都是輕展軒怒氣勃發的時候,他的心裡不免爲着屋子裡那個倔強的女子再一次的捏了一把汗。
袍袖一舞,那散落一地的衣衫與鞋子頓時聚在了一起,“拿了,去查一查這女人剛剛去了哪裡,又見了什麼人,明天給我答案。”
甄陶正欲尷尬的進了屋子裡拿了那些東西,突然間輕展軒低喝道,“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