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王妃放心,有你這句話,我修羅天也不會對白尚書有什麼不敬的,皇上有旨,封了白府,家中所有人等全部押入天牢,皇上也請各位立刻隨我一同入宮,這一次剿了白寅的老巢,各位也立了汗馬功勞,尤其是阮老前輩,讓我修某佩服萬分,各位請吧。”
輕展軒心思一轉,慕容覆的誠府之深他不是不清楚,西楚與無相一向不和,西楚更是無相虎視眈眈中的一塊肉,此番邀他前往無論他怎麼想,這都是一場鴻門宴。
“修統領先請了。”手勢送出,輕展軒一手環起如沁,然後眸光掃向周遭所有的人,最後落在阿羣的身上重重的點了點頭便身形頓起時已是掠出了門外。
“各位,青山依舊,綠水常留,輕展軒與各位後會有期。”說罷就在所有人的目視中直接掠向了黑暗,身後是修羅天急欲追去的身形。
歐陽永君迎身一擋,“大人,正事要緊,逍遙王是友非敵,又何必一定要迫他入宮呢。”不卑不亢的話語讓修羅天一怔,“你是誰?”
“君兒,你休得無禮。”阮宏謙急忙打着哈哈,反正也攔住了修羅天,此時鬆開了他也沒有追上輕展軒和阿羣的機會了。
歐陽永君只得退後一步,隨即恭恭敬敬道,“修大人,我們便一起入宮吧。”想到阮家終於沉冤昭雪,阮宏謙與歐陽永君無不激動莫名。
一行人終於放鬆了自己也退出了書房。
卻聽得身後厚重的木門上一聲悶響,回首時,是小月如落葉般的慢慢倒地,伴着她的倒地而落的是一滴一滴鮮紅的血。
搖頭,沒有人理會小月,如果說白錦臣用行動證明了他的真心,也遁去了他從前所有的不光彩的話,那麼卻是小月造就了他,那麼陰狠的一個女人,實在沒有可憐的必要。
風吹着門不住的晃動中,白府也完成了它幾十年的使命,從些再無繁華。
京城的街路上,輕展軒揹着如沁身後緊緊相隨的是阿羣還有他的幾個暗影。
出京,他不想給慕容覆任何抓住他的機會。
如鷹一般的翔在夜色中,他的世界從來都是自由。
展翅中,未來與希望就在眼前,如果可以美好,那麼就沒有人選擇傷痛。
無相的京城,他帶走了如沁,也帶走了他的幸福。
夜黑如墨,悄悄的趁着無相的皇城裡一片混亂之際,輕展軒與如沁和阿羣潛出了無相京城。
夜色中,腳下的方向直指西楚,回家,想念無憂,想念無邪,她要把小宇還給鳳巧,她也要找到她的無邪。
“軒,你猜到了無邪在哪裡?是不是?”有種感覺,輕展軒一定是猜測到了什麼。他的冷靜他的不語讓她疑惑,也讓她想要迫切的知道無邪到底在哪裡。
心頭有着猜疑,可是在還沒有確切的知道真相的時候,輕展軒不想讓如沁爲無邪擔心,“沁兒,我還沒有理出頭緒來,不過既然齊相知道小宇的存在,那麼如果我猜得沒錯,無邪的失蹤應該與齊家有關,回到京城,我立刻派人去查探,只要有了消息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以沁兒的聰明,她也早已想到了,可是沁兒絕對想不到婉菁的身上,那曾經下在他身上的女眉藥就已經告訴了他婉菁對他的渴求到底有多深了,如果他猜得沒錯,甚至於那個阮宏謙手上的那個小荷包也是婉菁之物,想讓他不死的人除了婉菁再無他人。
至於從飛軒堡一路追殺他至元村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齊相,看來父女兩個的心早已不合了。
而目的,一個是西楚的王位,一個就是他。
一路的依偎,是如沁從沒有過的放鬆,如果沒有無邪的失蹤,只怕她還會更加快樂,心相屬心相依的那份感覺真好真美,美好的讓她想要握在手心裡永遠也不要失去。
得之不易的情纔會更加珍惜,偶爾想到白錦臣,想到歐陽永君,他們都是她生命中匆匆走過的過客,沒有了怨時,她會祝福白錦臣一路走好。而芸清與歐陽永君,更會是她的祝福,解藥早已留在了芸清的身上,假以時日她臉上的疤痕就會去掉,那時候就會是芸清與歐陽永君大婚的日子了吧。
真想親眼看到芸清一身紅嫁衣時的模樣,那樣的一天,一定會是芸清的開心,比起自己來,芸清更幸運了,因爲芸清遇到了歐陽永君。
生命中,她穿着嫁衣的那兩次,每一次都不是她的快樂,如今,終於收穫了幸福的時候想起從前種種微微的就有着那麼一些遺憾,如果可以,真想從頭來過,那麼她的幸福只會更多,只是倘若真的只有了幸福,那麼也就沒有了一路走過時的所有的的精彩。
熟悉的路,熟悉的山頭,彷彿還是她坐在馬車裡的時候,清風徐徐,春意盎然,“軒,我們一起走一走吧。”
他卻不肯,怎麼也不放她下來,“沁兒,其實在鳳城裡你失去的記憶就是我的刻意而爲之,因爲,我只想讓你記得我的好,讓你忘記我的不好。所以此刻我不會放下你,不會讓你重新溫習我從前所有的對你的狠戾。原諒我,卻不想你的失憶卻成了別人利用的手段,原諒我,原諒我從前的一切,從此,我再也不會讓你受到傷害。”他悄悄在她耳邊呢喃,腳步不曾停過,甚至也沒有停下來的任何跡象,這一路而來,沒有馬車,也沒有馬,都是他揹着她一步步的向着飛軒堡而去。
飛軒堡,那是他的家,可是那裡也同樣還有她曾經的夢魘,如果可以,將來他與她安居的地方,一定不是那裡,因爲他還是貪心的想要給她最美好的記憶。
如沁好想說:軒,你好傻。
傻的讓她嘆息。
可是,便是輕展軒此時的傻帶給了她心的甜蜜,什麼也沒有說,只是讓身子更緊的貼在他的身上,他是她一生的依靠。
走過了那個地段,也走過了他與她第一次相見的山間,她記得那一天仿如天神般從山上飛躍而下的輕展軒,那時候的他讓她驚恐,可是如今的他卻成了她的繞指柔。
天空中,有飛鴿飛來,“王爺,那是我們的鴿子。”
響響的吹了一聲口哨,鴿子乖乖的落在暗影的肩頭,暗影取了鴿腳上的飛書快速的一掃,“王爺,京城裡來報,阮家已沉冤昭雪,皇上已重新冊封阮宏謙爲大將軍,可是卻被他拒絕了,阮宏謙已辭官歸故里,只想頤養天年了,還有,在二爺入宮的路上遇見了白寅的爪牙千變魔女百般阻擋,本來她的武功是不爲懼的,但是她的暗器和毒氣卻是較之從前更加厲害了,幸虧鬼變五俠出手相助,才得以一舉殲滅了千變魔女。”暗影一口氣將信中的大致內容述說了一遍。
“軒,那鬼變五俠是我爹的人,當初在西楚我曾經救過他們,想不到他們還真是仗義,居然也相幫了阮家,我爹果然沒有用錯人,看錯人。”心中感慨,從前的每一幕從眼前劃過時,總是讓她有種如沐夢中的感覺,其實,人生的每一次閱歷都是最可寶貴的財富,那是一輩子也享用不盡的美麗。
“沁兒,世間因果都是有定數的,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你救過那麼多人,你纔是我的福星。”心頭也是感慨,如今的輕展軒早已變了許多,經歷了婉柔的一切,他的心開始變得柔軟,變得懂得人情世故了。可是西楚,還有更多的隱患待他前去排除,齊相,就是一把尖尖的刀子隨時都有可能毀了西楚,要想將刀子奪過來,婉菁纔是其中最重要的棋子。
飛軒堡,當如沁終於見到無憂的時候,她喜極而泣,小小的女兒經過了幾個月已經會走路了,一歲的她較之同樣年紀的人走得極是利落,“憂兒,叫娘。”從青兒的手上接過無憂,眸中的淚依然還是激動。
“娘。”呀呀學語中,小無憂的吐字並不清晰,但是這一聲含糊不清的輕喚卻讓如沁開心極了。
小宇也衝了過來,張開了手臂要抱抱,輕展軒憐愛的抱起了小宇,有些捨不得小宇的離開,人就是這般的奇怪,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是相處久了便有了一份總也難以割捨的親情,抱了又抱,才勉強找了一個婆子隨身看護小宇,再派上十幾個暗影相送,不管怎麼樣,小宇都是歐陽永君的親外甥,如果不是鳳巧見到孩子的心切,他絕對不想這麼快就將小宇還給鳳巧的,可是,看到如沁對無邪的思念,他便決定立刻將小宇還回給鳳巧,看不了這世間還有另一個母親也在同樣的思念自己的孩子。
當無憂來到父親的懷中時,她的小臉不住的上下的打量着輕展軒,彷彿在好奇他是誰一樣,如沁擁住了青兒,“青兒,幸好有你,否則無憂就是我一直的牽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