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輕展軒並不珍惜她,甚至也不在意她的身死,否則倒是可以利用她再把輕展軒引出來,也好再次的刺殺他,可是經過了這一次,只怕以後的行動就更加的難上加難了。
探着女人的鼻息,那微弱的氣息讓他皺了皺眉,點了她的穴道,讓血不再繼續流出,卻也只是暫時的救治了而已,再將五行奪命散的解藥送入女子的口中,這才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這附近他並沒有熟識的人,只有一個平日裡聯絡的地方舞月樓,如今也只好先去那裡了……
終於到了,看着滿身是血的女子,那情形讓他根本沒有辦法走正門,只得繞到後院,越過了院牆,轉眼,如沁已隨着歐陽永羣落在了舞月樓中……
飛掠而過那院牆後,歐陽永羣直接將女子送入了嬤嬤隔壁的繡房裡,不管怎麼樣,但凡能救他,他一定會救的,女子那水靈靈的眸子一直是他割捨不去的清透,可是此時那眸子卻是毫無生氣的緊閉着的。
輕輕的把她放倒在泛着清香的羅帳內,軟軟的被子那絲滑的觸感觸手都是輕柔,可是女子在落下的那一刻還是在睡夢中皺了皺眉頭,很痛嗎?
輕撫着那眉頭,第一次的居然在執行任務中動了惻隱之心,居然惹了一個麻煩回來,這讓一向冷心的歐陽永羣有些無措了。
瞧着女子姣好卻泛着慘白的面容,歐陽永羣仔細的探到她的胸口,可是隔着衣衫只能望着那讓人驚心的紅晃晃的鮮血,女人的傷他還是看不真切。
手指觸到那衣衫上,卻是猶豫了,瞧她的裝扮應該還是個未出閣的女子,此時的自己是不是唐突了她呢?
回想着畫舫中輕展軒將她縛在背上時,初時似乎是輕展軒極在意她的,可是末了居然讓她替他擋了那一刀,有些亂,他摸不清輕展軒與這女子的關係,一忽兒是親密,一忽兒又是仇人一樣的。
女子的氣息越來越弱,想要出去找了嬤嬤來爲她救治,可是在轉身的瞬間他又是猶疑了,真不想這女了的一切被別人瞧了去,即使是嬤嬤也不想。
顫抖着手終於被下定的決心牽引着向着如沁胸前的衣衫劃去,下手如刀一樣片刻間那胸口的白皙混合着血水就現在了他的眼前,女子的命真大,眼見是刀傷剛巧劃過心臟的下側而正中腹部上側,那一刀不知道是不是輕展軒下意識的挪動了她的身子,所以纔沒有正中她的心臟,否則她的魂魄此時早已煙消雲散,所以那刀傷並不深,也不足以致命,卻也足有一寸左右,因此那鮮血才一直汩汩流出,即使他點了她的穴道那血也流不止。
急忙從懷中取了上好的金創傷,如他一樣的殺手哪個人身上不是常年都備着這金創藥的,將那藥粉迅速的灑在女子的白皙上,一顆心跳如擂般,這是他第一次見着女人的胸口,口有些幹,來過太多次的舞月樓,那麼多的酥胸半露的妖冶女子從未給過他任何的感覺,可是此時眼中的女子雖然嬌弱卻是讓他的身體起了奇異的變化。
血,一滴鼻血悄然滴落,只落在女子棗紅色的衣裙上,那鮮紅讓棗紅更加絢爛而奪目,猛地一甩頭,他這是怎麼了,真是不堪呀,他怎麼可以有這樣齷齪的想法呢,收斂心神,逼迫着自己無視女人的一切,可是那早已飆升的心慌意亂呢,卻再也散不去。
急忙從牀上隨意扯了一塊布,再扒開女子的衣衫,倘若不包紮好,只隨意一動就極有可能觸到了她的傷口,感染了,只怕更難好了。
終於一切搞定,那額頭的汗只更多了,門口傳來細碎的腳步聲,讓常年在刀光劍影中摸爬滾打的歐陽永羣立刻就衝到門前,聽着那腳步聲他猜測着應該是舞月樓的嬤嬤紅姨。
門慢慢的被推開,屋子裡淡淡的燭光猶在,歐陽永羣並不是刻意的要隱瞞紅姨,而是他想要先救瞭如沁再去告知紅姨。
一道人影灑落在地板上,盈盈的燭光閃爍讓牀上的一切變得更加的迷離,歐陽永羣只怕嬤嬤走到牀前被那他還未整理的鮮血嚇到,急忙一個轉身直接將門帶上,“紅姨,是我。”低低的聲音淹沒在無邊的昏黃中。
紅姨轉過身來,這才笑咪咪道,“怎麼這麼淘氣,居然連我也要嚇着了,無聲無息的就來了,也不知先打個招呼。”
“紅姨,我帶了一個人來,她中了刀傷,所以我還未來得及去知會你一聲,卻不想你就來了,不過倒是真及時,這牀上的女子我就交付到你手上了。”
“呃,真是女人嗎?想不到小羣終於開竅了。”紅姨笑咪咪的朝着牀帳前走去,對那牀上的女子說不出的好奇,歐陽永羣一向不近女色,這是她最最清楚不過的。
款款移到牀前,果然牀上是一名絕色的女子,曉是她在這舞月樓中見多識廣,卻還是爲着女子那張清麗的容顏震了一震,隨即才爽笑道,“怪不得小羣動了心,果然她有讓你動心的資本,這女子你要如何處置呢?”言下之意,如果是他想要的,那麼她便爲他留着,如果不是他想要的,那麼只怕這舞月樓的花魁就非她莫屬了,瞧那細細長長的如玉般的手指,那必也是練過琴的,想一想紅姨便開始期待歐陽永羣的答案了。
歐陽永羣面上一冷,“紅姨,你少打她的主意,她的刀傷是因我而起,這附近我再不認識他人,才只好把她送到這裡來,你幫我照看她,待她好了就隨她去吧。”偶然的心動過去之後,歐陽永羣早已回覆到了如初的冰冷,一個殺手,是絕對不可以有情的,不可能,永遠也不可能,否則那便是奪命的情,只會讓他死無葬身之地。這幾天他要查一查這女子的來歷,不知爲什麼,只看着她的脫俗氣質就讓他不由得對她的身分產生了質疑,這女子絕對不可能是輕展軒的一個貼身丫頭。
紅姨‘撲哧’一笑,她早已習慣了歐陽永羣那張彷彿永遠寫滿冰冷的臉,“你當真是要待她的傷好了就讓她離開嗎?”
“嗯,是的。”救了她已經違背了自己的一貫作風,又豈可留下她呢。
“好吧,那你把藥交來,我每天幫她換藥。”一伸手直接向歐陽永羣討藥了。
“這……”猶疑了,還是不想讓別人見到女人的身子,這舞月樓裡的人他一個都不放心,即使是女人也不成,反正自己見也見了,一次與兩次又有什麼區別,想到此只更加的理直氣壯,便淡然說道,“不必了,她的藥我一次就換好了,不用一直換,只要每天夜裡我輸些內力給她就好了,這樣她的傷纔會儘快的痊癒,也好少些給紅姨添麻煩。”此時的他倒是客氣了。
“小羣子,你何時變得這樣婆婆媽媽了,小心沒了飯碗。”咯咯的笑從半老徐娘的紅姨口中說出時彷彿是無盡的曖昧,讓歐陽永羣不由得有些心虛了。
“紅姨,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能醒來,但是你要讓小廚房隨時備着白米粥,綢綢的,這樣纔好。”
“嗯,這些我自會安排,我且去了,你就繼續留在這裡陪着這位小姐吧。”紅姨笑着便欲退出這屋子。
“不必了,我也要走了,明夜裡我自會再來,這幾天就麻煩你了。”說罷還未待紅姨應承,歐陽永羣只一推窗,轉眼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紅姨搖了搖頭,雖然不知道那牀中女子的身份,但是既然是小羣的客人,那便也是她的客人吧。
再一次的迎到牀前,細細的端量着那牀上女子,彷彿有些熟悉,推門而出直奔到自己的屋子裡,一張在右上角圈着“密”字的告示拿在手中,凝眸細看時,那告示中的女子的容貌分明就與那牀中女子一模一樣。
天,原來她是無相國當朝宰相未過門的媳婦呀。
那一紙告示是無相國秘密傳達到各地的告示,原因不過是因爲那告示中女子身份的尊貴及特殊,她的容顏是不許被輕易傳到市井之中的,所以纔會在告示中注了一個“密”字,也不許收到告示的人輕易的外傳,否則被知道了只殺無赦。
白家一直以爲是有賊人劫走了這女子,又怕她淪落到風塵中來,所以便四處尋找她的蹤跡,生怕辱沒了白家與寧家的門風吧。
紅姨心頭一震,爲着女子的身份而震驚,爲何小羣卻無端的救了她呢,而這女子到底是遭受了如何的遭遇竟失蹤了那般的久,只怕整個無相國的知情者都在爲着她的失蹤而憂心忡忡吧。
着人端了水來,紅姨不想讓人知道這女人的身分來爲舞月樓惹上禍端,所以她親自動手細細的爲如沁擦去了一身的血污,再輕輕的爲她蓋好了被子,這幾天只怕這住處要嚴加防範不許任何人靠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