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兒不在,她就悄悄的吃一點,一點就好,保證誰也發現不了。
那竈臺是甄陶請人後搭建的,就擠在迴廊的一角,很小的地方,卻也乾淨,青兒是個勤勞的好姑娘,很貼心,與她也更好相處。
那被自己吃過山渣醬的小碗還在,居然沒有洗,想起與青叔青嬸在山中的時候,她經常都是搶着洗碗的,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不止是爲別人減輕了負擔,對自己也是一個鍛鍊,否則她怕是隻會吃了睡了。
碗放在水盆中,慢慢的洗了乾淨,再起身向那盛着山渣醬的竈臺而去時,不經意的,柴火間,一個小紙包就現在她的眼前,如沁好奇的撿起來,瞧那樣子象是什麼藥纔是,可是這冷月軒裡除了自己就是青兒了,難道青兒病了嗎?
卻不知是什麼病,病了也不告訴她,還每日的辛勞,只讓她心疼。
或許她也能幫上什麼忙吧,必竟她前前後後也看了那麼多的醫書,那可不是白看的。
展開了,那是一些被碾碎的草屑,量並不多,好奇的聞了聞,人卻在瞬間就驚住了,這草屑根本就不是治病的藥,而是,是給孕婦催生的藥。
一驚,這藥難道是要給她的嗎?
她應該是在這飛軒堡裡唯一一個有着身孕的人吧。
冷靜,所有的記憶讓她不相信這是給自己的。
或者是哪個下人有了身孕也說不定,只是那應該在前院吧,這飛軒堡的後院是絕不許外面的男人隨便進來的。
一定是了,青兒是丫頭,曉是這飛軒堡裡的哪個丫頭不小心與哪人野男人有了骨肉,所以才求着青兒弄了這藥吧。
想一想,如沁還是放回了原處,倘若是真的,那姑娘必是急了,有些嘆息,其實女子才最是受委屈的那個人,而男人風流快活了之後便什麼也不管了,只餘女子面對那餘下的苦與難。
滑了胎,多多少少都要落下病的。
可是她卻無法相幫,知道的人越多,對那女子越是不利吧。
想想即將又有一條小生命要消失在母體裡,心裡不由得感傷,連那山渣醬也無心去吃了。
回到牀上,懨懨的懶怠動,最近的自己總是如此,明兒應該着青兒去向歐陽永君借一些關於安胎的書籍,那催生的藥她還是在一本書中看到的,卻只是一筆帶過,沒有過多的描述和解釋,想一想似乎除了這方面的書他都是拿給了她。
笑一笑,是他沒有想到吧,其實現在的她最需要便是這些書呢。
晚膳時,輕展軒沒有回來,她也無從去追問他的行蹤,他說過晚上要陪着她去那葡萄架下的,她開始期待了,因爲她要許一個願:她要生一個漂漂亮亮的寶貝。
冷月軒處在飛軒堡的最西側,雖然殘敗,卻有着如沁最喜歡的清靜,無人打擾的日子最是開心了。
青兒知道她要出去,一早的就準備了一件暗紅色的厚實的披風放在她的牀頭,瞧着青兒退出去的時候,那眼角似乎有些微紅,是爲了那有了身孕的姐妹嗎?
一定是的。
佯作不知,她只斜倚在桌前的靠椅上,一邊看書一邊等待輕展軒的到來,最近,似乎有些習慣了他的陪伴,有他陪着,她的心纔多了安然。
因着許久也沒有在月夜裡出去了,她便很想讓寶寶與她一起去體驗那月色的清幽美好。
其實多多走動纔是好的,所以她決定明天去看一看婉菁,有幾日沒見了,婉菁的人真好,從來帶給她的都是溫柔的感覺,就象是自己的姐姐一樣,她一直好奇婉柔與輕展軒的故事,可是卻不敢再如白日裡那般直接問了輕展軒,似乎婉柔是輕展軒的大忌,問了,不過是爲自己憑添麻煩罷了。
可是作爲婉柔的姐姐她一定是知道的了,婉柔是她與輕展軒之間的心結,爲了寶寶的未來,她也想要知道。
正沉思中,一陣風襲來,回首,是輕展軒穩穩的向她走來,“有些事耽擱了,夜深了,要不明天再去吧。”委婉的勸着如沁,外面很涼,就要晚秋了,他真怕回來晚了,凍着了她然後再服了那藥後會有一些附加的壞作用,那就慘了。
如沁搖搖頭,起身,走到牀前拿起青兒爲她準備好的披風,輕展軒只得爲她披在肩上,瞧着她執意要去,他也只好拉着她的手一起向門外走去。
門外,遠遠的風燈閃爍着光茫,星子伴着月光傾瀉而下的幽光讓如沁不由得心清氣爽,一路向着那葡萄園中走去,似乎這是她第一次與輕展軒在月下悄行,踩着一路斑駁的樹影,花的氣息已淡去,只是那草還綠中泛着黃意,終究是躲不過秋的洗禮。
這樣的月夜,最適合葡萄架下的許願了,如果是七七那更是好,只可惜在山中的時候她卻錯過了日子。
“軒,明天我想要去拜見一下皇上與娘娘。”
“嗯,明兒一早我過去的時候就順便來接了你去。”一邊說心卻在一邊顫抖,明兒早上,只怕如沁就起不來了,只是這些他也只能暗暗的去做,只不想讓她更多的傷心。
“軒,如果這飛軒堡裡有侍女不小心有了身孕是要怎麼懲罰的?”想起那個竈臺下柴火間的那個紙包,如沁還是不免要爲着那個女子而擔心。
輕展軒一怔,卻隨即道,“不可能的,這前院後院分得清清楚楚,後院的人皆是由着甄陶來管理,所以沒一個人敢的,至於前院的女子竹央更懂得怎麼對待她們。”說完了連他也覺得自己話多了,竟然解釋了這麼多,可是對於如沁突然間沒頭沒腦冒出來的問題他還是有些奇怪。
“哦,那如果真有了會被處死嗎?”在無相她聽說都是要被浸豬籠的,那樣的命運都是悲慘。
“浸豬籠吧。”輕展軒象是知道了她的答案一樣隨口說道,剛進了冷月軒時他發現青兒有些不對,也沒有來得及問,但不知是不是與如沁有關,待會兒回去了問一問吧。
“真慘。”想想那女子,如沁不由得有些慨嘆了。嘆息的輕輕的聲音卻只有她自己才聽得到。
前面就到了那葡萄架下,其實她不止是要許願,也是想要多走走,運動是最好的保護胎兒的方式,只是要有所選擇,絕對不能過於強烈。
再一次的來到白日裡來過的葡萄架下,葡萄的香氣飄在空氣中,看着月光下那一串串的紫,心情也格外的好,就站在那葡萄架下,她雙手合什,慢慢的閉上了眼睛,虔誠的祈禱着,爲着自己,更爲着寶貝。
輕展軒望着月光中的女子,腦子裡一閃而過的是白日裡他喂她服着山渣醬時那紅豔豔的櫻脣。
突然間他很想要吻着她,輕輕的走過去就站在她的面前,目光灼灼的望着閉着一雙美目的如沁,只待她睜開眼睛,待她祈禱完畢。
於是,當如沁放下了手,看到眼前的一切時,是輕展軒那張臉慢慢的放大放大,然後是他不疾不徐的收緊了她的腰肢,小腹緊貼在他的身上,讓她來不及躲開他,男人那張薄脣就覆上了她的。
最初,只是星星點點的一下,卻不曾想,那一下下卻點燃了幾十個日日夜夜的空虛感。
男人再也抑制不住的深吻着她的丁香,那柔滑的觸感讓他從前所有的記憶回籠,依稀是那樹林裡他要了她的第一次,明明是他的強取和殘忍,可是那一次她帶給他的感受卻一直是一份美好。
吻,繼續加重,手臂也收得更緊,女子似乎有些微的掙扎,卻掙不開他的鉗制,只是一吻,他知道她的身子,可是月下如此美好的她,讓他再也難以控制。
糾纏着,那一直微微抗拒的丁香才終於有了迴應,兩相交纏中,彷彿天雷勾動了地火,可是他卻不能……
慢慢的放鬆放鬆,才終於不捨的離開她的紅脣,她垂着首,月光下臉上一片紅潮,心一動,輕展軒立刻霸道的抱起了她,沒有說話,她的祈願已經結束,他抱着她直接向冷月軒奔去,今夜裡一定要完成那難耐的選擇,他突然開始期待她的身子好了,好了,他就無需再隱忍,他就可以再一次的吻她,也再一次的索要……
這樣的一個夜晚,本是浪漫的開始,卻不想那結局卻是他不得已而爲之的冷殘。
把她輕輕的放在了牀上,“沁兒,餓了吧,我去取了你愛吃的山渣醬來。”他極自然的溫柔的提及她白日裡吃過的山渣醬,她喜歡吃,他知道。
點頭,她真的餓了,晚上因着那包藥的關係擾得她的心緒有些亂,也吃得極少,吃不下,爲着別人也是心焦。
他出去了,如沁躺在牀上,依稀還是他剛剛吻着他的感覺,那感覺讓她不覺羞紅了一張臉,望向門去,甚至怕他在她紅了臉的時候走進來。
可是奇怪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了,輕展軒依然沒有進來,難道是他發現了那包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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