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喵在旁邊想衝進人羣裡保護哥哥,卻只能無力的被推開,一次又一次。
喵~
這時候,剛剛跑進巷子裡的那隻貓叼着一隻小貓,沿着巷子旁邊靜靜的,小步的挪走着,生怕驚擾到了這羣人。撞倒了阿喵的綠頭髮這時候剛剛好不經意的回過了頭,發現了這隻牆角邊的大貓。
‘喝,我看你他孃的這回往哪跑!’綠頭髮一聲大喝,驚動了其他幾個正在打人的混混。大貓見勢不妙,轉身躍起想要跳上牆頭,但是奈何綠頭髮離得實在是太近了,即便已經跳了上去,還是被抓住了尾巴連着嘴裡的小貓一塊帶了回來。
‘他媽的,昨天你這瘟貓就知道叫,又劃傷了老子的胳膊,害得我花了三百多塊打疫苗,今天叫我抓到了你算他媽的你走運了。’綠頭髮隨手扯下了大貓嘴裡的貓崽子,丟在了一旁。四下裡看了看,他找了一塊石頭握了握,感覺剛剛好合適,抓着大貓的頭,幾個人把阿喵和陳火火圍成了一圈。
把大貓狠狠的按在了地上,綠頭髮得意的對着陳火火和陳嫋嫋笑道:‘這隻瘟貓前兩天得罪了小爺我,你們他媽的看好了,要是過兩天不給我大哥交保護費,小爺我也這麼砸你們!’
預感到要發生什麼的阿喵渾身戰慄,陳火火忍痛的爬了起來,捂住阿喵的眼睛。
‘別怕阿喵,哥在,別看,別看。’
黃毛大手一揮,其他人把陳火火又按在了地上,阿喵眼淚又一下子涌了出來。
她已經又怕又冷,大腦一片空白,只覺得眼前被眼淚打溼了,什麼都看不清楚。昏暗的路燈燈光由黃色迷幻成了五彩斑斕的墨綠,一片暗紅從眼前的地面慢慢擴散出來,映在她裝滿了淚的眼眶裡,暗紅,墨綠,還混合着黑夜,四周的嘈雜,陳火火反抗的聲音,捱打的痛呼聲,黃毛的喘息,綠頭髮的得意笑聲。
‘不,不,不,不,不,不...’
阿喵的腦海裡不斷的重複着這一個字,她不明白爲什麼兄妹美好的一天,突然轉變成了這個模樣。
‘差點忘了還有你這個小貓崽子。’
綠頭髮抓起剛剛丟在一旁的小貓,嘿嘿的笑了一聲。
‘你去死吧。’
‘方女士,方女士?’
華都下屬清潭市中心醫院,方梅透過隔離監護病房房門上的窗戶呆呆的看着躺着的陳火火,大腦一片空白。
‘方女士!’
‘啊?啊,你說什麼?’
方梅這纔回過神來。
就在剛剛,她接到了電話,電話那邊的人聲稱她的兒女出了些‘小事故’,她就急急忙忙的趕到了那個人說的中心醫院302病房門口,卻看見陳火火帶着呼吸面罩躺在了隔離監護病房裡面。如果不是面前這個人拿出了特警證件,並且擔保陳火火身體沒有大礙只是有些跌打損傷,那方梅完全不敢想象自己會是什麼樣子。
自從她的老公走後,這兩個孩子幾乎成了她的全部。
方梅此刻內心無比的自責,如果沒有看電視睡着了,這兩個孩子就不會偷偷溜出門,也不會受這樣的傷害,她痛苦不已,甚至沒辦法專心聽這位特警給她講述情況。
‘方女士,我已經說了三遍了,你冷靜一下仔細聽我說。’
特警露出了無奈的表情。
‘陳火火和陳嫋嫋都沒受太大傷害,最多是陳火火捱了幾個人拳打腳踢,受了點皮肉苦,恢復個一天兩天就沒什麼事了。’特警拿出了一個小型磁扣,對着方梅晃了晃:‘但是情況有些特殊,收到上級特許,我把監控錄像帶了過來。陳火火和陳嫋嫋已經睡下了,如果你能平復心態,那就請跟我來,我得和你好好談談這件事。’他頓了頓,壓低了聲音說道:‘陳嫋嫋...真我覺醒了,她殺了一個人。’
方梅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向特警,在認識到他所言非虛後,神情變得極爲複雜,最後說道:‘我得先喝口水...我能看看他們兩個嗎?’
‘請進吧方女士,這邊坐。’
特警走進了一個醫生的辦公室,在方梅也進來後,他四處看了看,然後插上了門鎖。隨後他拿出了一個漂浮着的,眼球一樣的機械電子眼並用一種嚴肅的口吻說道:‘編號7100473,特警黃義仁申請溝通特警隊隊長,同時進行家屬溝通視頻錄製。’
電子眼在空中旋轉了360度,然後在牆上投影出了特警隊隊標。這個投影象徵着官方專用,專門用來證明身份並且實時定位,保證隊警執行任務的時候隨時和特警中心保持聯繫。在當今社會,看見這個投影上去準能在一分鐘之內聯繫到一個警察,爲此他們還特意爲這個LOGO設計了一跳宣傳標語---“有困難,找特警!’
所謂特警,並非特種警察。全稱爲特殊事件處理警察的他們,負責了全華都上下大到犯罪活動,小到街頭打架,管理權限可謂是華都最大部門。但凡和真我能力者相關的事情,可以說八成都是他們負責對接,而且行動速度十分迅速。比如說陳火火他們這件事,其實在他們被小混混堵住的那一刻,已經有人開始對接負責了。
當時的路燈算是一個監控攝像頭,所以事件第一時間就被發現了。只不過當時的事態沒有那麼緊急,所以特警並沒有出動很強的力量來解決。這也就導致了後續一系列事情的發生。不過即便是這樣,最早的特警也在十五分鐘之內趕到了,就在阿喵剛剛覺醒能力之後的幾秒鐘,可惜爲時已晚。
‘準備就緒,特警部隊中心已經連接,黃警官可以開始特殊事件處理了。’
電子眼發出了機械化女聲,這時黃警官看向了方梅,用眼神示意她做好準備,然後開始播放當天的錄像。
十五分鐘的錄像又再次對方梅造成了莫大的傷害,尤其是陳火火捱打和阿喵真我覺醒的那一段。不過看完了錄像,方梅的心情纔算好了一點,如果錄像就是全部過程,那陳嫋嫋和陳火火確實沒有受到什麼過度傷害。但是阿喵特殊能力殺了人,仍然讓她擔憂不止。
特警又安慰了方梅幾句,這纔開口說道:‘方女士,您不用擔心陳嫋嫋會受到處罰。我們有過相關的事例處理,這種情況陳嫋嫋是完全無責任的,所以請您放心。今天找你來並不是因爲殺人事件,而是對陳嫋嫋真我覺醒,上面...有一些決定。’他頓了頓,給了方梅一些緩和的時間。
‘方女士,經過調查我們發現,您的丈夫和您本身都是真我覺醒能力者,想必對真我覺醒有一定了解吧?這並非什麼好事,也並非什麼壞事。我想錄像上已經很明確了,陳嫋嫋小朋友真我覺醒了,而她的年齡是...10歲。我想您清楚十歲覺醒是什麼含義吧?’
特警盯着方梅的眼睛,擺了擺手制止了她想說話的請求。
‘陳嫋嫋真我覺醒的時間實在是太早了,根據我們內部的研究,真我過早覺醒會對她的未來造成不可逆的傷害...你先別急,聽我說完。出於巧合,一位高層正好知道了這件事。她說能夠幫助陳嫋嫋解決真我覺醒過早所帶來的心理傷害,並且能夠幫助她在合適的時機掌握這份力量,要求就是陳嫋嫋從現在開始就讀於一所秘密的特工學院,相關的學院信息進行保密,不過他承諾您可以每三個月探視她一次。’
‘不過,陳火火不能一同進行探視,這也是我要和您說的第二件事。’特警倒回了監控錄像,暫停在綠頭髮虐殺貓咪的那一刻。這一刻剛剛好監控畫面對準了兄妹二人,畫面上的阿喵背後浮動着一大團墨綠摻雜着暗紅色的液體。但是特警卻對準了陳火火進行了三次畫面放大。
‘您看,陳火火的眼睛...左眼覆蓋着暗紅色光芒,右眼是墨綠色。按照國際上真我覺醒能力的覺醒表現,陳火火大概率也和陳嫋嫋同時真我覺醒了...他也是能力者!’
特警的聲音變得嚴肅起來:‘不止如此,通常情況下雙眼覆蓋光芒都是能量體系的能力覺醒,而能量體系的能力者雙眼覆蓋的光芒都是同一種顏色,而陳火火是兩種。右眼的墨綠色代表了一件事情,他和陳嫋嫋同時覺醒一定是有什麼關聯的,這點我們可以肯定。所以最終我們的決定是,將他們二人分割開,直到他們能力穩定,真我徹底覺醒,才能讓他們見面。否則會有什麼後果,我們也不清楚。方女士,爲了兩個孩子的未來,希望你能認真考慮我們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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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的流逝是十分迅速的,有的人還想賴牀就發現已經上午了,有的人覺得剛放假卻發現明天就上班了。而對於陳火火而言,這三個月並不好過。在醫院裡躺了整整兩個半月,陳火火才被允許出院。實際上並不是因爲他哪裡受了傷,照顧他的也不都是醫生護士。這段時間他問的最多的就是阿喵去了哪裡,但是就連方梅也只是告訴他:‘阿喵去了很遠的地方讀書,要六年才能回家。’
方梅也明白這對於陳火火來講不僅僅是痛苦,沒能保護妹妹的那種愧疚在十三歲的陳火火臉上表現的很明顯。但是官方的決定正是出於保護他們的未來和安全,方梅也沒什麼辦法。
在不得不接受妹妹會消失六年的消息後,陳火火黯然無光的回到了學校上課。只不過回來的這兩週,他上課無精打采,老師交代的事情也是左耳進右耳出,平時就自己坐在座位上發呆,好像整個人失去了魂魄一樣。
知道真相的金福識趣的沒有來打攪陳火火,而是默默的陪着他上學放學,甚至還幫他做起了班長的事情。好在他人高馬大,又會討好老師,倒也沒人說什麼。
就這樣時間又過去了兩週,陳火火一直就這樣寡言寡語,無精打采的上課。這天放學,金福照例陪着他回家,背起了自己的書包,金福咬了咬牙,還是開口叫了陳火火。‘火火,我知道。那件事你心裡不好受。我也。。。’金福低下了頭,無比的愧疚。
‘要不是我,那天你們就不會去健身館了。是我任性害的你們六年不能見面。火火,你要是生氣,你就打我兩下,我絕對不還手。’
陳火火看了看金福,看着他真誠和愧疚的眼神,卻只是呆呆的搖了搖頭。
‘金福,你不懂。不一樣了,全都不一樣了。’
‘什麼不一樣了?火火你。。怎麼了?’
‘這個世界,世界不一樣了。’
陳火火閉上了雙眼,然後他張開了雙眼。
突然間,在陳火火的視角里,世界的顏色突然變得混沌,迷霧了起來。原本金黃色的陽光變得黯淡,只有淺淺的青色光芒。整個世界都被青色的淡淡光芒所覆蓋。面前的金福也被那青色光芒覆蓋,只是在他的身體上,又散發出來一些粉色的,流動着的光。這些光從金福的心臟和大腦流出,流經了他的全身,又回到大腦和心臟處。本來這種流動以陳火火的年紀是看不懂的,但他明白自己就是看的懂。
而此時的陳火火,雙眼被兩糰粉色霧氣覆蓋,根本看不出原來的眼睛模樣。
金福被嚇了一跳,然後又下意識的捂住了嘴。
陳火火閉上了雙眼,再睜開時粉色霧氣已經全部消失了。他對着金福緩緩的說
‘金福,我猜我有可能真我覺醒了。’
一聲清冷的女聲突然迴盪在街道上,阿喵冷冷的站了起來。在她的背後是一團不斷蠕動擴散的,墨綠色暗紅色與黑色混雜而成的液體,凌空漂浮着。
阿喵向着綠頭髮緩緩走去,背後的蠕動液體緩緩的擴散,伸出了七八根柔軟又緩緩凝固的,如同觸手一般的東西。它們慢慢的刺進了綠頭髮的腦殼,脖子,身體,大腿,然後又蠕動着,一瞬間綠頭髮就失去了知覺,他甚至還沒來得及恐懼就已經失去了生命。
阿喵從綠頭髮的手裡抱住了小貓,摸了摸它的頭。
‘你們都得死。’
阿喵回過頭來,對着剩下的混混用她帶着幼稚童真,而又冷清的聲音宣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