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出現這種情況原因找到了麼?”
聽院長如此說,水墨畫眉的母親總算略微鬆了一口氣,不過她心中也有自己的想法,看着院長的眼睛問道。
“呃……這……”
院長當即就是一愣,有些心虛的閃爍着目光。
他們還真就沒有找到原因,剛纔進去之後,他們只做了兩件事:注射腎上腺素和不斷的進行心臟復甦。
但效果卻非常的不好,每次都是好不容易恢復了心跳,纔剛剛喘了一口氣,水墨畫眉的父親立刻就又出現心臟停跳了,於是他們這羣人的心情也是跟着水墨畫眉父親的心跳如同坐過山車一般,忽高忽低忽緊忽鬆,就差把自己也給搞出心髒病來了。
就在幾分鐘之前,水墨畫眉的父親又經歷了一次比之前時間都要長的心臟停跳,這羣傢伙見到這個狀況瞬間慌的六神無主,趕緊使用了所有能夠想到的辦法,可惜卻始終沒有成功讓水墨畫眉的父親的心跳再一次恢復過來……
完了!
全完了!
這羣人甚至都已經做好了用自己的人生給水墨畫眉父親“陪葬”的心理準備。
但沒想到,停跳了幾分鐘之後,水墨畫眉的父親卻自己忽然醒了過來,沒錯兒,不僅僅是恢復了心跳,而且還恢復了意識,直接醒過來了!
院長這羣人差點感動的給他跪下。
於是含着眼淚,這羣傢伙趕緊又手忙腳亂的一通全方位檢查,沒想到他不但醒了過來,之前的那些不太正常的狀態也極爲神奇的全部消失不見了,這簡直就是神蹟好麼?
簡直就是天不亡我好麼?
所以……出現問題的根源是什麼,最終又是怎麼解決的院長實在是不知道應該如何解釋。
他只知道,現在水墨畫眉的父親所有方面的檢查結果都非常健康,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等待這次手術的傷口恢復,很快就能夠出院……
不過,他自然也不敢太過大意,堅持要求水墨畫眉的父親繼續在手術室裡面躺着,至少再觀察上幾個小時,如果沒出現之前那種嚇人的狀況的話,再轉入重症病房繼續觀察,直到徹底痊癒爲止。
“市長夫人,手術中本來就有可能出現一些不受我們控制的狀況,不過好在楊副市長吉人天相,最終轉危爲安,這纔是最重要的事。”
一個跟在院長身後的白大褂男子擦了一把順着下巴快要滴下來的汗,接過話茬連忙解釋道,“請您放心,雖然現在我們暫時還沒有找到具體的原因,但是接下來我們會24小時對楊副市長的身體狀況進行最高級別的監控,確保楊副市長的生命安全。”
“我知道了。”
水墨畫眉的母親點了點頭,她見過的會說場面話的人多了去了,自然已經明白了這個人話中的意思。
不就是完全沒有找到原因麼?
“那麼,我愛人是什麼時候搶救過來的,現在醒了麼?”
水墨畫眉的母親又問。
“就是這一會兒的事,楊副市長不但心跳恢復了正常,而且當時就恢復了意識,在檢查的過程中還能與我們說話了。”
院長答道。
“哦。”
通過這些細節的對比,水墨畫眉的母親此時已經完全可以確定,她的丈夫確實與那個詭異的三足金蟾擺件有這個莫大的關係,左暘並沒有騙她,正是左暘救了他的性命。
回頭看了左暘一眼,水墨畫眉的母親在蹙眉思考着什麼,頓了頓才又看着院長詢問道:“我現在方便進去看看我愛人麼?”
“當然可以。”
如果沒有特殊情況,醫院手術室當然是不允許病患家屬進入的,但是水墨畫眉的母親作爲副市長夫人,院長還真不敢不給這個面子,連忙說道,“不過楊副市長現在纔剛做完手術,要進去的話最好做一下消毒,而且人數儘量不要超過兩個,也不要說要多的話,讓楊副市長好好休息纔是現在最要緊的事。”
水墨畫眉的父親已經住了一段時間院了,院長每天都要親自來查房看望,自然知道他還有一個漂亮女兒,而且她現在就在這裡,因此纔會特意將人數放寬到了兩人。
至於其他的親屬,那就無所謂了,他這也是爲了水墨畫眉父親的身體着想。
“好的,謝謝院長。”
水墨畫眉的母親點了點頭,轉身又對水墨畫眉說道,“眉眉,你在外面等一下吧。”
“!?”
一聽這話,衆人頓時都是一愣。
“市長夫人,我是說可以進去兩個人,您和令千金可以一起進去看望楊副市長。”
院長還以爲水墨畫眉的母親沒聽清自己的話,連忙重新說了一遍。
“我知道。”
水墨畫眉的母親笑了笑,卻又轉頭看向了左暘,說道,“你和我一起進去吧,我想,你肯定還有一些話要親自對他說。”
“這個年輕人是誰?”
院長和大夫們這才終於注意到了左暘的存在,隨即便全都陷入了疑惑之中。
在這之前,他們誰都沒有見過左暘,更不確定左暘與楊副市長的關係,但是……眼下這種情況當前,要進去的一定得是最親近的人吧?
難道這個年輕人還能比楊副市長自己的親生女兒更加重要?
他到底是誰?
偏偏。
“嗯。”
水墨畫眉乖巧應了一聲,竟沒有發表任何的意見,更沒有任何的情緒。
“好。”
左暘也一點都沒有客氣。
同時,他還覺得水墨畫眉的母親心思聰穎,做事也很有水平,若是換了一般人,只怕根本就想不到這一層。
不過這個世界上,聰明人也並不少。
就比如院長。
“市長夫人,要不然……”
見此狀況,雖然完全搞不清楚到底什麼情況,但他依然還是趕緊走上前來,笑着說道,“……你們三個人一起進去吧,仔細做好消毒工作的話應該沒什麼問題。”
……
等左暘等三人進入之後。
院長這才湊到水墨畫眉的叔叔旁邊,疑惑的小聲問道:“楊老闆,剛纔這個年輕人到底是什麼人?我怎麼從來都沒見過?”
院長也去水墨畫眉叔叔的飯店吃過飯,而且兩人交情還不錯。
“張院長,你現在怎麼也變得這麼八卦了?”
水墨畫眉的叔叔神秘一笑,說道,“他是什麼人我也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不過,你最好把他當做你的救命恩人來看待。”
“救命恩人?”
院長一愣。
“相信我,絕對不會錯的。”
水墨畫眉的叔叔拍了拍院長的肩膀,回頭繼續拿着掃帚和簸箕劃拉地上的玉渣去了。
“唉?你怎麼掃地去了,醫院清潔工幹什麼吃的,我回頭扣他們工資。”
院長還沒緩過神來,但見水墨畫眉的叔叔居然在掃醫院的地,當下便趕緊過來要取走他手上的掃帚。
“別!”
水墨畫眉的叔叔一擡胳膊擋住他了,笑道,“我跟你說,今天這地我必須得掃,掃的好了以後說不定也能在關鍵時刻救我自己一命。”
“……”
院長徹底迷了,詫異的看着水墨畫眉的叔叔,“楊老闆,你沒事吧?今天怎麼竟說胡話……”
……
病房內。
全身插滿了管子和檢測儀器的水墨畫眉的父親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女兒進來,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但是等到在看到跟在他們身後的左暘時,卻又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這是什麼情況?”
要知道雖然水墨畫眉的母親在見到左暘之後變現一直都很和善來着,但是實際上,她並不怎麼開好左暘,也並不支持水墨畫眉親口承認的這場“戀愛”。
但現在,她居然帶着左暘一起進入手術室來看他,而不是帶着水墨畫眉的叔叔阿姨……
這就有些令人匪夷所思了。
自己就做了一場手術的功夫,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就讓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達到這種超越叔叔阿姨的程度了?
不過。
等到水墨畫眉的母親支開護士,將之前發生在手術室之外的情況說明了之後,水墨畫眉的父親就變得……更加驚異了,以至於身體都不自覺的動了一下,抻得剛剛縫合的傷口略微有些疼。
“嘶——你確定這一切都是你親眼所見?”
顧不得腹部的疼痛,水墨畫眉的父親難以置信的道。
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就好像有人跑到警察局報案宣稱自己見到了美人魚一樣,“我們經過嚴格的訓練,不論有多好笑我們都不會笑,除非忍不住”,若非親眼所見,根本就不可能相信。
不待水墨畫眉的母親點頭,左暘便笑了笑,接過話茬問道:“叔叔,你剛纔昏迷,可能不確定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你是否連續做了好幾個噩夢,而這些噩夢全都在同一個場景,就像鬼打牆一樣永遠無法走出來?”
“這……你怎麼知道?”
水墨畫眉的父親當下又是一愣,只是這麼一個問題,便已經讓他沒有辦法再不相信左暘了。
左暘並不繼續解釋,只是微微一笑繼續說道:“我之所以跟着一起進來,只是想提醒你一件事,那個送你三足金蟾擺件的人,你最好好好調查一番,我想說到這一步,已經不需要再多說什麼了吧?”
“那個擺件是劉秘書送來的。”
水墨畫眉的父親毫不避諱的道,“也就是幾個月前,他趁我不在的時候,重新將我的辦公室佈置了一下,那個擺件從此就擺在了辦公桌上,我本來不怎麼喜歡,不過他說這個東西對運勢有所幫助,勸了我半天,我也就沒有再說什麼。”
“所以……”
此時此刻,水墨畫眉的父親早就已經想通了其中的關節,但是卻還有一些地方不太明白:“劉秘書爲什麼要害我,我平時對他可不薄啊?”
“這就不歸我管了。”
左暘笑着攤了攤手,水墨畫眉的父親不貪不腐,又是相對耿直的性格,能夠做到副市長的位置,便足以說明他還是很有手腕的了。
而且現在,他的面相也已經發生了變化,之前籠罩在命宮處的黑色煞氣徹底消失不見,福德宮和官祿宮又豐隆平滿、光潤開寬,其間還隱隱透出一抹紅光……這說明他之後的路如果不出意外的都會比較順暢。
因此,左暘也沒必要再管什麼。
不過停頓了一下,他卻又說道:“叔叔,除了這件事,我之所以進來,其實是還有另外一件事需要徵得你的同意。”
“?”
一聽這話,水墨畫眉立刻面露驚喜之色,甚至有些害羞的低下了頭。
“……”
水墨畫眉的父親和母親也是相互對視了一下,隨後兩人又一齊神色嚴肅的看向了左暘,水墨畫眉的父親說道:“我們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她就是我們的命根子,說起來還是有些捨不得,但女大不中留啊,我們也看得出來,眉眉挺喜歡你,而你也確實有些能力,最起碼不會讓她過苦日子……哎,這就夠了。”
“只要你能全心全意的對眉眉好,什麼都好說,但是我得把醜話說在前頭,如果你以後敢欺負眉眉,讓我知道了的話,我就算拼了這條命也絕對不會放過你!”
聽到這裡,左暘已經發現這話說的有點嚴重跑題了,水墨畫眉的父親和母親顯然是誤會了什麼,只得趕緊開口,試圖將話題重新拉回來:“不是,叔叔……”
“我知道,你想說你絕對不會的。”
水墨畫眉的父親立刻打斷了他,繼續說道,“但是你說了不算,接下來我和阿姨還得再考察你一段時間,所以你可不要以爲一切都有恃無恐了,你們兩個也好好相處,多接觸一下才能看清楚對方的缺點。”
“好好考慮一下,我和你阿姨是過來人,想要以後好好過日子,你們首先就要能夠接受對方的缺點,否則一切都是白搭,聽明白了麼?”
“爸……”
水墨畫眉臉都紅成了番茄,又喜又羞的撒起了嬌。
“不是,叔叔阿姨,你們讓我把話說完行麼?”
左暘一臉尷尬的將自己兜裡的那三枚銅錢掏了出來,嘿嘿說道,“我是想說,叔叔,這串銅錢是在你辦公室找到的,能送給我麼?”
“噗!”
“咳咳咳!”
“醫生,醫生快來啊,我爸肚子上的線崩開了,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