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海底月

“所以,大佬你得了什麼獎勵?”

徐二芸坐在地毯上費勁的掰着石榴,衝着在沙發上正襟危坐的林珍貴試探性的問到。好奇。

那天王小胖略顯生澀地一展歌喉後,BOSS好心地也沒有過多折騰他們,默認這是百靈鳥的詛咒,死得倒也乾淨利索,技能沒甩幾個,就撲街了。五人也因此或多或少都有所收穫了一兩件非綁裝備。

受隊伍平均等級限制,邪魅一笑的逍遙職業,作爲輸出,卻獲得了一個沙包的69橙色裝備,只能出售。徐二芸試探的問了一下價格,放棄了。朝歌應該是最爲滿意的,收穫了一件本職業69級的橙色武器。不過在聽到二芸出了一件芍仙用的稀有項鍊後,有了想收購的想法。

當時,徐二芸直接就在語音裡面回絕了:“先不說,我小姐妹兒能用,所以必然不會賣。退一萬步來說,我就算想賣,你覺得我能出給你?”先有搶裝備的事情在前面,後還有撩攤子的事在後,也不怕別人說她做得難看。

朝歌尷尬地笑了笑,幾人意思意思互相加了好友後,便和邪魅一笑便識趣地離開了隊伍。

而今天林珍貴,則被徐二芸叫到了她們倆的住處—喝下午茶,晚上順帶一起吃火鍋。畢竟今兒是中秋。

對於這樣的邀請,林某人是卻之不恭的,戴上她的小鈴鐺,磨刀霍霍向隔壁。她忍了很久,最近特別想動手。況且,沒錢的日子也很難受。

“裝備,還有一個比較雞肋的幫派道具。”四處打量~“空調效果不錯。”

“確實不錯,還挺全自動的,一進門兒就自己開。”

“貴姐,那天還是要多謝你。”王小胖端着洗好的葡萄放在茶几上,“不然不知道要折騰到什麼時候。”鑑於感謝的對象不知道爲什麼那麼反感在外吃飯,所以只能在家火鍋啦。今早也就起早去和大爺大娘們搶了一下早市。

“說到這個,八王妃現在看到我還是紅眉毛綠眼睛的。”想到去交物業交電費的時候那副挖苦人的樣子,就很氣。“哎喲,你們爲了節約也不要不開空調啊,到時候中暑了別碰瓷兒我們物業。她奶奶個腿兒,我們家涼爽,根本不需要空調好嗎”

“好啦,所以這不,晚上吃火鍋犒勞一下少俠呢。”見對方把手裡的石榴剝完推到了林珍貴面前,王小胖朝對方又扔了一個,再指了指自己,“我的份兒。”

王海月因爲在眼鏡店工作的原因,一直沒有留指甲的習慣。大部分的人指甲髒,且接待顧客的時候容易不小心誤傷顧客的臉,所以不允許留指甲。

“我就是命苦。”

“.......”

迴應她的是王小胖的默默走向廚房,林珍貴的低頭玩手機。

“我有點尷尬。”徐二芸訕笑了一下,看着廚房那頭忙碌的小胖,主動提起了話題,“我以爲,那天小胖不會開口。”後來小胖說,這是在還林珍貴人情。但她知道,小胖也是想走出來了。

林珍貴瞟了她一眼,點了一下頭,示意她有在聽。

這是一個青梅竹馬結合着一些老套的情節。但不可否認的,卻又會經常發生在情竇初開這個年紀的事情。

王海月有一個竹馬孫一朔。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一直在一個班。徐瑞芸第一次見她的時候是在深冬的一個雨天,那時的王海月正被孫一朔揹着往女生寢室走。身形瘦小的她雖然滿是泥濘的衣服,看起來髒兮兮的,但紅撲撲的臉上帶着嬌俏明快的笑容,讓從她倆旁邊經過的徐瑞芸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兩眼。這是一個被蜜包裹着的女孩兒。

“瑞芸,走啦。”走在前面的室友眼瞅着一臉羨慕盯着別人的小傻子,有點無奈,“這是高二的學姐,那個是他青梅竹馬,他倆可要好了。”

“你忘了嗎,今年3月好像這個學姐生日的當天,午休的時候學長在廣播室獻歌呢。”

徐瑞芸想起來了,當時她剛好吃完午飯,正躺在牀上看當時流行的青春疼痛小說,正當她被虐得不要不要的時候,低沉的歌聲突然通過學校的喇叭傳了出來,然後就是隔壁寢室女生的尖叫。

歌聲結尾後,是男生略顯緊張但堅定的祝福話:“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王海月,生日快樂。”

這個祝福語,也是絕。但該說的,卻彷彿已經說了。

原來,這就是王海月和孫一朔啊。這一對,她磕了。

對於高中這個年紀,有的人情竇初開,有的人肆意妄爲。有的人不知菸酒爲何物,有的人已經拿起了砍刀揹負兄弟義氣。王海月雖然聽說過,學校有學生和社會人士有瓜葛,經常會有打架鬥毆的情況,但身處陽光的她,高中兩年,一次也沒碰到過。她覺得並且她也希望她可以幸運下去,和孫一朔一起去B大。媽媽說,大學之前不可以早戀。

“還有一年。”以他倆的成績,去B大十拿九穩。

這是他們在她17歲生日的當天,學校的廣播室旁,沒有說明的約定。

孫一朔是一個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的人。發育期較早的他,在一衆還處於變聲期的男生中,聲音溫柔低沉得讓人無法忽視。所以,他被鎖定了。

“主要是你乾淨,還乾淨了這麼久。”衝着他吹了一口菸圈,那個高三的學姐手裡夾着煙,神色迷離,“有些東西,乾淨了就想去弄髒。”臨近畢業,只要他們不至於太過出格,學校也不會做得很難看。此時的小混混,保不準以後是給學校捐設備的主兒呢,“你說對不對?”

被三兩個學校的男生反手壓在地上的孫一朔,臉上晦澀不明。遠處的牆角,是嚇得腿直打哆嗦的室友。

徐瑞芸第二次看到王海月的時候,不過三兩月之後。王海月正一個人揹着書包默默地出校門,門外,是吸着煙,靠着牆的孫一朔。她走了過去,眼巴巴的看着他嘴裡不停地說什麼,然後作勢要去奪煙。他不耐煩的推開她,頭也不回地走向了學校,而徐瑞芸左手邊的學校門口保安室裡,是那個桀驁笑着瞅着他倆的學姐。

徐瑞芸第三次想起王海月的時候,是在學校晨會上的通報批評大會上。

孫一朔嚴重違反校紀校規,被通報批評。其中有一條是早戀,而早戀的對象明顯不會是那個姑娘。因爲此時那個姑娘正在她右後方的不遠處,一臉震驚。一個看起來和她關係不錯的女孩子正擔憂的和她說着什麼。

晨會散後,鬼使神差地,徐瑞芸跟在了這個姑娘後面。比較失魂落魄,所以哪怕她尾隨得如此明顯,她也沒有注意。學校播音樓上的天台,那裡會有一個她的答案。

“孫一朔,我來要我的解釋。”

“海底月依舊是天上月,”男孩兒吊兒郎當地說,“只可惜,眼前人不是心上人。”

“年少無知,錯把親情當愛情的人不是隻有我一個。”

“王海月,這就是我的解釋。”

“後來,孫一朔高三上學期輟學了,據說打工去了。那個學姐高考不理想還是怎麼滴,她老子覺得是孫一朔的原因,找學校了。畢竟學姐老子家好像有點錢。”徐二雲撇了撇嘴,端起碗裡剝好的石榴粒站了起來,揉了揉腿,“jio麻了~再後來高二下學期,小胖就成小胖啦,然後成了我的同桌。”

“你咋知道的。”林珍貴往廚房瞅了瞅,對着像廚房走去的二芸問道,“孫一朔的事情”

徐二芸轉過身,“孫一朔那個慫室友咯。”

廚房的門緩緩拉開,從裡面走出來的王海月笑意盈盈,“今兒中秋,我點了幾瓶度數淺的酒~happy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