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一言難盡哪!”呂布看着李肅臉上的神色不似作僞,只能滿臉苦澀地緩緩說道:“若非你老兄親自出城相迎,我肯定不敢進城,現在絕對獨自亡命天涯去了!”
“何至於此?請具體說說。”李肅邊帶着呂布往城內走,邊說道。
呂布一臉鬱悶,開口緩緩細訴:
“我雖名爲丁建陽之義子,但卻常遭其無故相疑,防範之心甚重!戰起,令我領兵廝殺;戰畢,依然令我回案頭當勞什子的主簿!
想我呂布,堂堂男兒,天級武將,焉能長久屈膝於如此匹夫之下?李兄來訪,細言董刺史看重之意,當爲明主!
於是,我就想殺了丁原,盡收數十萬幷州將士,既可報董刺史及李兄的看重之意,也可,嗯,也可作爲進身之階!
不料,我剛殺了丁原,尚未來得及召集其他將士,以收軍心,營外就趁亂衝進一彪人馬,爲首者乃雁門太守葉騰,自稱奉太后懿旨,要捉拿殺官造反的反賊呂布。
當時我手提丁建陽的頭顱,百口莫辯,只想着殺了他再向其他將士解釋,不意,那葉騰的武藝不下於我,且旁邊還躲着一個擁有宗師級箭術的傢伙偷襲,導致我左臂受傷。
當時情況不明,往日相熟的幷州將士也不肯助我,我感覺自己落入一個惡毒的圈套,甚至我懷疑這是李兄你給我設的連環計,無奈只能獨自逃命!
若非李兄親自來城門口迎接,而是立於城樓之上,我必不敢進城,而是轉身逃命!”
“什麼?還有這等事,趕緊隨我去見董刺史,請他定奪!”李肅道。
——————————
可惜,董卓再也不復青壯時的雄壯與勤勉,他曾下令,他睡下之後,非緊急之時,不得打擾!
李肅自認爲是緊急之事,可董卓身邊的近侍卻不買帳,愣是不肯入內叫醒董卓!
看着呂布鬢髮皆亂,全身上下,皆是斑駁的血漬與汗水,左臂更是血淋淋的,依然在滲血,猶如一條被主人狠揍一頓的喪家之犬!李肅於心不忍,於是不再等下去,帶呂布返身回軍中包紮傷口,並洗漱更衣。
至於爲什麼不找李儒?
處理此類事項,必須調兵,沒有經過董卓同意,誰敢私自作主?把李儒喚醒,也不過多一個乾着急的人罷了,所以只能等天亮董卓醒了再說。
——————————
董卓的酣睡,給了葉騰寶貴的半個晚上時間!
葉騰此前一直擔心董卓連夜出兵,全力攻打併州軍在城內的軍營,那時,三十萬人心浮動的三階兵,在暴熊軍和西涼鐵騎的攻擊下,很可能瞬間崩潰。
這種提心吊膽的感覺實在不好!
整個下半夜,葉騰都不敢休息,全程坐鎮北城樓上,一會兒踱到外牆垛,遙眺黑漆漆的城外方向;一會兒踱到內牆垛,遙眺燈火闌珊的城內長街;每次都爲沒有聽到戰鬥的聲音,也沒有出現董卓大軍,而心中慶幸不已!
他知道,時間每推遲一小時,新降大軍的安全就提升了一些。
所幸,上蒼沒有站在弒父背主的呂布那一邊,也沒有站在西涼霸主董卓那一邊!當黃忠的身影沐着晨曦遠遠地出現在城外道路盡頭時,葉騰懸着的心,終於稍稍放回了的肚子。
“打開城門!”葉騰邊命令,邊跑向城門方向,他得在第一時間讓黃忠等進駐城內的軍營,以加強防衛!
城門已打開,葉騰縱馬直向黃忠衝去,邊揮手示意黃忠不要多禮,邊靠近黃忠,一起向城內同進,吩咐道:
“漢升,時間緊急,城內軍營三十萬大軍都是普通兵種,實力薄弱,我已放下神石空間的移動傳送陣,讓其加緊進入神石空間內,但這至少需要6天的時間;
請你和萬浩、曹性率領城外的將士全部進駐軍營,你們的任務有兩個,一是組織三十萬普通兵種儘快進入神石空間;二是儘可能讓原幷州軍的將士對我天馬城有歸宿感,短期內,至少要做到讓他們服從命令聽指揮!
你們到達後,以你爲主將,與高順交接防務。他在幷州軍中的威信很高,你要尊重他,多聽聽他的意見,等形勢穩定下來後,就讓高順率領軍營內的1千陷陣營將士回北門守城!
若董卓、呂布帶兵挑釁、攻擊,不要出戰,要緊守營寨,以弓箭退敵,並點燃烽火,我將前往支援,明白嗎?”
“明白,主公,忠定不負所托!”黃忠於馬上行了一禮!
葉騰回了一禮,又鄭重加了一句:“漢升,當此之時,慈不掌兵!”
“諾!”黃忠大聲應了一句,長鬚飄飄,騎馬向軍營而去。
葉騰站在原地,等萬浩、曹性經過時,將類似的話,又鄭重地吩咐了一遍。然後快速上城樓,繼續鎮守其間!
——————————
昨夜李肅自呂布大營返回,向董卓彙報完拜訪呂布的過程後,已過了午夜時分。
李肅的信心滿滿,讓董卓心情暢快,性趣大漲,特地招來兩名前幾天手下進獻而還來不及享用的美女,連翻盤腸大戰至雞鳴時分,才沉沉睡去!
這一覺睡得香甜,直至日上三竿才睜開眼睛,起牀時,腿還有點發軟,頭還有點懵圈,但心中卻覺得倍爽!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人逢喜事精神爽”?董卓暗自思量!
依照數十年如一日的軍中習慣,董卓快速洗漱完畢,安坐下來享用丫鬟端上來的溫熱早餐時,親信侍衛首領開始習慣性地彙報一些重要消息及今日的工作安排!
“主公,昨晚四更時分,李肅帶領一個武將求見,因那時您才睡下沒多久,所以我沒叫您。今天早上又來了,已在廳中等待。”侍衛首領道。
“那個武將是誰?”董卓問。
“不太記得了。”侍衛首領摸着腦袋想了想,沒有結果。此時,呂布的名氣,並沒有傳到西涼軍的中低層。
“是不是叫呂布?”董卓想了想,問道。
“好像是。”侍衛首領道。
“呂布?夤夜求見?難道出了什麼變故?”董卓突然從昨晚透支體力的懵圈中反應過來,一下子坐不住了,把吃食往桌上一扔,起身就向大門口走去。
“主公?”侍衛首領趕緊跟上。
“滾,要是耽誤了大事,回來仔細我剝了你的皮!”董卓回頭吼了一句。
侍衛首領唯唯諾諾,不敢吭聲,只是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