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五、聖杖現身
黑衣修女從頭到尾都沒有出聲，艾莉絲的目光始終落在黑衣修女之上，彷彿黑衣修女的臉上有答案。
聖杖……
艾莉絲忽然聯想起西溫娜絲。
啊。
艾莉絲輕輕地叫了聲，在小聲的討論中顯得人特別引人矚目，其他候補聖女都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艾莉絲。
“對不起……”艾莉絲臉紅紅地低下了頭，“打擾了你們了麼？”
“斯普林斯小姐似乎想到了什麼呢，不妨和大家分享一下？”
由於艾莉絲是在場上唯一沒有說過自己想法的人，所以黑衣修女少見地主動要求，這讓艾莉絲小小地驚訝了一下。
“……也只是個假設而已。”艾莉絲謙遜地笑道，但她心裡越來越肯定自己的答案。
“我猜……應該在你的身上吧。”艾莉絲的語氣有點意猶未盡，似乎保留了什麼。
聽到艾莉絲的答案，其他候補聖女都露出了驚訝的神情，似乎都忽略了這麼簡單的一個答案。
“看來你沒有被環境所誤導呢。”黑衣修女微微笑了笑。
“……雖然這麼說有點不合乎禮儀。”艾莉絲輕輕地頓了頓，“準確地說應該在你的體內。”
想起了西溫娜絲的融合方式，艾莉絲的猜測暗含着一種自信。
“呵呵……”黑衣修女輕笑了幾聲，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在細細地打量着艾莉絲。
雖然臉上沒有表露出來，但被人這麼看艾莉絲有點不自在，側過她的視線故意不去看她。
“好了，孩子們。”聽她的語氣，似乎要總結什麼，“經過你們的言行舉止和一舉一動，我稍稍有點了解你們了。”
“也許你們心存疑問，這到底是不是一次測試。”
“就正規程序來說，是沒有這一步的。”說到這裡，各位候補聖女鬆了口氣，但下面的話讓她們又緊張起來了，“然而，我設置這麼一步，本意並非要爲難你們，只不過是我想稍微瞭解一下這一屆的候選人的素質而已。”
“也許對各位的選舉不會有決定性的作用，但我的評價或多或少也會有點影響，我在這裡特意說明一下。”黑衣修女這時候點了點頭，“想必大家對聖杖的所在之處很好奇是吧？”
她轉過身子，背對着艾莉絲她們，用悠久的語氣說道。
“希莉亞之杖保存在伽羅馬利亞千餘年曆史，在這段悠久的歷史中，不曾出現哪怕一次的盜竊事件，我們爲之自豪。”
“你們知道爲什麼麼？”也許黑衣修女從一開始就不打算讓艾莉絲他們回答，緊接地說了下去，“因爲沒有外人能找到聖杖在哪裡。”
話到這裡，有幾個候補聖女似乎想到了什麼，驚訝地輕捂着小嘴。
“不錯，聖杖就在我的體內。”
果然！
艾莉絲知道自己猜對了。
“並非和聖杖融合在一起，而是聖杖存放在我的體內，這件事，這個世界知道的人不超過百人。”
“也許你們在想假如我被劫持了怎麼辦。”她笑了笑，“的確是個理所當然的反應。”
“就算把我的腹部剖開，把我的內臟挖空，不知道內情的人連影子也看不見。”黑衣修女彷彿想起了什麼，露出了微妙的微笑，“這樣的絕對安全，保障了聖杖永遠握在我們這些站在女神這一邊的虔誠者的手中。”
“關於相性問題，在你們不知不覺中，我已經測試好了，明天你們就會收到答覆。”她又轉過身來，面對着艾莉絲她們，“現在可以告訴你們的只有一點：你們中只有一人不合適。”
十三位候補聖女聽到後又喜又愁，在感到高興的同時也不肯定那個落選的人是不是自己。
說罷，黑衣修女張開了雙手，閉上了雙眼，彷彿在接受着什麼擁抱似的。
光，一點點地從修女身體內漏了出來，然後穿過黑色的修女服，慢慢地照亮了周圍的黑暗。
越來越強烈的光從黑衣修女的體內噴薄而出，把教堂裡的黑暗清掃一空，撲面而來的光明氣息雖然強烈但不刺眼，艾莉絲心中越來越激動，眼睛死死地盯着漸漸被光包圍的黑衣修女。白光彷彿到達了爆發的頂點，像一個人工小太陽一樣持續地放射着光芒，然後從白光中有什麼東西正在冒出來。
宛如從水面慢慢地浮出來一樣，一根長達2米的白色法杖暴露在十三位候補聖女的視野中，在白光的襯托下，聖杖希莉亞之杖出現在她們的眼前，毫無保留地。
宛如白玉，潔白似霜的杖身沒有多餘的雕飾，光滑的表面散發着溫和的柔光；杖頭是個頗爲巨大的十字架，上面雕滿了各種神秘的花紋，一個女神祈禱像在十字架的中間，然如取代了現實中的耶穌一樣；在杖頭和杖身的連接處，有段短短的粗隆，上面佈滿了凹凸不平的花紋，就像個被一根管子穿過的小型橄欖球。在杖身粗隆的後面，連接着六對巨大的雪白翅膀，像牢籠一樣虛圍着杖的大半部分。翅膀要是舒展開來時候，長度有三米多，跟杖身比起來有點不成比例。六對收攏在一起的翅膀看起來栩栩如生，上面的羽毛讓人有種可以摘下來的錯覺，彷彿在無時無刻地收縮和舒展。
這把雖然有點頭重腳輕但華麗又聖潔的法杖正是希莉亞之杖。艾莉絲身體在輕輕地顫抖着，一句話也說不出。
從聖杖處傳來的陣陣威壓讓十三位候補聖女見識了什麼叫神器。沐浴在溫暖的白光中，候補聖女們一個接着一個地跪了下來，情不自禁地。
見識了女神的威嚴，她們心裡除了對女神的讚美之外就沒有其他想法，這些虔誠的信教者無法在這種情況下保持自我。
唯獨艾莉絲一人，依然獨自站立着。
面對神的威壓，艾莉絲的情感只是停留在“詫異”而已，沒有信仰的她，只有絕對的實力纔可能讓她的膝蓋曲下來。區區一個把聖杖，並不到那種程度。
光芒漸漸收斂回去，而聖杖如曇花一現一樣，伴隨着光芒的消退而消失在她們的視野中。
這就是希莉亞之杖麼……
良久，候補聖女們陸續地站了起來，臉上帶着滿足和希望的表情，似乎受到了很大的鼓舞。
黑衣修女沒有說話，似乎是讓候補聖女們回味一下剛剛的場景，但她的目光似乎一直停留在艾莉絲身上，就像在觀察什麼。
“今天時間不早了……各位應該有所感想，回去好好品味一下吧。”說罷，黑衣修女便帶她們往回走，一直帶出聖西耶祈禱殿，在教堂的門前向各位道別。
目送着她們一個個地離去，黑衣修女站在古舊的大門前，露出了複雜的神情。不知道爲什麼，來接艾莉絲的神父似乎沒有那麼快到達，結果就剩下艾莉絲和黑衣修女兩人，陷入了一陣詭異的沉默。
“艾莉絲－斯普林斯。”黑衣修女忽然說出了艾莉絲的名字，艾莉絲驚訝地看着她，似乎沒有想過她會主動和自己搭話。
“你很特別。”黑衣修女沒有在意艾莉絲的驚訝，“讓我想起了一個人……一個已經成爲歷史的人。”
“有那麼相似麼？”艾莉絲好奇地問。
“嗯，不是容貌上的相似，而是氣質上的共同點讓我想起了她。”
“雖然從我口中說出來有點不合適，但這裡只有我們兩人，我想應該沒有問題。”她擡頭望向陰沉沉的天空，“憑藉着那種氣質與性格，她成爲了我們伽羅馬利亞中最爲特別的一位聖女。她的故事很長……在這裡我就不多說了。”
“說這些話，我的目的就是事先和你溝通一下，以免以後歷史重演。”
“……”艾莉絲在一旁沉默不語，靜靜地聆聽着黑衣修女的話。
“你有興趣的話，最好去閱讀一下關於她的資料，每屆聖女的資料我們都有保存。”
“其實從一開始，你就擁有別人所沒有的優勢，在我看來，你當選的機率，非常大——至於爲什麼，日後你就知道了。”
“那樣的事情……一次也嫌太多了。”
說完，黑衣修女喃喃自語搖了搖頭，艾莉絲聽不清楚她在說什麼。
“我知道了。”艾莉絲答應下來，然後又想起了一個問題，“不知道那位聖女的名字是……”
“可以的話，我真不希望再從我口中說出這個名字。”黑衣修女嘆了口氣。
“——艾絲緹－拉維亞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