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九、超大型神術
艾莉絲開始以爲那三位還在試煉中，但等待了這麼久，腿都站酸了，就知道來不了。
事實上，有一位因爲相性問題而出局了，而其餘三位因爲第一個試煉而自動退出，另外兩個就因爲聖力枯竭而昏迷，所以只來了八位。
一直到太陽下山了，教皇才緩緩站了起來。
一身高貴又不顯得奢華的長式白袍讓艾莉絲眼前一亮，就外表看來，出乎意料地年輕，艾莉絲估計也就是二十八九左右，跟她想像中的老頭子完全不一樣。
臉上浮現出淡定的微笑，這位年輕的教皇似乎並不着急，細細地打量過衆位候補聖女以後才宣佈開始。
終於開始了，艾莉絲聽到了旁邊的一些幾乎細不可聞的舒氣聲，艾莉絲莞爾一笑，頗爲無奈地笑了笑。
最後一步就是展示一個自己最得意的神術，大主祭團將會馬上給出分數——當然，只有他們自己知道，這些細分是不會公佈的。
一個又一個絢麗的神術在臺上展現出來，通過轉播而得知的民衆也隨着時間的推移從開始的震驚到讚歎然後平靜下來。
由於考慮到多方面的因素，一般候補聖女會選用一些比較容易掌握而且效果不錯的神術，那些生僻的、視覺效果一般的神術很少會出現在這個重要的場合——除了給大主祭們看之外，外面圍觀的羣衆也要照顧到，羣衆可不會知道哪些難度低哪些難度高，他們只重視華不華麗。
第三階段相當之快，一個神術的釋放時間大概也就在三四分鐘之外——假如在戰場上的話，一般不會超過十秒——考慮到觀賞性之後，這樣的修改也是可以理解的。
二十分鐘後。
隨着第十一聖堂的候補聖女完成了中型神術【希莉亞的邪惡抵抗】，艾莉絲帶着緊張的心情上場了。
前面七個神術的釋放已經讓觀衆和大主祭們產生了審美疲勞，其實有些大主祭在艾莉絲沒有開始的時候就已經給她打了分數，等會兒上交的之後直接給騎士團的人就可以了。艾莉絲甚至發現那位年輕的教皇居然小小地打了個呵欠！
面對最後一名出場的劣勢，艾莉絲早就有了對策。
優雅地走到了大祭壇的中間，艾莉絲心裡七上八下的。
沒有理會之前修女對自己的吩咐，艾莉絲決定賭上一把——這種決心在看到前面候補聖女們的表演後更加強烈了。
雙手交叉在胸前，輕輕地搭在肩上，艾莉絲微微地低下了頭，閉着雙眼口中喃喃自語，坐在看臺上的教皇本來充滿了無聊和厭煩的雙眼忽然一亮，露出了一絲微笑。而大主祭們都驚訝地看着艾莉絲——在他們理解範圍之內，沒有一種神術和艾莉絲所擺出的姿勢所相似。
光。
光點漸漸出現在艾莉絲的周圍，如螢火蟲一樣圍繞着艾莉絲飄動着，不到一會兒，整個大祭壇上就飄滿了光點，以艾莉絲爲中心慢慢旋轉，被籠罩在其中的其他候補聖女一個個瞪大着美目，一臉的不可思議。
歷代選舉中，穩中求勝是常識，就算要創新也別在這麼重要的場合創新，這是每位候補聖女都被教導過無數次的常識。
然而艾莉絲卻反其道而行之，光是這一點，不少大主祭們就皺起了眉頭，下意識地考慮着怎麼給個低分了。
庫多－摩切斯基，靜靜地坐在看臺上，臉色平靜，完全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表情，這副風輕雲淡地神態被其他聖堂的人看在眼裡，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也不知道艾莉絲這麼做是不是他授意的。
看臺上歸看臺上，大祭壇裡的候補聖女們有幾位已經皺起了眉頭，滿臉的可惜。
這些候補聖女都是些光明神術的精通者，有幾位說是大師也不爲過。她們知道聚集起這麼多的光點需要不少聖力，然而這些光點除了看起來比較華麗以外，就沒有什麼作用了。
依靠這些視覺效果來吸引人的注目，這樣低級的手段不但不能讓人眼前一亮，反而會引來不好的評價——有那麼多餘的聖力，不如來提高一下神術的範圍比較好，這樣說不定會有個不錯的分數呢。
光點密密麻麻地佈滿了艾莉絲的周圍，遠遠看去就像片白色的光雲，艾莉絲的身影在裡面隱約可見，但看得完全不清楚。
慢慢地，光點停止了增加，然後靜靜地浮動在空氣中。
場上一片寂靜，彷彿在等待着艾莉絲進行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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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了。
汀娜暗中嘆了口氣。
她知道，造出這種誇張的數目的艾莉絲，恐怕消耗了幾乎全部的聖力。
捫心自問，她在幾位候補聖女中，在神術上有着相當的自信，第一次看到聖力存量如此驚人的艾莉絲，她倒是有種想一較高下的念頭。
然而看到艾莉絲這麼浪費聖力，她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看來她也明白自己的劣勢……只不過用錯了方法而已。
汀娜再次遺憾地看着光芒中那個時而清晰時而模糊的身影。
當光點停止增加時，一陣沉重的安靜悄悄地落在整個大祭壇上，她猜測艾莉絲的聖力已經用完了。
一想到之後的尷尬，她不禁替艾莉絲臉紅起來。
一分鐘過去了。
兩分鐘過去了。
三分鐘過去了。
足足五分鐘過去了，場上依然沒有任何改變，這讓心中依然相信艾莉絲會有什麼特別手段的汀娜失望地搖了搖頭。
頓時場上瀰漫着一陣尷尬的寂靜，各位教廷重要人物用不同的目光望着庫多，迷惑，嘲笑，戲謔，古井無波的庫多依然不爲所動，靜靜地等待着。
而在外面看現場直播的觀衆議論紛紛，這位候補聖女是不是啞火了之類的——他們等得太久了。
高坐在看臺上的教皇露出了好笑又好氣的表情，不耐煩地看着光雲，似乎正準備站起來說些什麼。
呼。
一絲細微的波動引起了無數一直在感知着光雲內部的大主祭和候補聖女的注意——從黑暗的夜空中一絲白光高高地落下，投到外面的一座神壇中。
！？
汀娜疑惑地把把頭扭向那裡，然後她的表情變得異常錯愕。
呼——
一道巨大的光柱猛然落下！整座神壇都被籠罩在其中，巨大的元素波動不斷的衝擊着無數查探者的心靈。
這種規模的元素波動……怎麼回事？
汀娜又驚又疑地把目光放回艾莉絲那裡，發現那裡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剛剛溫和的光點忽然快速地迴旋着，宛如一股白色的旋風一樣，爆發出驚人的能量，連和光元素親和度極高的候補聖女們都要開啓魔法護罩來阻擋。
呼！呼！呼！呼！呼！
連續五道巨大的光柱把其他的神壇籠罩在其中，六座神壇猶如守護着中間的艾莉絲一樣，遙遙地包圍着大祭壇——這和佛羅莉薩的城市結構密不可分。
現在從高空看，就像一個六邊形中心和周圍的折角都亮了起來一樣。
六座神壇……
教皇露出了深深的疑惑，不知道艾莉絲到底想幹什麼。
在光柱全部出來以後，正在高速旋轉的光點迅速地擴大旋轉的半徑，然後大量新的光點又冒了出來，填補着空出來的位置……在短短的半分鐘之內，光點的旋轉半徑居然擴大到和這裡到神壇的直線距離相等的位置！
一時間，約有1/3個佛羅莉薩被籠罩在光點中，如夢如幻，不少人還伸出手來試圖抓住這些光點。
駭人聽聞！
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熟悉光明神術的人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如見鬼般的表情望向已經看不到艾莉絲身影的大祭壇。
到底需要多少聖力才能做到這個程度？
姑且不考慮那種規模的光柱爲何會落在神壇上，光是這點就已經是史無前例了。
然而，更加驚訝的事情還在後面。
無數迴旋着的光點在半徑到達大祭壇到神壇的那個距離之後就不再擴大了，慢慢地，居然形成了一堵光壁把六座神壇連接在一起，一個大圓出現在無數飛在夜空中的獅鷲的眼前。一股股光元素形成的元素流化作奔流的河川，以大祭壇爲源頭，衝向神壇，把彼此連接在一起。
……
通過高空中的獅鷲傳送過來的錄像，教皇失神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一個巨大的圓被六等分地切開，然後無數的分支散播開來，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魔法陣，一個個小圓正在慢慢地被分支構成，無數符號漸漸地出現在圓內。
……
庫多雖然一臉的淡定，但他心裡的驚訝不少於在場的任何一個人。
他是知道艾莉絲有能力一個人進行大型神術，但他沒有想到她會把規模搞得這麼大，這種元素運動的規模，別說會魔法的人，就算一個什麼都不懂的農民也能感覺到，他估計，整個伽羅馬利亞已經周邊的一些地方都能感應到這裡的動靜。
而且這裡的情況已經通過魔法錄像，散佈在整個大陸，不，其他大陸上的人也在關注着這裡的情況——聖皇祭，尤其是有選舉的聖皇祭，可是全球注目的大型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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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慢慢地散去，剛剛那誇張的陣型已經漸漸地消去了，無數小光點迅速地分解，然後散入空氣中，消失在人們的視野裡。
照耀在六座神壇上的光柱也一一縮小，然後無聲無息地不見了，光壁，光河也消散了，一切，就像一場虛幻又美麗的夢。
……
所有光點都消失了，就留下艾莉絲一個人在場上，一臉的疲憊。
一位大主祭從震驚中站了起來，向艾莉絲高聲發問：“艾莉絲－斯普林斯小姐，請問你剛剛那場華麗的表演有什麼實際的用處麼？”
艾莉絲在他的眼裡看到了深深的不信任和羞怒。
……我可不記得什麼時候得罪過你。
艾莉絲疲倦地笑了笑，然後盯着他的眼睛，緩緩說道：“你會知道的，假如你看完以後。”
汀娜驚訝地看着艾莉絲——還有沒有完？
她可想不出還有什麼比這更震撼人心的。
正當那位大主祭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一片柔和的白光不知道從那裡照下來，把整個大祭壇籠罩在其中。
一個潔白的身影，緩緩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