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四、選王之戰始動
——777年12月25日，色雷斯首都·都靈（奧德利西亞），雷霆中央廣場
“戰爭。”
艾莉絲深呼了一口氣，讓自己有些顫抖的手冷靜下來。
“這是一場戰爭。”
選王之戰，慣例的戰前動員，自然是由雷帝來進行。廣場裡密密麻麻地擠滿了人，這些全部都是這場戰爭中要出戰的士兵。
色雷斯不是沒有納維斯那種虛擬戰爭的設備，甚至還要先進很多。只不過歷代的選王之戰都不會使用這些設備的，在當權者的眼裡，只有真正的戰爭才能篩選出最合適的王者，哪怕這場戰爭會造成國力的衰退。
而進行宣誓以後，不同勢力將會開往分配好的根據地。
當所有勢力都就緒以後，雷帝就會發出信號，這時候選王之戰就算是正式開始了。
每次選王之戰就等於一場內戰，而且還是一場損耗極大，勞民傷財的內戰，不僅會造成大量的人員傷亡，而且還會可能讓國家陷入危機之中，畢竟作爲世界第一魔法大國，色雷斯的無數魔法財寶是各大國都想要的東西，可以說選王之戰之後，正是色雷斯最虛弱的時期。
但是色雷斯的歷代王就是這麼挺過來的，色雷斯也一直好好的。
大概對於王者來說，這些只不過是個考驗罷了，至於會不會給平民帶來災難，在國家的命運面前，他們並不會考慮太多。
“登上王位的道理，是用屍體鋪就的。”
雷帝的聲音非常洪亮，低沉的嗓音帶着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怕死的傢伙，現在還來得及退出，你們可以夾着尾巴悄悄離開。”
偌大的廣場迴盪着雷帝的聲音，場上被一陣莊嚴肅殺的氣氛瀰漫着。
“這場內戰，我可以非常確切地告訴你們，一共有十八個勢力參與。成功的條件很簡單，將其他所有勢力全部擊潰，殺光也好勸降也好怎麼都好，只要有一個勢力還在抗爭的話，那就不算勝利。”
選王之戰的規則艾莉絲之前就瞭解過了，現在聽到還是有些震撼。
可以說，雷帝在鼓勵着自己的子民和兒女在互相殘殺，這種做法實在讓艾莉絲感到有些無法接受。不過作爲參戰的一員，她也沒有什麼立場說這些話。
她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奪得最後的勝利。
“在這十八個勢力中間，其中有兩個特殊的勢力，在這裡告訴你們也無妨。”
“一個是以我爲首的國王軍。”
此話一出，場上就喧鬧起來了。
……什麼？
艾莉絲瞪大了眼睛。
“整個首都都是我的起始勢力範圍……想要王位嗎？那就來拿吧，我在這裡等着你們。”雷帝的聲音透出一股讓人畏懼的暴虐和瘋狂。
“另外一股勢力就是叛亂軍，不屬於我管轄範圍，他們在哪裡，會做什麼事情，我不知道，我也不管。”
這下廣場就像沸騰了一樣，大家都沒有料到事情會有這樣的變化。雷帝似乎早就預料到這樣的情況，他作爲訂製遊戲規則的人，大概早就將大家的反應都計算在內吧。
“所有勢力準備出發，等到晚上12點一過，我就會發信號，然後選王之戰就正式開始，要是還有別的勢力的人沒有到位或者留在這裡，別怪我手下無情。”
至此，雷帝的話就到這裡了。
非常清晰明確。
雷帝的做法，就是將整個色雷斯都捲入內戰之中。
叛亂猖獗的南部，盤踞着各方勢力的東部和西部，還有雷帝佔據的北部。
這不是一場遊戲，這是一場決定色雷斯命運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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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從此色雷斯將會分裂成一個個獨立的小區域，像我們這種小勢力，必須想辦法在夾縫中生存才行。”
在行軍的途中，殛克這麼說道。
今天是陰天，伴有小雪，雖然不算惡劣，但氣溫很不適合長距離行軍。艾莉絲他們必須在六小時之內到達根據地才行。
每一個勢力都是分開不同的路線，獨自前進，沒有人會選擇跟不久以後的競爭對手走同一條路。對於他們來說，選王之戰以後開始了，誰也不敢保證有誰會提前出手。
“雷帝沒有給予相應的保護措施，所有我認爲，很有可能會出現襲擊的情況。”
“有不少地勢非常不錯的地方，只要別的勢力早一步到達然後佔據的話，那對於本來的歸屬方來說，將會是個非常大的麻煩。畢竟這是戰爭，什麼手段都有可能用出來。”
“我們的人數很少，只有十三人，所以非常靈活——這種天氣可以選擇飛行來提高速度。”
“可是不是所有人都能飛。”
疾風可不認爲自己一個女孩子能夠抱得動像藍斯那種巨漢。
“沒關係，我們有這個。”
希萊笑了笑，然後瀟灑地揮了揮手，一個黑洞出現在他的頭頂上。從黑洞裡面傳來一陣陣驚人的威壓，然後一個巨大的頭顱伸了出來——那是許久不見的黑龍。
“這……真厲害，我完全不知道……”
菲特和疾風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傳說中的生物，兩雙美目瞪得大大的，看起來非常驚訝。
”哈哈，果然是你最拉風！”
希萊非常騷包地跳了上去，黑龍發出了震天的吼叫聲，它的整個身子已經完全顯露出來了，巨大的翅膀扇了幾下，艾莉絲便感覺到一股颶風撲面而來。
“真霸氣。”
這傢伙似乎比起上次見面還要大上不少，看起來快到成年期了。
“上來吧，我們必須儘快趕到目的地！”
這種體驗非常新鮮，菲特和疾風都有些興奮，只有這時候艾莉絲纔在她們的臉上看到了這個年紀的女孩子該有的表情。
“說起來，我們的根據地叫什麼名字？”
在黑龍上雖然不算舒適，但速度非常快，連希格諾她們也要緊緊抓住背後的龍鱗纔不會掉下去。這時候疾風開始詢問關於根據地的情報，殛克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這裡的風太大，說得不清楚，我們去到再說。”
殛克的這句話還是吼出來的，疾風才勉強聽得清楚。呼呼的風聲基本上屏蔽了所有聲音，不習慣這種高速的人都感覺有些耳朵發痛。
艾莉絲由於經常使用ACS這類高速突進的招式，所以問題不大。倒不如說，她還有些享受這種風馳電掣的感覺。
兩個小時後。
原本就是冒險者的天色幾人都有些受不了，顫顫巍巍地從龍背上爬了下來，連站都站不穩。伊芙和歌莉婭臉色蒼白，幾乎連走路也走不了；龍晗和殛克雖然臉上發青，但還算憋得住，沒有表露出太多的失態。而艾莉絲和藍斯還有希萊就幾乎沒有什麼印象，但是從他們的表情上看都不願意再次體驗這種感覺了。
一望無際的雪原，在不遠處有座規模不小的村落，看來那就是艾莉絲他們的根據地了。
“卡拉巴村，我們的根據地，也是我們選王之戰的起點。”
龍晗的聲音還是有些顫抖，不過基本上平復下來了。趴在雪堆上的黑龍晃了晃巨大的腦袋，似乎對這裡的環境非常不滿。
“卡拉巴村位於色雷斯的東部，是一個頗爲偏僻的小村落。只不過由於這一帶都是雪原，以至於這裡也成爲一個比較重要的補給點。很多過路的人都要來這裡進行補給。”
“每一個勢力的起始根據地都是保密的，我們也不知道別的地方到底是不是已經被佔領了，所以最有效的辦法就是今後遇到每一個據點都盡力搶下來，然後徵兵，儘可能地在短時間內掌握更多的兵力。”
“全色雷斯不可能就那麼十來個可以稱得上據點的地方，一定還有更多空白，或者還沒有被佔領的城鎮或者村落。假如我們能夠搶在別的勢力之前佔領他們的話，那麼我們就擁有更多的優勢了。”
緊了緊大衣，龍晗這麼說道。
在他看來，在選王之戰開始的時候的，色雷斯這個國家就已經不存在了，只是個空名罷了。要是緊緊拘泥於那麼十來座城鎮，那麼自己這邊將會很難殺出重圍。
“嗯，的確如此，但我們必須首先將卡拉巴的情況摸清楚再說。”
這也是大家的想法。
於是十三人再加上一條龍便向不遠處的卡拉巴村進發。纔不一會兒，就來到了卡拉巴村的入口處。
“領主大人來了！”
一個穿着棉大衣的老人看到那條巨大的黑龍就開始吼了起來，他站在村的入口處，似乎早就準備好迎接艾莉絲他們了。聽到老人的喊聲，村裡響起嘩啦啦的聲音，數量不少的士兵都走了出來。這些士兵的裝備看起來有些簡陋，武器也比較落後，有些劍都已經生鏽了，甚至有些連武器都沒有。
“領主大人！卡拉巴自衛團團長霍克斯報道！”
一個臉上帶着疤痕的漢子走了出來，中氣十足地喊道。
雖然來了不少人，但這個團長卻一直盯着殛克，似乎已經認定了殛克就是領頭的。
“哈哈哈！勞資纔是一把手啊！你這個混蛋！”
藍斯哈哈大笑，然後一拳將霍克斯打翻在地，幸好雪地上軟綿綿的，也不至於受傷，只不過冰冷冷的並不好受。
“報告領主大人！卡拉巴自衛團一共三百人！實到二百九十九人！”
纔剛剛見面就被揍了一拳，艾莉絲還擔心這個漢子會不會忽然暴起，然後跟藍斯打作一團。可是他站了起來，就是沒事一樣繼續高聲喊道。
“剩下一個到哪裡去了？”藍斯笑呵呵地拍了拍霍克斯的肩膀，心裡對這個男人的評價高了幾分。
“他媳婦生孩子！”
“那個混賬是個人蔘淫家！”
“死！必須死！燒死！”
還沒等團長開始說話，後面的士兵開始吼了。只見這些士兵一個個表情猙獰，散發出一股恐怖的殺氣，口裡還叫囂着要對那個缺席的士兵處以極刑。
“……”
艾莉絲愣住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團長！蒙克來報道了！”
從旁邊的一家民居中，一個人影匆忙地跑了出來，然後跑到霍克斯面前，他臉上還殘留着喜悅之色。
“男的女的？”
霍克斯揪着蒙克的領子，對着他大聲吼道。
“女的！謝謝團長關心！”
“關你MB！居然生了個蘿莉！必須死！”
團長忽然暴走了，一拳將蒙克打翻在地上，還狠狠地踹了幾腳。
“混蛋們！幹活！”
“噢！”
事態似乎變得有些失控了，艾莉絲完全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對！就是那根柱子！”
“這是我們的傳統。”
剛剛那個老人用滄桑的語氣說道，他眯起眼睛，似乎在緬懷着過去的歲月。
“傳統……這是在慶祝嗎？”
戰友生了個小孩，一般來說應該是慶祝纔對吧？可是這氣氛怎麼樣也談不上祝福，倒是殺氣濃烈得很。
“不！不要！不能這麼對我！不！”
蒙克的慘叫不能讓這些士兵有任何動搖，只見蒙克被成大字地擡了起來，然後大腿被岔開，對着村口的一根柱子，團長則一臉悲憤地看着蒙克，彷彿蒙克就是他的殺父仇人。
“長期守護我們村子的自衛團，其實是有個名字的。”老人悠悠地說道，對於蒙克那殺豬似的慘叫充耳不聞。
“他們的名字就叫——”
“FFF團！上！制裁異端——！！”
被士兵們擡起來的蒙克，兩腿之間狠狠地裝在那根柱子上，蒙克的哀嚎讓艾莉絲臉色發白，她甚至感覺自己的襠部也有些發涼，雖然自己已經沒有了那件零部件。
“所有有對象的，生了個女兒的人，都要接受阿魯巴之神的祝福……所以我們這個祝福儀式也叫作——阿魯巴。”
“……”
艾莉絲呆呆地看着口吐白沫不省人事的蒙克，在看看一個個心滿意足神清氣爽的士兵，一時什麼都說不出來。
“哼，這次就放你一條生路。”
霍克斯團長提起昏迷的蒙克，然後走了過來。
艾莉絲連連後退，卻是不敢接近他了。
“好了，我們開始談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