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二九、自殺隊
南出入口跟想象中沒有太大差別，跟市集一樣熱鬧得很。
這裡也有擺攤的，不過絕大部分都是出售裝備和一些常見的藥物，也有一部分的地攤上擺着一些奇怪的東西，吸引了很多剛剛來到這裡的人來圍觀。
這些地攤凌亂地散佈在靠近鎮中心的方向的大路旁邊，並沒有影響到正常的交通秩序。
再往外走一點，出現在艾莉絲和依文潔琳眼中的是一個巨大的褐色帳篷，帳篷的布門被固定在一邊，就像是在做生意的店家一樣。這個巨大的帳篷也不知道能夠容納多少人，每一秒都有數十個像是冒險者的人進進出出，川流不息。
“我想那東西應該就是我們的目的地。”
艾莉絲猜測那是一個類似傭兵工會的中介中心。
“去問問就知道了。”
帶着期待的心情順着人流走了進去，艾莉絲看到了一個個矮小的綠皮生物在帳篷的中間忙碌地走來走去，一張張破舊的木桌圍成一個類似圓形的形狀，木桌前還有像是接待人員的小矮人在唰唰地寫着什麼。
“真親切啊。我在以前也做過冒險者，這種熱鬧中又有些緊張的氣氛我也很是挺喜歡的。”
觸景生情，艾莉絲想起了那三個兄弟，那抹微笑也不自覺地帶上了些哀愁。
“雖然簡陋，但能夠發展到這個地步，說明獸人也是有學習能力的。”依文潔琳故意錯開了話題，她感覺得到艾莉絲現在的心情絕對談不上愉快，大概是發生過什麼事情吧。
老老實實排隊的兩人沒過多久就來到了簡陋的木桌前，艾莉絲還是很給面子地將其稱爲“櫃檯”，畢竟習慣了。
“咿呀呀哦啊哇？”
綠皮小矮人揮舞着類似筆一樣的條狀物迅速打量過兩人之後冒出了一句意義不明的話。
“嗯？什麼意思？”
艾莉絲不解地看向依文潔琳，依文潔琳擦了擦冷汗。她沒有回答艾莉絲，而是對着綠皮小矮人報以歉意的微笑：“說獸人通用語就好了，她不是那裡人。”
“哦，難怪看上去那麼嫩。”
聽到依文潔琳的迴應，小矮人馬上轉換成艾莉絲能夠聽得懂的語言。這個小矮人說話的語調非常古怪，應該高的時候不高，應該拉長音的時候又跟趕時間一樣嘰裡咕嚕地將幾個音節捲成一團說出來，有一部分意思艾莉絲還是自己猜的。
“我們打算去八百萬大山，想找一個二到四人的小團體。”
“八百萬大山？！”小矮瞪大雙眼誇張地叫了出來，尖銳的聲音瞬間傳遍了整個大廳：“該死的，我又搞砸了！”
帳篷裡面有人在大吼大叫也不是少見的事情，不過八百萬大山這個詞卻引起了很多的注意。明顯上大家只是看了這邊一眼就沒再留意了，但艾莉絲可以感覺到自己已經收到了很多人的關注。
有那麼可怕嗎？
一方面對這個大嘴巴的小矮人不滿，一方面艾莉絲再次對八百萬大山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我說，女孩兒，那裡可不是什麼遊山玩水的好去處，不要丟掉小命就換個地方吧！”
小矮人的神情絕對說不上友善，甚至在其中帶着幾分不滿和嘲笑，不過這話聽上去也的確是爲她們兩人着想。
“你只管說就是了，我們就是想去那裡。”
讓艾莉絲意外的是一向驕縱任性的依文潔琳居然沒有反擊，而是不依不撓地看着小矮人，就跟看着自己殺父仇人一樣。
“好吧，又是兩個找死的……好吧，就算這樣也沒關係，只要那些傢伙沒瞎眼你們就連找死的機會也沒有。”他瞄了瞄木桌上發黃的本子然後招了招手讓另外一個小矮人靠過來，對着他的耳朵說了些什麼。交代了幾句話之後，小矮人又扭頭對依文潔琳說道，“我看你滿老道的，剛好前幾天就有個自殺團在這裡徵集隊友，或許你們可以碰碰運氣——好了，你們已經浪費了我很多時間，到門外等去，他們會找到你的。”
小矮人還沒有說完就開始趕人了，兩人只能帶着鬱悶走了出來。
感到有些無聊的艾莉絲想起剛剛有些地方不太懂，便趁着現在空閒發問，免得一會兒失禮。
“剛剛我就在想了，這裡要不要收費的？”
“不需要，除非你需要他們給你一些特別的情報，不然你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
聽到依文潔琳這麼說，艾莉絲馬上明白了幾分。
“這算是福利的一種？”艾莉絲生怕依文潔琳聽不懂，她有補充道，“就像是一個王國無償給自己的子民提供某種不收費的便利服務那種。”
“可以這麼說，事實上這裡的所有消費包括這些侏儒的薪金和生活都是有人負責的——你還懂得不少嘛，不說這個我都快想不起你到底是幹嘛的了。”
不要說依文潔琳，連艾莉絲也快忘記自己原來是色雷斯的皇帝了。
“那自殺團又是啥？”
“只有這裡才用的慣用語，一般指的是——”
“——我們這種小團，我們這種人數就跑到高危地區的小團隊就叫自殺團。”
一個低沉的男聲插了進來，依文潔琳不滿地看着眼前這個陌生的獸人——剛剛就是這個傢伙插話的。
“你們要去八百萬大山？”
這傢伙也當真不客氣，一副打量貨物的模樣讓兩人都心裡不爽。不過看樣子這傢伙就是來接頭的，也不好發作，她們先看看什麼情況再說。
“是的，我和這傢伙。”
“去幹嘛？真的去自殺？還是說你們以爲那裡是個尋找刺激探險尋寶的好地方？”這個獸人絲毫不隱藏自己的不屑，這種瞧不起人的眼神令依文潔琳一陣火大。
“是啊，就是去探險尋寶，不過沒人帶路不幸福，哥哥來幫個忙？”
本來以爲艾莉絲也跟自己一樣準備發作，但艾莉絲卻裝出可憐巴巴的模樣看着對方，這讓依文潔琳想大呼無節操但又說不出來。
“格雷姆，這兩個就是？”
“嗯，兩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娃娃，老實說有些失望。”
又有一個人走了過來，似乎是這個獸人的同伴。這次是一個美豔動人的妙齡女子，頭上的獸耳和在背後不斷甩動的大尾巴異常顯眼，艾莉絲就像紳士看到了淑女一樣盯着那對露出了一半的兇器。
“呵呵，格雷姆你覺得這兩人如何？”
“你覺得行嗎？”
獸人格雷姆沒好氣地反問，去那種兇險的地方誰敢組這種啥都不懂的隊友，他覺得這問題根本白問。
“行。”
“啊？”
狐狸女的回答讓格雷姆瞪大雙眼下巴差點掉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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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快！”
牛頭人塞恩將大杯的麥酒灌進自己的肚子就跟喝白開水一樣，格雷姆和狐狸女瑪卡娜正大眼盯小眼，一言不發。
“……先、先自我介紹吧。”
艾莉絲最後還是主動開口了。
從剛剛被帶進這個酒館開始，這頭牛就在旁若無人地自己喝自己的，剩下的這兩人不知道在幹嘛，看樣子也不像是情侶之間的深情對視，於是艾莉絲決定打破這個僵局。
“我叫愛麗斯菲爾，這是我女嗚同伴，叫依文，我們兩個是出來旅行冒險，見識一下這個世界的。”
她還準備說女兒，但被抱在懷中的依文潔琳隱秘地捏了一下腰部的嫩肉才馬上改口。
“瞧，說得多好。”
瑪卡娜笑眯眯地一個勁鼓掌，狐狸尾巴開心地甩來甩去。
“腦子有洞還是怎樣？去八百萬大山冒險？”
格雷姆比起艾莉絲想象中還要一板一眼，不過這種嚴肅明顯跟騎士王不一樣，她可以分辨出來。
瑪卡娜就跟變臉一樣擺出一副你沒文化的表情看着格雷姆：“你覺得她們很弱？”
“嗯？這麼說你覺得她們很能打？”
格雷姆似乎也不敢肯定自己的自覺，聽到瑪卡娜的問題之後又用狐疑的目光打量着艾莉絲和依文潔琳。
“我可以使用一部分蓋亞的力量，而依文是一個出色的魔法師……她不是人類，是吸血鬼。”
“格雷姆，你知不知道蓋亞長得怎麼樣的？”
“見過，忘記了。”
格雷姆不太相信艾莉絲的話，但瑪卡娜卻用玩味的笑容看着他，看得他有些心慌。
“告訴你吧，蓋亞女神就是長這個樣子的。”
瑪卡娜笑嘻嘻地坐到艾莉絲的身邊，雙手扶着艾莉絲的肩膀，那樣子就跟認識多年的好友一樣親密。
格雷姆不是制杖，瑪卡娜想說什麼他一下子就明白了。
雖然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但至少可以確定一點：這隻拉米亞絕對跟蓋亞女神有什麼緊密的關係，可能是什麼後裔之類的也說不定，蓋亞聖杖失落了那麼久誰也不知道到底去哪了，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也沒人知道。想到這裡格雷姆心裡便是對艾莉絲的話信了七八成。
“那這個吸血鬼是什麼來頭？別告訴我這個是真祖。”格雷姆心裡還是有些不爽，他揶揄道。
“正解！”瑪卡娜捏着依文潔琳那嫩滑的小臉蛋燦爛地笑道，“依文，不就是依文潔琳嗎？依文潔琳是誰？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格雷姆傻眼了，他嘴巴動了動但就是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