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商議
幸好有[西溫娜絲]在……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奧德坐在艾莉絲的牀前，心中百感交集。
“老奧徳……你又一次帶給我驚訝了。”
一個老法師推門進來，那是來探病的華爾拉特。他身後的是斯普林斯夫婦和希爾曼，手中正拿着個水果籃子，看來是慰問品了。
“華爾，你還真有空。”
奧德笑着說，向他們揮了揮手。
他們各自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以後，希爾曼首先發話了。
“那孩子……真的沒有問題吧？”
“如你說見，她不過是精神力過度消耗而已，一般在劇烈的戰鬥後都有這樣的情況……所以將軍你就不用太在意了。”
奧德微笑地說道，似乎想打消希爾曼的憂慮，但在希爾曼聽來卻有點言不由衷。
“我真的是很抱歉……我家的維拉希亞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那孩子已經在反省了。”
希爾曼嘆了口氣，幾天過去了，他彷彿一下子衰老了十歲。
“貴千金的事情我也略有所聞……不過，我想沒有人會責怪你的，畢竟她還是個孩子。”
“沒有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實在是太好了。”
華爾拉特在一旁捋着白鬍子嘆道。
“我想，艾莉絲她一定不會責怪任何人的。”
道爾肯定地說道，斯普林斯夫人也點了點頭。
“你家的艾莉絲救了維拉希亞……感激不盡！”
這位曾經馳騁在戰場上無人能擋的常勝將軍站了起來，居然端正地給道爾鞠了躬。道爾雖然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土包子，但看到他這樣也一時有點不知所措，連忙站了起來扶住了希爾曼。
“將軍老哥你真的是太見外了……這樣舉手之勞的事其實並沒有什麼。”（艾莉絲淚目：TMD舉手之勞是吧……你讓我把你捅成篩子試試看……）
“不……我欠你家的艾莉絲一個大人情。”
希爾曼這麼說道，道爾一時間覺得有點沉不住氣。
他知道這句話到底有着多少分量。
“過去的事情就算了……以後好好相處不就行了麼？”
雖然口裡是這麼說，但道爾知道自己女兒爲自己家族做出了一個很大的貢獻。
“我說……不要把我們這些老人家丟在這裡好嗎？”
華爾拉特笑着對兩人說，奧德則拄着柺杖笑而不語。
“啊……兩位大師生氣了……”希爾曼露出了個抱歉的微笑，“真是失禮了。”
“這樣的失禮……我不介意哪。”奧德清了清嗓子，然後正色說道：“現在說說關於這件事的處理吧。”
“啊……我正想說呢。”
華爾拉特露出了苦惱的表情，“這事鬧得太大了……連國王都被驚動了。”
“有那麼嚴重？”
對魔法一竅不通的道爾完全想象不到這事情居然有那麼嚴重。
“雖然已經被平息了，但由於動靜太大，恐怕這幾天……不，這一段時間內會有很多人來這裡……請各位小心。”
華爾拉特按了按太陽穴，沉聲說道，“老奧德，你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吧，這裡就你最懂古代術式。”
“其實這個陣並不完善。”奧德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纔開口說道，“首先不夠嚴密。”
“這種陣式要想真的完好無損地生效，就必須要有固定的觸媒。”
說到這裡奧德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紅珠，然後繼續說道：“這就是貴千金召喚時所使用的觸媒了……[硃紅之淚]”
把紅珠傳給了各人看了看，奧德又說道：“雖然大家對此並不熟悉，但其實並沒有什麼難以理解的地方——首先雖然這種物質比較稀有，然而作爲用途來說，純度並不夠，就像……臨時拿來湊數一樣。但我可以很肯定地說，這樣的東西不應該出現在這個時代。”
“這種古代的召喚術其實只用於宗教活動之中——當然，我這裡說的宗教是指那些已經消失在歷史的洪流裡面的教派。”
“這種陣法其實是利用米德式來排列成所謂的[神的語言]，以此來和天堂構成聯繫，然後簽定契約。”
“至於什麼是米德式，我不便和大家說明，但我可以很肯定地說，那並不是什麼會讓你們發生好事的知識。”
“雖然這麼說有點不妥當，但還是得說一聲，其實艾莉絲身上之所以會發生那麼多事情和它也不無關係——這就是最好的例子。”說完奧德還指了指依然沒有醒來的艾莉絲。
道爾沉穩的神情讓擔心奧德發言失當的華爾拉特鬆了口氣，但隨着道爾的提問，他的擔心又涌上心頭。
“奧德大師……我能不能認爲，把那個什麼米德式教給艾莉絲的你，帶給了她厄運？”
道爾平靜地說道，但銳利的目光暴露了他心中的不平靜。
“就是這麼回事。”
奧德坦然承認，然後補充道：“事實上，你的女兒——艾莉絲她似乎一直都對米德式懷有一種難以說清道明的情感……要說我的感覺的話，應該就是爲學而學……與其說是什麼爲了變強的。”
“這樣麼……”
“你的女兒有着遠超同齡人的成熟……爲了得到自己所追求的東西，她幾乎什麼都願意付出——這份執着，讓我等已經是一隻腳踏進棺材裡面的老人感到赧然。”
“一直以來，謝謝你的關照！。”
道爾忽然正聲說道，臉上的認真只要掃一眼就能覺察出來了。
“說回那個陣吧……我不知道除了我和艾莉絲以外，還有誰會米德式——當然，在校園範圍內。”
“你的意思是……”
希爾曼心頭一動，沉聲問道，心中涌現出一個他忽然覺得正確無比的想法。
“有人在幕後推動着這一切的發展……起碼到召喚階段是這樣。”
“……那會是誰？”希爾曼雖然知道得到滿意回答的機會不大，但他還是問了。
“我心中有個比較合適的人選……但我不願意相信是她。”
奧德聲音漸漸沉了下來。
“你有線索？”華爾拉特覺得奧德還真神連黑幕也查了出來。
“華爾，假如你知道米德式的使用者到底有多稀有你就不會那麼驚訝的了。”
無奈地笑了笑，奧德嘆了口氣。
“假如真的是這樣的話……恐怕我們那麼可愛的小艾莉絲又要面臨一個重大的挑戰了。”
和藹地摸了摸她的頭，奧德有點不忍地說道。
“那個人……是何方神聖？居然能讓奧德大師你說出這樣的話。”
道爾倒是沒有必要覺得很擔心，因爲已經有很可靠的人來保護自己那可愛的女兒了。
“那個人的身份我不能說……只要沒有百份百的證據就沒有說出來的理由——就算有，我也不能說。”
“今天的話請在座的各位不要泄露出去……因爲近期會有人來調查，要是處理不好的話，恐怕會招來了不得的麻煩。”
“還有的就是這把匕首。”奧德又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長條狀用布包着的東西，然後小心翼翼地打開來，映入人們眼簾的是一把雕刻着古老紋的匕首，銀光閃閃。
“這……道爾不知道奧德這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大家看到了這裡的一行文字了沒有？”
把匕首傳給衆人看了一下，奧德緩緩地說道：“這是古文字，不認識也是正常的。”
“那是什麼意思……總覺得看着它有種莫名其妙的畏懼感……還有一點神聖的感覺。”
道爾把自己的感受說出來，衆人聽了也點點頭，似乎都多多少少有點這樣的感覺。
只見上面雕着的正是歌特體英語——[GodOnly]
“這把匕首，是以前人們獻祭用的，用這把匕首奪取祭品的生命，然後奉獻給神。”
“……”不知道爲什麼一說到這裡大家的心情就沉重起來，氣氛也一下子冷下來。
“是個不怎麼愉快的話題……我們換個吧。”注意到大家心情的奧德嘆了口氣說道：“現在我們該怎麼處理呢，我想這個問題有人比我更清楚，對吧，華爾？”
聽到他這麼說，華爾拉特苦笑道：“麻煩，很麻煩。”
“現在最有效的做法就是把痕跡全部記錄下來然後抹消掉。”我們那在心裡不斷地抱怨着的華爾拉特大師無奈地說道：“可是問題出來，魔法協會的那羣老不死又會來找麻煩，到時候我一個怕是壓不住。”
怨恨地望了一臉和我無關的奧德一眼，他繼續道：“但假如任由現場保存下去讓外面的人調查的話……恐怕又會惹出很多麻煩出來，到時就不是一句我什麼都不知道就能解決了……”
“其實我覺得面對魔法協會的老傢伙會比較好。”
希爾曼提議道：“畢竟只有他們的話，應該不會很難對付……”
“天真。”
誰知道奧德和華爾拉特不約而同地說道，還一點面子也不給這個覺得有點尷尬的將軍大人。
“魔法，那是另外的一個領域了……不是你們這些的涉足政治的人能明白的。”華爾拉特搖了搖頭，輕聲說道，“用政治的手段來處理和魔法協會之間的事情……除了失敗就沒有別的路可走了。”
“誠然對象少了可以比較好的專注起來，但我想希爾曼將軍不瞭解魔法協會。”
奧德和華爾拉特一唱一和，希爾曼一時也說不出什麼來反駁。
“總之……希望各位一定要保密，這可是會關係到你們自己的親人子女的切身利益，甚至關乎我們學校的安全……請務必記住。”
再三強調了以後，奧德便離去了，其他人也不打算再打擾艾莉絲的休息，相繼離開。
在衆人離開了以後，房間就只剩下艾莉絲一個，靜靜地躺在那裡。
嘰——
門，開了。進來的人不是別的，而是很久沒有見面的菲特。
菲特似乎有點魂不守舍，走到艾莉絲身邊就停了下來，什麼也沒有說。
艾莉絲……我該怎麼辦……
菲特咬着嘴脣，一雙手緊緊地抓住牀單。
我……感受到媽媽的氣息了……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