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塑突然睜開雙眼,那不知何種石料雕刻的臉上,顯露出了猙獰的憤怒面容。當他手中的長槍猛然舉起,艾娜的輕呼聲方纔傳來過來,而野豬回頭的瞬間,已經來不及閃躲。
長槍的槍桿狠狠地撞在了野豬的腹部,野豬的身軀直接遠遠地拋飛了出去,落地的時候砸在了艾娜身前,拋飛的軌跡在火光中滯留出一道妖豔的弧線。
這傷害,野豬頓時感覺腹部疼痛難耐,那是被鈍器擊打傷及內臟的感覺……而鏗鏗的撞擊聲中,雕塑一步步地朝着野豬走着,那雙滿是肅殺的眼中帶着一股瘋狂的殺意。
林宇天狼狽地從地上站了起來,艾娜快走幾步擋在他身前,挺着法杖瞪着緩緩走來的‘雕塑’。林宇天卻咬住她的裙角,將她向後拽開,明顯不能力敵還不趕緊撤退。
“主人,艾娜幫你擋住他!你先走!”
擋住?野豬頓時滿頭黑線,直接讀了下這個雕像的屬性,二話不說把艾娜撞倒扛在背上,對着來路一陣狂奔。
那雕像戰士發現了闖入者試圖逃跑,直接快步追了上去,身形迅速移動着。但可能是他的質量太重,提速稍微慢了些,讓野豬扛着艾娜僥倖逃過了一次。
追出百米,雕像似乎想起了自己的使命,轉身走向了原本自己站立的地方。而野豬稍微鬆了口氣,把艾娜扔在地上,灌輸了幾句打不過就暫時撤退的戰術思想。“活着纔是最大的資本。什麼時候都不要逞強輕易犯險,你死了誰能記得你。又能記你多久?”
“是,艾娜知道了。”
野豬沒有再言語。轉身走前幾步,看着百米之外那火光照耀下的威武雕像。剛纔的屬性依然在眼前回蕩,讓野豬忍不住一陣糾結——三十九級領主怪物,好在不是傳說領主,不然野豬此刻已經扭頭就走。
兩旁都是黑洞洞的空間,脫離了火堆的照耀之後,似乎空間還有無限的延伸,但野豬向一旁走了幾步,剛出火堆拉出的直線邊界。就被一道莫名的結界推了回來。
別無通路,只能把那個雕像幹掉,或者用其他方式在正面過去。
其他方式?林宇天看了眼觸靈的冷卻時間,走回艾娜身旁開始思索着如何解決眼前的敵人。好不容易進入寶山,若是兩手空空而回,那今後自己想想也會後悔。
此時他已經想進去看看有什麼寶藏在等待着他的光臨,雖然這可能是爲某些玩家準備的劇情和獎勵,但野豬若是能用的話,也就只能‘卻之不恭’了。最好是直接獎勵升幾級。或者有野豬能裝備的某些武器兵刃,那樣纔算是不枉此行。
“主人,艾娜可以試試將他引開,”艾娜突然小聲說着。“他跑的不快,艾娜還能讓他定身減速……”
“實力到這個傢伙的這種地步,你的魔法控制效果不會有用。”林宇天心中淡然回答着。雖然這並非沒有可能性,“若是不能把它解決掉。前面有什麼危險,我們會退無可退。”
“嗯。”艾娜抿了抿嘴。低頭蹲在那裡休息着。
野豬則在那裡不斷徘徊,等待老魔法師出現的同時,也在思索着如何通過這一關。
總不能總是依靠普朗西的力量,那樣只會讓自己漸漸產生對老傢伙的依靠,而喪失自行戰鬥的勇氣。怎麼辦?野豬站在那裡不斷徘徊着,剛纔那一瞬他體會到了死亡的威脅,這種威脅和麪對那隻巨蛇的時候差不多,但這次更加強烈。
若是剛纔那傢伙不是用槍桿挑動,而是用槍尖直插,自己此時估計已經掛了吧。腹部的傷口隱隱作痛,那巨大的力道傷到了野豬的內臟,震動了他整個身體的各處角落,造成的傷害也是觸目驚心,竟然超過了一千點。
“主人,我曾經聽普朗西老師講過,這個傢伙應該屬於靈魂傀儡。”艾娜小聲說着,讓野豬遊走的步伐頓了頓。
靈魂傀儡?那又怎麼樣,自己總不能用靈魂契約去控制吧?上次控制個實力不高的魔狼精英已經讓野豬差點掛掉,更何況是這個領主……等等,野豬突然眼前一亮,慢慢接近了那雕像所在的位置。
離得近些,野豬沒有觸發雕像的仇恨,卻將它的系統信息再次讀了出來。
怪物名:石鎧守衛(領主)
等級:39
物理攻擊:569--583
魔法攻擊:430--465
物理防禦:450
魔法防禦:300
技能:【守衛之力】、【亂戰八荒】、【橫掃千軍】、【戰士之心】
描述:自不知名的遙遠時代而來,因石質的身軀而保存至今,即將枯竭的靈魂延續着殘存的意志和微弱的信念。不要試圖闖過他的封鎖,除非讓他迴歸生命的本質——碎石。
野豬注意到了連續三個詞彙:‘即將枯竭的靈魂’、‘殘存的意志’、‘微弱的信念’;換而言之,這傢伙的屬性雖然強悍,但意念已經漸漸的鬆垮。
自己或者有機會,可以嘗試下,反正不成功也能迅速退開。
“你站在後面不要過來,”野豬準備好退路,囑咐艾娜在遠處站着,這樣他若是一擊不中,完全可以衝撞艾娜逃生。
艾娜點頭答應,隨後看着野豬一步步接近那個雕像,她的小手也不自覺緊張地抓着衣角。
屏住呼吸,儘量不引起這傢伙的注意,整個地下空間除了那火苗跳動的聲響,再無其他動靜。離得近些,野豬的視線已經能看到不遠處此時還陷在黑暗中的宏偉石殿,石殿外圍巨大的石柱依稀能分辨出數目。
鏗、剛剛沉靜的雕塑再次活了過來,那雙沒有任何光彩的雙眼睜開,舉起長槍、邁開沉重的步伐,走向了野豬。
林宇天向後微微退出幾步,隨後低吼一聲爲自己壯壯聲勢,在這傢伙還沒真的跑動起來,野豬心中誦讀着晦澀的魔咒,一股陌生、隱晦的波動從野豬腦門傳遞了出來,涌向了那一步步而來的雕塑戰士。
戰士舉起了手中的長槍,一步步向前似乎根本不受野豬影響,而林宇天強忍着心中的壓力沒有後退,只是一直在誦讀着得自老魔法師的魔咒。
雕塑變走爲跑,不過二十多米的距離,雖然並不能讓他的速度增加到最高,但此時已經是大步流星。
強悍的氣息如同風暴般撲面而來,石鎧守衛的無聲怒吼似乎在震動着野豬的耳膜,林宇天的神經繃緊,心中的默唸卻無法提速,只能慢慢地撬動着那些晦澀的音符。
十米,野豬額頭已經見汗,但目光依然堅定,聲音並未顫抖。而他誦讀魔咒的聲音似乎傳遍了空間。
‘……若臣服於我,則生存輝煌;若背叛於我,則灰飛煙滅。以無上神魔的名義起誓,我必將安撫追隨於我的靈魂,令爾等自由存活。’
五米,野豬已經感受到撲面而來的殺氣,瞪着的雙眼被這股風浪吹的疼痛。
‘……死亡將被驅逐、生命總歸靜寂,若靈魂永恆,則需尋寄託。臣服於我,則生命不止,背叛於我,則生命終結。’
三米,雕塑舉起的長槍已經對準了野豬的頭顱,平舉的左臂向後彎曲,強橫的力道蓄勢待發,那緊緊繃住的全身已經蓄滿了力道,就要絕命一擊。
‘臣服於我!’
雕塑的長槍猛然前刺,而野豬的低吼依然在迴盪。
‘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