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何。”那人嘿嘿一笑道:“我這個人就知道怎麼吃,如果讓我做,卻是強人所難了。兄弟不介意我白吃白喝一頓吧?”
葉離不置可否,另起話題問道:“那這位老哥覺得我這酒的味道如何?”
“當然是好酒!”那人說着將酒罈放到葉離面前,倒是不打算獨吞。隨後品評道:“不過可惜,美味有餘,辛辣不足。說句不怕你不愛聽的話,這似乎更適合給娘們喝。大老爺們,就應該喝點嚥下去的時候,搶喉嚨的烈酒。”
“原來老哥喜歡烈酒。”葉離說完,隨手又取出一個大酒罈,上面貼着一個紅紙,寫着“高粱”二字,隨手拋給那人道:“這是上等高粱酒,倒也屬烈酒之一,不過美味比起之前的,就差得多了。”
那人接過之後,還沒等敲開封泥,卻見葉離又取出一罈拋過來,說道:“青稞酒,西北那邊的烈酒,在中原可是並不多見,相信會別有一番風味的。”那人忙將高粱酒交到單手,伸右手穩穩接住。看到手中兩罈美酒,臉上僅是歡喜之色。
緊跟着,葉離又一罈拋來:“廬州老窖,醬香型美酒,也很夠勁!”
那酒鬼兩手抓着酒罈,只能身子向後一樣,擡起雙腿,用膝蓋將酒罈夾住。生怕葉離繼續扔,忙叫道:“別撇了,我沒法接了。”
葉離爲之一笑,不僅想起了當初在北平擂臺上。與酒國英雄的一戰。
放下三壇酒,那酒鬼見葉離沒有繼續拋,終於鬆了一口氣道:“你身上怎地帶着這麼多好酒。你不會是賣酒地吧?”
葉離搖頭道:“差不多,我雖然不是買酒的,卻是釀酒的。其實我本人其實並不太喜歡喝酒,如果兄臺喜歡,我這裡還有很多。米酒、特麴酒、葡萄酒、燒刀子、二鍋頭……”一會功夫。面前已經擺好了十幾各大罈子,看得那酒鬼目瞪口呆。
“還沒請教。閣下尊姓大名,如何稱呼?同爲酒道知己,如認識一下可說不過去!”見對方看着一罈罈美酒,饞地直舔嘴脣,葉離這纔想起。兩人現在都不知道對方叫什麼呢。
兩個首次見面,連對方名字都不知道的人。竟然可以談笑風生。也許說出去都不會有人相信,但這偏偏是真的。葉離覺得這個酒鬼很像自己的朋友,而對方則是更喜歡葉離的酒,愛屋及烏,對釀酒之人,也很有好感。
聽到葉離問起,這酒鬼才侃侃一笑道:“我叫胡鐵花,你可以叫我老胡。還沒請教,這位兄弟如何稱呼?”
“你是胡鐵花啊?”聽到這個名字,葉離眉頭一皺。
對方雖然神經有些大條。但此刻他正在注意葉離地回答。自然看到他這個表情。不禁一愣道:“看你的樣子,好像很不希望我是胡鐵花似地。怎麼。你對胡鐵花不滿嗎?”
“喝酒!”葉離先灌了胡鐵花一口酒,才坦然說道:“我對胡鐵花您倒是沒什麼不滿的,要真說不滿的話,我倒是對胡鐵花的朋友,有一個人是非常之不滿。不過這並不影響我那你老胡當朋友,至少不影響請你喝這頓酒。”說完,隨手將楚留香偷東西之前的拜帖扔給胡鐵花。
“你說地是老臭蟲,哈哈啊……”哪知胡鐵花看到之後,確實哈哈大笑,隨手將拜帖丟還給葉離,說道:“那個愛耍帥的傢伙總喜歡搞這套,偷東西還要事先留下名字,我對此每次都要嘲笑他幾句。既然如此,你不滿也是應該地。”
“多謝理解,理解萬歲,幹……幹不了,還是慢慢喝吧。”本來想豪爽一次,但看了一眼自己用來裝酒的大罈子後,馬上換了口氣。
楚留香的事情一語帶過,兩人再次開懷暢飲起來。這是一種真心交朋友的感覺,兩人誰都對對方沒有什麼所圖,所以胡鐵花纔不介意葉離對楚留香不滿。事實上,每個被他偷過的人,都對他沒什麼好印象。但葉離卻能不把這種情緒轉嫁到胡鐵花身上,在這個酒鬼看來,就是一個值得一交的朋友。
“對了,我也不能白喝你的酒。我這裡剛好有一本講述竹葉青詳細釀製過程、方法的書,就送給你作爲一個紀念吧。趁現在還沒喝高,先給你,免得一會喝多了誤事。”這個傢伙,明知道會誤事,還做出一副肯定要大喝特喝的樣子。
半個時辰後,胡鐵花已經喝得有了酩酊大醉,而葉離卻還是依舊清醒如常。看着眼睛裡的三個搖搖晃晃地葉離,胡鐵花不禁由衷佩服道:“風兄弟,果然不愧是釀酒師,你地酒量比我厲害,厲害多了……我,我喝不過你,不過我還能……還能再喝,喝喝……Zzz……”說着,這個傢伙竟然倒在地上睡着了。
“我的酒量大個屁啊,還不是藉助外力?不過這傢伙竟然能憑藉自己地實力喝上半罈子高粱,當真是高手中的高手……”說着,葉離站起身來,小心將剛纔用來當坐墊的毯子收起。這正是小狐狸當時給他的雙寶之一,醒酒氈。
這醒酒氈可是商周時期中西岐進獻紂王的三寶之一,就算把現在的胡鐵花放在上面,他也會立刻清醒。葉離一直坐在這上面喝酒,想醉都難!
隨手將地上擺放那些美酒中,沒有開封的收起來,至於那些喝了一些的,葉離直接乾脆放在這裡“待有緣人得之”,提起胡鐵花,施展現在已經有了幾分火候的梯雲縱,沿着已經摸熟的道路,攀山返回武當山。
哪知葉離提着最貴剛剛來到山門口,就遇上迎面出來的宋青書。後者一見到葉離,馬上迎上來道:“風兄,師公說有事要找你商量,山上尋你不見,正想到江邊看看,沒想到你這麼巧回來了。快隨我去見師公吧。厄,這位是……”
葉離聞言一笑,答道:“這是我新認識的一個朋友,自己不知道控制酒量,喝成這S樣。去見張真人當然沒關係,不過我得先把這個朋友安頓下來。”至於如何安頓,其實很簡單,隨便找個牀鋪,等他自己自然醒就好了。這傢伙身強體壯,經常喝成這樣,但恢復得極快。
將胡鐵花安置在武當的一間客房之後,葉離與宋青書、龍痕三人一起進入真武大殿,拜見張三丰真人。
但今天看來,張三丰的氣色,比之前又暗淡了許多,滿布愁雲。
“見過師公。”
“見過張真人。”
“都不要客氣了。”張三丰見到三人,面色稍微舒緩一些,於是對葉離說道:“葉少俠,貧道請你來,其實是想請你幫一個忙。”
三人一愣,葉離略作猜測,卻了無頭緒,於是問道:“請真人明示。”
“哎……”又嘆了一口氣後,張三丰說道:“這件事情,還要從無忌身上說起……”
葉離這段時間一心練功,到沒太注意張無忌的寒毒,與蓉兒的事情。今聽張三丰敘述,方知事情始末。原來張無忌的寒毒,早在葉離上山之前,已經被張三丰以百年功力加以驅除,但寒氣最終潛伏在五臟六腑之中,卻無法做到進一步的排除。而蓉兒的法術,確實可以減緩寒毒的發作,甚至可以進行壓制,確實可以收治標之功,但始終不是根治之法,而且隨着日子拖得越長,法術的效果也以爲連續施展而越來越小,從開始的一天一次,變成一天三四次纔可以勉強壓制。
好在乘此時間,張無忌已經成功地將《武當九陽功》修煉到了小成的地步,所以張三丰打算即刻動身,前往少林,去求那《少林九陽功》與張無忌練習,跟着還要去峨眉,希望可以讓張無忌將《九陽神功》學全,方可根治玄冥神掌之毒。
而這段時間,小狐狸與張無忌關係混得很好,所以張三丰想邀請葉離三人一起趕往少林。當然更主要的是,讓小狐狸多陪陪張無忌,以免他太過孤單。
葉離聞言,本想馬上答應,但轉念想起楚留香的事情,於是面露難色道:“張真人相邀,晚輩本不應推諉,奈何……晚輩另有有事在身,卻是不能耽擱太久的,如果只是去少林倒是無妨,不過在少室山下,就要與真人分手了。”
張三丰聞言略顯失望之色,跟着搖頭一笑道:“如此也好,有勞三位了。”
作爲武當的祖師,張三丰辦事果然雷厲風行,與葉離商量之後,已經做好了上路的準備。皆因張三丰不喜歡騎馬,所以葉離等人也都遭殃跟着步行。本來葉離和龍痕兩個,打算將自己的戰馬借給張無忌和小狐狸來騎。張無忌有寒毒在身,是重點保護對象,至於那速度絲毫不比小白慢的小狐狸,葉離完全是出於溺愛。
不過那張無忌也真是個老實的孩子,說什麼張三丰在地上行走,他一個晚輩萬萬不敢騎馬。就算張真人親自勸說,也是無用。最後衆人租了一輛馬車,趕往嵩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