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克調出了九場老白的錄相,兩天來的八場,以及東非區種子決賽的那場。
看着邁克把老白的對戰錄相一一調出,維託問道:“你的技術跟他相比如何?”
邁克道:“各有所長,不過目前他展現出來的長處多一點兒。”
維託點點頭道:“你可以把前面半句省略的。你的意思是說你打不過他了?”
邁克笑了一下道:“那要看怎麼打,你沒看出來他的團隊有一個致命弱點嗎?”
維託搖頭道:“沒看出來。”
邁克嘆氣道:“老闆,你真是太老了,這麼明顯的弱點都看不出來。”
維託示意他把自己的鞋扔過來,然後道:“別跟我賣關子了。”
邁克把鞋還給維託,然後說道:“經過我仔細觀察,細緻推理,精確分析,他的隊伍確實存在這一個天大的弱點,那就是——”
邁克清了清嗓子,拉長了聲音,最後吐出了兩個字:“人少。”
“我呸。”維託沒好氣道:“這個問題還用你說?是個人就知道。”
邁克道:“既然這個弱點是個人就知道,爲什麼他們還屢戰屢勝呢?人家小組賽已經八連勝了。”
維託思考了一下,然後道:“他們確實是人少,但這根本算不得什麼弱點。他的這幾個傭兵,每個都是能以一當十的精英,可以跟頂尖玩家媲美的存在,所以對於他們來說人數不是問題。那些普通船員。跟普通玩家一樣,水平很低,根本沒法對這世界級的高手產生什麼傷害,再多也是無用。”
邁克搖頭道:“不,或許在別的船隻比賽中,差兩個普通船員不是什麼大問題,但對於他們來說。這就是一個大問題,因爲他們差得實在太多了。一根稻草能壓垮一頭駱駝,而現在他的對手每個都攥着大把的稻草來壓他。相比之下,他手裡卻只有那麼兩三根稻草好用。”
聽到邁克說了這麼多,維託直接回了一句:“沒聽懂。”
邁克皺了皺眉。然後說道:“事實上,他們的每場比賽,都是處於敵人的重圍之中。你沒發現他們的比賽打得很艱苦嗎?”
維託認真的想了想,似乎每場比賽都是老白他們大殺四方,於是答道:“沒發現。”
邁克把把九場比賽分了三類,第一類是對戰公雞號、花園號、雪原號、鸚鵡號四場,第二類是對戰黑小組號、朗格朗格號、貞德號,巧克力號四場,第三類是對戰金色纖維號那場。
他用手指了下與金色纖維號的那場錄相,說道:“這場是他罕有的一場以海戰解決對手的錄相。只體現了他船小的劣勢,沒體現他人少的劣勢。”
維託道:“可是人家贏得相當漂亮。”
邁克點頭道:“沒錯,相比較他白刃戰的能力,我其實更佩服他控船的能力。他在戰鬥中展現的一些技巧我還很容易看出門道,不過他怎麼讓操帆和操舵把船控制的這麼好。我就一時半會兒猜不明白了。就算他本人一分爲三,同時去操帆和操舵,想配合的如此默契也不容易。”
維託看了眼邁克,緩緩地道:“你這是間接地說,即使給你一個戰艦,你也沒法利用火力的優勢。擊沉他的船了?”
邁克道:“這也不一定,也許他什麼時候下線了呢。”
維託道:“得了,別瞎扯了,你接着往下說。”
邁克指了一下第二組的錄相,他隨手點開了一個老白同黑小組的比賽,然後說道:“你看這場比賽,他們一上來就被對方的船員NPC圍住了。而他們是怎麼做的呢?他們站成了一個二一三的陣型,互相援互,打起了防衛戰。而黑小組的刺客們沒能打亂他們這個防衛陣型,他們的強攻只是和對手硬碰硬,最終以對手比他們更硬而告終。你覺得這場比賽如何?”
維託道:“NPC船員們的這種包圍毫無意義,整場比賽黑小組都沒有贏得比賽的機會。”
“不錯。”邁克點了點頭,又打了另一場比賽的錄相,這場是老白對貞德號的。邁克又道:“再看這場比賽,他們同樣是一開場就被NPC圍住了,他們也還是站成了這個二一三的陣型,然後與對方互攻。這場比賽簡直就是一部餵奶教科書,我還是第一次知道法國人也這麼能奶。”
維託看着錄相,說道:“這場比賽三角帆號也沒有任何可鑽的空子,表現相當穩健。”
“就是這樣。”邁克又點了點頭,他接着放了朗格朗格號、巧克力號的錄相,然後問維託道:“你都看到了些什麼?”
維託想了一下,緩緩道:“他們的打法十分單一,這幾場比賽中,除了那個戰鬥力不強的小不點兒,其它六人都是站成了二一三陣型,抱成一團,互相幫助。要麼防守,要麼與敵人對攻,沒有別的戰術。”
“回答正確!”邁克把畫面定格在老白六人站在一起的一個鏡頭上,然後道:“目前他們的打法說白了只有一種,就是任你幾路來,我只一路去。當然,這也怪不得他們,他們的人太少了,敵人數量是他們的七八倍,當然是集中起來纔不會被人各個擊破。就算是我,也沒有更好的選擇,六人聚在一起,確實是最穩妥的打法。”
維託輕嘆道:“目前來看,他們用這個抱團戰術還真是不可戰勝的,五個極品NPC加上他這一個玩家,攻防有章,進退有序,沒有破綻。”
邁克道:“不錯,如果換了老闆你,你會怎麼對付他這個戰術呢?”
維託半躺在沙發上,又看了一眼老白等人站在一起的畫面。答道:“打亂他們的陣型,讓他們不舒服。”
邁克點了點頭,指了一下第一組的錄相,說道:“不錯,這些對手就是這麼做的。用範圍性攻擊法術或技能,迫使老白他們的六人陣散開。每到這個時候,老白的隊伍都會陷於一種非常尷尬的境地。因爲他們的人太少了,一旦分開,只能被對手包圍。而不可能包圍對手。”
邁克按了一下播放鍵,播得正是老白東非區種子賽決賽和公雞號的錄相,這場仗中。老白的隊伍被打散,普通NPC船員們阻住了阿米娜她們,導致了法娣瑪被敵人圍殺。
邁克接着道:“他們隊型一旦被對手打散,人少的劣勢就會顯現出來了。這個時候對手那些炮灰NPC可以充分發揮功能,起到阻敵、干擾效果。而他們自己每一個人都很重要,死掉任何一個都會實力大減。一旦對手能夠用炮灰牽制住他們,就可以趁此機會以多打少,只要多殺幾個,就能贏了。所以實際他們也很險,走錯不得一步。”
維託皺眉道:“可是。這幾場中,他們沒有任何要輸的趨勢,反而佔盡了上風。”
邁克道:“是的,他們沒輸,關鍵就是在於他。”
畫面上仍正放着公雞號的錄像。就在隊伍被除蟲菊的爆炎術打散之際,老白一個人衝到了對手的後面,將敵人的船長我是大公雞和治療肯山蘭擊殺。
接着邁克又放了下一個錄相,老白與花園號的比賽。老白的隊伍第一次被打散後德尼雅死亡,第二次被打散後老白一人衝進了敵陣,將對方法師、弩手、治療全部牽扯住了。後面塞拉等人則抱成了一團,殺掉了敵人的兩個近戰。
然後,下一個錄相,與雪原號的比賽。老白衝進了後方,殺掉了對方的法師。
最後,與鸚鵡號的比賽,老白領着衆人一齊突進了敵人五個法師的身邊,飛速展開了肉搏戰。
邁克放完了這遍錄相,維託點點頭道:“當他的隊伍被打散之後,他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靠自己過人一等的技術強襲敵後,打亂對手的配合,以一打多,硬吃對手,讓對手也打不成戰術。”
邁克道:“不錯。”
維託又道:“只要有一個人能夠攔得住他,不讓他強襲己方後面的遠程和治療成功,然後其它人利用己方人多的優勢,分散開他的隊伍,集中火力,各個擊破就行了。最終,所有人再一起合力對付他就好。”
邁克道:“保護好自己的後方,是大家都知道的常識,爲什麼他能夠用這種最簡單的辦法獲得勝利呢?”
維託道:“第一,他的走位太好了,普通NPC船員攔都攔不住他,這使他直襲敵後的動作總是突然且迅速。第二,一個人跑到多個敵人所在的敵後,本來是送死行爲,這種行爲不會引起人的警覺。高手都是很自以爲是的,沒親身經歷過,誰也不會相信他能一人打倒,或牽制住多人。”
邁克道:“是的,至今他的對手沒有下大力氣阻擋過他。只要他衝到了敵人的後方,他的戰術就成功了。這時他的隊型雖亂,敵人的隊型卻更亂。大家都亂作一團,也沒法用人多欺負他人少了。”
維託道:“你是說,只要他的對手打散他的隊伍之後,能夠充分重視他,並且能夠阻住他,那麼就可以利用人多的優勢,分而殲之,打敗他了?”
邁克道:“不一定。”
維託問道:“不一定是什麼意思?”
邁克道:“牽制住他,以及讓他那幾個船員散開分殲,都不是那麼容易的,不過不這麼做,更不容易打敗他。我們可以試試你說的方法。”
維託笑道:“怎麼個試法?”
“最簡單的,讓別人來試。他明天的對手是誰?實力如何?”
維託調出來了一張小組賽賽程表,說道:“他明天有三個對手,其中越南的仙龍號的美國麥基諾號都他一樣,是保持八戰全勝的。”
“哦?三支八戰全勝的隊伍?這個小組的實力很兩極化嘛。你有沒有美國人和越南人的聯繫方式?我跟他們聊聊。”
維託沒有他們的聯繫方式,但要找還是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