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水則水收!玄黃戊己息壤環這種九階戊土至寶一旦展現出真正的威力來,絕對超乎一般人的想象,那腎宮之水雖然陰損萬分,連高階法寶飛劍遇上了都難免會被污穢,此刻卻完完全全的被中央戊土之力給剋制的死死的,飛射而出的水箭被吸收殆盡,使得若水和青縈本來危機四伏的局面頓時變得穩如泰山起來。
反倒是那些原本厲害無比的墨龍也似黑水,不但噴射而出的水箭無功,本身似乎也受到了腎宮中突然出現的海量戊土精氣壓制,運轉之間立刻大見窒礙,發出水箭的頻率一時間暴跌了下來,水箭中蘊含的力道與陰穢之氣也減弱了許多,只是靠着結成腎宮魔陣的關係勉強與黃塵繼續僵持。唯有那些狼魂發出的綠芒還像海潮一樣一浪高過一浪的撲向若水和青縈。
可惜玄黃戊己息壤環這件九階至寶的防禦力實在恐怖的嚇人,狼魂綠芒雖然善於殺傷神魂,但畢竟威力有其極限,又如何能穿透這由中央戊己黃土與九天息壤合鑄的超級至寶,傷害到黃塵中的師徒二人?便是攻勢看去再猛,也不過是在做一場無用功罷了。
“師尊法寶果然神妙!那麼猛烈的腎宮黑水和狼魂綠芒輪番衝擊之下,弟子身在黃塵之中居然絲毫無恙,連震盪都感覺不到,真真厲害!”青縈在玄黃戊己息壤環未曾發威之前曾獨立抵擋了這些攻擊幾秒的時間,故此深知其中厲害,如今見師父大人祭起的法寶如此厲害,居然能完全無視腎宮之中的諸般攻擊,甚至還隱隱壓制住了那些腎宮之水,不禁大爲驚歎、讚不絕口。
這小丫頭一直把若水看成是至高無上的存在,比面對真正實力高強的常羊老怪時還要尊敬得多,因此讚歎之言說得誠懇無比,毫無拍馬逢迎之意,直聽得若水心頭巨爽,樂得嘴都合不攏了,“小丫頭倒也能看出師我這法寶的厲害之處呀,不錯,此物乃是前古真仙密煉的至寶,中央戊己黃土與九天息壤合鑄而成,防禦之能在九階法寶中亦是獨樹一幟,更兼妙用無方,手持此物,便是三次天劫如今便自降下,爲師也能挺上一挺,更何況這腎宮之中的法術禁制比起那地仙之劫難來,還是大有不如的。”
洋洋自得的若水卻不知道,其實這魔陣腎宮真正的威力遠比現在厲害,如果全力發動的話,恐怕比三次天劫之威還要強勝許多。只不過如今他佔了與烏雲格日樂王同時進入魔陣的便宜,那烏日更達早就把陣法八成以上的威力挪去對付自己恨之入骨的烏雲格日樂了,因此若水現在承受的不過是腎宮不到兩成的禁制威力而已,那玄黃戊己息壤環又是五行之中最擅防禦的戊土屬性,抵擋起來自然輕鬆自如。
因此,他此刻還猶自大言不慚的給青縈小丫頭上課道:“丫頭,依你常羊師伯所言,此山中的魔陣大約是仿照那狼魔真身之軀的身體所布,故此想要自此陣中脫身,勢必要穿行諸處陣法要地,將這陣勢完全擾亂纔可。”
“而我們如今所在的這處腎宮,位列人身五臟六腑之一,本性屬水,素來能將肉身精華煉化爲骨髓,注入四肢百骸之中,故此這腎宮自身當中剩下的都是些不潔之物,如陰穢污糟之類,凝結出來的腎宮之水自然比什麼邪魔之法都要污穢得多,等閒法寶飛劍遇上了便要吃上好大的虧。不過爲師這件玄黃戊己息壤環卻是專克癸水屬性,你且住言,看爲師如何施爲,破了這腎宮中的諸般魔法,將這腎宮之陣的妙用擾亂。”
說罷,若水便在青縈一雙充滿崇拜的大眼睛注視下,開始調用元嬰之力,全力催動玄黃戊己息壤環的威力。當下只見原本只籠罩了七八丈大小的黃塵在他接近一百七十級的心法催動下,一下子膨脹到了七八十丈方圓,通體黃芒閃爍,映得整座腎宮石室明黃一片,更有那些九天息壤所化的七彩光華,與環中無窮戊土精氣共同結成一道十七八丈長短的太上真一土德一氣,自黃塵中橫掃而出,像是一隻黃地彩紋的巨手一般攪進了狼魂綠芒和原本結成一個玄奧陣勢的腎宮之水裡。
要是一般法術,就算不懼滿室的狼魂綠芒,光是遇上如此之多的腎宮之水,也定然三下兩下就被污穢,繼而被毒力腐蝕沾染了法力,連隔空施法之人恐怕都要性命不保。但九天息壤乃是上古神物,開天闢地之後殘留的混沌之氣所化,幾乎永生不滅的一種神奇材料,說是萬邪萬魔不侵都是小看它了,又豈會在乎這些還未真正祭煉完全,只餘下兩成之力的腎宮之水?
那息壤更有一般奇處,便是遇水則漲,不止是體積增長,威力也會相應提升,故此那原本只有十七八丈長,數丈寬的一道太上真一土德一氣,在腎宮之水裡攪和了兩三個來回之後,已然膨脹了幾十倍,又過了大約三分之一柱香的時間,已然膨脹成了小山一般,足足將整個腎宮填塞了一半還多,一掌抓下,便把幾乎全部的腎宮之水和一半以上的狼魂綠芒統統困在了那道太上真一土德一氣之中,任憑那些狼魂黑水如何瘋狂衝突,都自巋然不動。
若水猶自還不放心,當下再度運轉法力,催動玄黃戊己息壤環的妙用發動,將那些太上真一土德一氣轉變爲一層厚重堅實的黃土。如此一來,整座腎宮中的魔陣效用立刻被這許多黃土的突然出現硬生生給鎮壓住,再也發不出半點作用來,甚至連同腎宮附近許多洞窟通道中的魔法禁制也大受影響,變成了完全沒有任何法術守護的普通洞穴。
其實就算烏日更達把整座魔陣的大部分力量調走,但只要他能分出一部分心思來運轉魔陣,挪移變化,以若水如今只能將九階法寶的威力發揮出五六成的本事來,絕難如此輕易就將身爲魔陣九大陣眼之一的腎宮鎮壓住,但此刻烏日更達根本無心他顧,全心全意就是在某個地方與烏雲格日樂王展開激鬥,因此卻讓若水佔了大便宜,當真藉着玄黃戊己息壤環的力量強行停住了腎宮魔陣的一切法術禁制變化,讓這小子和青縈小丫頭兩人能一窺這魔陣要地的真實面貌。
只見這腎宮妙用一停,那漆黑石壁上發出的腐臭味馬上就散了,原本遮蓋其上的一層魔霧也自消失無蹤,現出無數篆刻在石壁上密如蟲蟻一般的細小魔符,一個個微微放出毫光,在石壁上游走不定,像是擠滿了真正的蟲子一樣,讓人一看之下就有些渾身發癢,
同時,在石室的頂端,還自露出無數魔霧隱現的黑漆漆洞口來,擁簇兩個洞口規模遠大的大洞,洞前有一層青、紅、黑、金、銀五色混雜的奇異魔光籠罩,一個洞裡傳來一股子與腎宮氣味一模一樣的熏天臭味,另一個則充滿了奇腥之氣,雖然與腎宮的腐臭之氣並不相同,但卻是一樣難聞之極。
而那些剩下一小半僥倖沒有被玄黃戊己息壤環鎮壓的狼魂綠芒則開始紛紛聚合在一起,化爲原本的狼魂模樣,朝那個冒出腥氣的洞中竄了過去,不一會兒功夫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徹底讓如今的腎宮變成了一處完全無害之地。
“呼!”若水眼見那些狼魂紛紛逃散無蹤,而洞壁上的無數魔道符籙雖然動個不休,也並無太大的異常,這才確定腎宮這個魔陣要地確實是被自己給鎮壓住了,不禁長出了一口氣,心下大定。原來別看之前這小子豪言壯語說得好聽,其實心中也頗爲惴惴不安,不知道玄黃戊己息壤環能不能成功剋制住腎宮中的各類法術禁制,沒想到九階法寶畢竟是九階法寶,一將寶環的威力擴散開來,竟然不止是剋制住了法術禁制,甚至連腎宮中的魔陣運行都被強行定住,順帶還找出了密如蜂巢一般的N多通道來。
若水雖然對整座魔陣並非特別的瞭解,但經過老常指點之後,倒是明白了此陣大約是仿照生靈肉身五臟六腑所布,此時這個半吊子陣法大師在略加思索之後便大概草畜,那些小一些的洞口應該就是連接魔陣各處石室的洞窟通道,他自己和青縈一開始便是循着這些通道進的腎宮。
而另外兩個規模較大,還有魔光封鎖的洞口,應當則是通向魔陣另外幾處陣眼要地,也就是心、肺、肝、脾等宮。
“師尊,這些魔霧繚繞的洞口定然就是我們之前穿行的洞窟通道了,當中那兩個大點的洞口處都有一層五色魔光籠罩,應當就是師尊所言前往其它魔陣要地的道路了吧?”青縈見師父大人隨手祭起一件法寶,就真的將威力極大的腎宮魔陣運轉完全定住,心中的敬仰之情簡直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再看到那兩個隨着腎宮停轉而露出的大洞,想起若水先前所言,不禁十分好奇的問道:“不過怎麼會有兩個通道呢?難道這兩個洞穴是一真一假不成?”
若水在定住腎宮魔陣運轉之後便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此刻聽到青縈問詢時心中已然有了決斷,“不,此兩洞應該都是正是前往其它陣法要地的通道,要知腎乃五臟之一,向分左右,如爲師我所料不差的話,那左邊一處散發着臭味的大洞,大概是通往另一處腎宮的通道。至於右邊這一處大洞麼……嗯,五臟之中,肺亦分左右,主宣降,藏魄,五行屬金,充於皮,其華榮於毛,開竅於鼻,色白,味辛,嗅腥,此洞傳出的腥氣刺鼻,魔光之後又隱隱露出一絲白色,想必應該是通往左右肺宮中的某一處吧。”
青縈也聽到了常羊老怪之前的話,此時將前言後語一對照,倒也明白了若水推測的根據從何而來,“原來如此!師尊,您之前說我們要破除此陣,就必須毀掉其它所有的魔陣要地,那我們接下來該往何處?另一處腎宮還是肺宮?”
若水心中暗道:“你個小丫頭口氣倒不小,毀掉其它所有的魔陣要地?你師父我老人家恐怕沒那個本事呢!”
說實話,無論是想要破陣還是單純的安全離開魔陣,都必須依照一定的路徑才行,比如破解五行陣法,就必須按照五行生剋之理才行。但問題是,這座太陰交徹五氣混狼雖然看起來和五行陣法五宮生克變化的妙用有些類似,實則大不相同,根本不能用五行相生相剋的道理去硬套,而且雖然五臟有五行屬性,但是光靠五行法術或者法寶去剋制這五臟妙用,也是很不現實的。因此別看若水已經破解了兩座腎宮魔陣中的一座,但對於能不能平安搞定另外那些陣眼依舊是一點信心都沒有,至於要依照什麼樣的次序去闖各個魔陣要地,若水更完全是十竅通了九竅——還是一竅不通。
所以,美女徒弟的話讓若水擠眉弄眼了許久,方纔不是十分肯定的說道:“呃,破陣自然是破嘀,不過不可心急啊……依爲師想來,既然那左右腎宮同性同源,必定相互呼應,只消我們只要把此處的魔陣徹底毀去,另一座腎宮威力也自會大減,倒不如趁此機會再去到那一座腎宮中,將彼處的魔陣也一舉毀掉,徹底斷了五臟之中的腎宮之力,然後再去那肺宮之中走一遭的好。”
青縈本來就一向是對師父大人的命令言聽計從,因此當下連連點頭道:“師尊所言正是,斷了腎宮之力,這魔陣必定大亂,不過弟子魯鈍,具體如何行事,還請師尊大人示下!”
若水瞥了瞥石室四周,沉思了一下方纔說道:“這石室四周的魔符,魔陣停止之後也一樣動個不休,而且毫光隱現,顯然並非普通之物,定然與腎宮魔陣息息相關,你便先想辦法毀去這些魔符好了。”
小丫頭聞言立刻打算動手,若水卻又一擺手道:“丫頭,爲師適才施展法寶鎮壓魔陣,耗力甚巨,不便親自出手,特木爾山中的石頭又是堅勝金鐵,你法力雖高,但要破這些魔符也定然耗力甚巨,待爲師賜你兩件法寶再動手好了。”
說罷,若水從法寶囊中將雙龍陰陽寶剪和木徳九氣尺取了出來,交到了青縈的手上,“此二寶乃是爲師隨身至寶,威力非同小可,丫頭你取了去,務必要將這石室上的魔符統統毀去。”
青縈點頭應諾,當下接過若水兩件法寶,運轉法力將其祭起,對準那石室牆壁上無數螞蟻一般蠕蠕而動的魔道符籙就轟了過去。要知道木徳九氣尺乃是七階中的至寶,以青縈如今的法力催動的話,一尺便有三萬兩千四百斤的力量,外加九九八十一記靈羅天青電飛射,那石壁雖然本質就十分堅硬,更得了魔道秘法祭煉,但吃了如此重擊,也不免石屑紛飛,凡是被寶尺擊中之處,紛紛露出宛如蛛網般密集的裂紋,刻在石壁上的那些魔符自然大多粉身碎骨,就算還有殘留,也是靈效全失。
至於雙龍陰陽寶剪就更厲害了,這件陰陽至寶的攻擊能力即使在八階法寶中也是出類拔萃的,甚至能比擬少數九階法寶,雖然是剪刀而不是鏟子,對付石壁上的魔符不算特別合用,但效率比起木徳九氣尺來依舊更勝一籌,金紅寶光衝飛出的那兩頭巨龍爪牙鱗甲齊上,石壁上立刻落石如雨,光焰升騰,一時間也不知道有多少魔符生生毀在了剪刃之下。
原來這些洞壁上的魔符名曰獸魔真形符,正是那魔陣運行的根本之一,本來只要魔陣持續運行,便會有無窮魔霧遮掩,根本就發現不了,再加上腎水和狼魂保護,簡直就是萬無一失。誰能想到若水這個大變態居然會用九階至寶定住了陣法運行,結果一下子將石室牆壁上所篆刻着的九千六百七十二萬道獸魔真形符統統給暴露了出來。
而得了兩件以攻擊力見長的法寶之後的青縈大展雌威,不大一會兒功夫,除了那些被黃土擋住的石壁之外,所有視線所能及之處的魔符便統統毀在了小丫頭手裡。這一下,便是若水將玄黃戊己息壤環撤去,放那些腎水出來,這腎宮魔陣也勢必變得破爛不堪,漏洞處處,根本陣不成陣,就算再有人不小心闖進來,也不會像若水、青縈之前那樣吃力,只要稍微花點功夫,便能順利闖過此關。
“好了,此地已然不成威脅,爲師法力也恢復了不少,青縈丫頭,隨我再去另一處腎宮!”在青縈搗毀獸魔真形符的這一會兒功夫裡,若水已經盤膝坐定在空中,全力運轉大五行生化玄微真法,恢復了不少法力,當下便自打出兩道法訣,將玄黃戊己息壤環收回,然後與青縈兩人四劍齊發,輕輕鬆鬆的來到通往另一座腎宮的那處洞口之前,四道劍光一絞之下,立刻把五色魔光絞散,御劍飛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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