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武聖門人
秦笑天和段雨毅剛剛躍起就被福爺爺隨後躍起拉住，忍不住大驚失色，段雨毅脫口而出：“師傅，阿富……”
秦笑天落地時偷瞄了一眼墨武道長，只見墨武道長依舊是捋着鬍鬚、漫不經心地笑着，頓時鬆了一口氣。再回頭看比武場時，胡鬥富的斬馬刀和匕首都被挑飛，魏猛的青鋼劍正指着胡鬥富的咽喉。
段雨毅也看到了比武場的情況，鬆了一口氣，說道：“嚇死我了。剛纔魏師兄使出流光溢彩，我以爲魏師兄接下來將用光耀九州磕飛阿富的斬馬刀和匕首，緊接着會用一招仙人指路刺向阿富的咽喉。仙人指路這一招武當劍法向來是易放難收的。”
福爺爺一甩手，將秦笑天和段雨毅甩開，哼了一聲，說道：“你們的魏師兄要是連這招都收不住，那他還是武當首徒麼？”
走回座位，福爺爺又苦笑着搖了搖頭，長嘆了一口氣，衝墨武道長哀怨地說道：“唉，墨武道長，我門下是真的不如你們武當門人，眼光、定力，都差了老遠。”
頓時，秦笑天、段雨毅、胡澤孝和阿榮臉皮齊齊一紅，也找不到話來反駁福爺爺，只好一起羞愧地低着頭，已經累得休克的胡鬥富的臉自然不會紅。
墨武道長衝魏猛說道：“阿猛，收了吧，給阿富推宮過血，他體力透支得厲害。辛苦你了，將阿富一百零八招百鬥刀法全部都逼出來了。”
“是，師傅！”魏猛立即沒有比武時猛虎下山的氣勢，再次恢復了小綿羊的溫順，將胡鬥富扶了起來盤腿坐下，然後就要給胡鬥富推宮過血，秦笑天卻直接衝上去，將魏猛拉開，親自給胡鬥富推宮過血。
墨武道長搖了搖頭，對福爺爺說道：“福兄，這等話日後且不要再說，要不然弟子們不好做。其實剛纔我也挺擔心的，不過我瞭解阿猛這孩子，沒有把握收住的招式，他是不會用出來的。”
福爺爺掃了一眼有些憤憤不平的衆弟子，冷哼一聲道：“哼，他們敢！我的脾氣可沒有你那麼好，日後我門下誰還敢借這句話跟武當門徒鬧彆扭，我直接將他逐出門牆。”
墨武道長趕緊圓場道：“福兄，那倒不必。你門內考校，允許我們武當門人圍觀，我就很見你的情了。阿猛這孩子有幸和阿富切磋，也同等於受武聖指點啊，哈哈！”
胡鬥富已經幽幽醒轉，看到被磕飛的斬馬刀和匕首，立即憤恨地瞪了魏猛一眼。
魏猛用眼睛的餘光捕捉到胡鬥富憤怒的目光，將請求的目光投向了墨武道長。
墨武道長點了點頭。
魏猛立即笑着轉身對胡鬥富說道：“阿富，這一套刀法，你只練了七天就到了如此地步，實在是難能可貴。我前些日子自創了一套劍法，如果你不嫌棄，不如傳授給你。”
胡鬥富剛要頂魏猛幾句，福爺爺威嚴的話就搶先說道：“阿富，還不趕緊謝謝你魏師伯！”
胡鬥富只得將不屑與惱怒壓在心底，站起來衝魏猛躬身行了一個禮，說道：“謝魏師伯授藝！”
福爺爺點點頭，這才說道：“阿富，你的三考通過。武當首徒放到如今日漸頹微的武林，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高手，能在前十招逼得他迫於防備，也足見你這段時間下足了功夫。更難得你魏師伯肯將自創劍法傳授於你，一切都是你的造化，要好生珍惜。”
“是，弟子謹遵福爺爺的話。”胡鬥富再也不敢表露出絲毫的憤懣。
墨武道長搖了搖頭，笑道：“阿富是一個難得的武學苗子，可惜被福兄你捷足先登了。如果此子出在我武當門下，日後一定會中興我武當派。”
福爺爺先是笑了笑，隨即又搖了搖頭，淡然地說道：“阿孝，給幾位師兄師弟師侄看座，難得今天興致不錯。阿榮，你去讓阿霞弄點下酒的菜，我們就在這後花園演武場上用膳。”
福爺爺安排下去不到十分鐘，在後花園的演武場上，飯菜就上來了，福爺爺、墨武道長、魏猛、秦笑天、段雨毅、胡澤孝、阿榮和胡鬥富八個人圍在一張八仙桌上，輕輕地喝着小酒。“
酒過三巡、菜品五味，福爺爺突然長嘆了一口氣，說道：“我任賜福畢生愛武，五十五歲終於大徹大悟，原以爲此生只授九人武藝，取九乃數之極之意。唉，想不到晚年多挫折，臨老還要代徒授藝，都是門下不爭氣。”
福爺爺感嘆的話剛說完，秦笑天、段雨毅、胡澤孝和阿榮等一起離席跪在地上，惶恐不安。
墨武道長笑道：“福兄，這是幹嘛？小輩們都起來，你師傅不過是感慨而已。”讓魏猛扶起武聖門人，墨武道長寬慰福爺爺道：“福兄，顏如玉的事情不怨你，滕碧雲的事情也不怨你的幾個弟子，一切都是命。你要是老來想要偷懶，讓你的弟子出師，然後把阿富交給他們去教，既不會斷了滕碧雲一門，也不會誤了阿富的前途，我覺得你的大部分弟子都可以出師了，把他們綁在你的身邊對他們無益。”
福爺爺長嘆了一口氣，說道：“出師倒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問題，但是這幾個不成器的東西要收徒，哼，還差很遠呢，我可不希望我任賜福的弟子出去誤人子弟。唉，還有幾個弟子被我趕出去了，可能是我自己太固執吧。笑天，你先別吃了，跟你七師弟比劃幾招去。阿榮，你用實兵器。”
秦笑天不知道福爺爺突然這麼一說是出於何種目的，但師傅這麼安排肯定有自己的用意，也許是想要考較一下阿榮，然後決定是否讓阿榮出去歷練。於是秦笑天一聲不吭地拉着阿榮在旁邊空地上比鬥起來。
福爺爺看都不看一眼兩人的比武，依舊同墨武道長有一句沒一句地感嘆。突然，福爺爺喊道：“好了，別打了，過來，我有些事情要安排。”
等到衆人都坐定，福爺爺這才說道：“原本我打算讓阿孝去國外把你們的那幾個同門喊回來的，現在我改變主意了。剛剛笑天也考較了阿榮的功夫，所以阿榮你出去把你二師兄、四師兄、六師兄都喊回來，至於你自己，就按照本門的規矩在外面歷練吧，什麼時候大徹大悟了，或者跟你五師兄一樣遇到武學上自己解決不了的問題，再回來。這幾年，我一直不肯把你放出去，是擔心你的武功做不到收放自如，容易誤傷無辜。在外歷練，不僅是要參詳武學的領悟，更重要地是修身養性，建立自己的武德。”
阿榮哽咽地跪在地上，剛想開口，福爺爺就揮手打斷道：“不要捨不得。這是本門的規矩，出師之前必須獨自歷練，一方面突破武學瓶頸，一方面參悟武德。”
秦笑天扶起阿榮，說道：“阿榮，你早去準備吧，早日尋回你幾個師兄，師傅如今都95歲了，身邊不能沒人。”
福爺爺笑了笑，說道：“不用擔心我這把老骨頭了。對了，笑天，爲師還要通知你：你已經順利出師了，不過爲師不建議你立即收徒，先替碧雲把阿富教好吧。恰好你也在新豐學校，阿富的技藝你就多多關照吧。我知道這讓你很爲難，畢竟阿富我已經決定讓他繼承碧雲那一脈了。”
秦笑天慌忙跪下，哽咽地說道：“弟子不敢！阿富是八師妹那一脈，弟子明白。師傅如今已經九十有五，代徒授藝的事情要是還讓師傅親自來做，做弟子的都感到臉上無光。弟子很早就想代師服勞，只是前些日子一直被逐出門牆，不敢輕易妄爲。”
福爺爺站了起來，說道：“你二師弟思樸，三師弟雨毅，四師弟杰倫，我估計再稍加錘鍊就可以出師了，放心好了，你身爲大弟子，先頂頂，他們出師後，會跟你一起給阿富授藝的。阿富，你今天也累了一天，早些回去休息，日後多跟你幾位師伯交流。”
胡鬥富站了起來，剛要開口，就被福爺爺打斷了：“你們都下去吧，我跟墨武道長要一起看看月亮。阿孝，日後你就接替阿榮，管理這棟別墅的事務吧，先招待一下你魏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