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城頭也沒擡,從此人進屋後就知道他和自己的差距,也懶得理會這種小角色,輕聲道:“小月你上,百招內解決此人!”
月滿西樓剛想喊小心,沒想當被點名去應付此人,不由的身體一頓,旋即反應過來,眼神一凜,猛的將手中杯子射向那漢子,身體已經掠出,轟向那壯漢。
藍如梅放開握緊的劍柄,原本她都準備出手解圍了,沒想到葉城卻點名讓小月出手,卻是有些出乎意料,當然,其他幾個姑娘也是沒有想明白。
月滿西樓算是幾人中最不耀眼的一個,不僅是因爲她話少,更是因爲她走的路子和葉城一樣,但她畢竟沒有葉城的好運,想依靠一雙拳頭出彩,並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況且靈鷲宮的拳法略顯剛猛,與她自己本身的習性就不一樣,自從被說過後,就一直堅持使用基礎掌法。
一片掌影之中,雖然精妙的程度少了很多,但是月滿西樓顯然對每一招一式的理解要深了很多,表面上被那大漢壓制住,實際上卻是有效的防守住了自身,讓對方的鐗法很難徹底的展開。
藍如梅是幾人中實力最好的,除了不時的瞥一兩眼葉城,很是認真的注意着戰局,若是月滿西樓一出現危險,至少要能第一時間出手搭救,至少不能讓她丟了性命。
數十招過後,場中的戰鬥居然出現了一絲微妙的變化,之前一直被壓制着的月滿西樓漸漸取得了上風,雖然吃虧在肉掌對兵器上,可這也是優點之一,身體直接突進了對方的鐗影中,採取近身搏擊的方式,那大漢一時間沒有好的方式,被黏住後根本逃脫不開,漸漸陷入被動之中。
這個丫頭的長進卻是幾人中最大的了,可能是因爲現實裡就是習武的關係,自從跟着葉城後,聽從他的方法,對於拳腳的運用已經提升了很高,眼下找到了對方的破綻,哪裡肯放手,終於取得了上風。
眼看着百招就要到了,月滿西樓皺着眉頭,略顯一絲急躁,差點被大漢給翻盤。
她的一舉一動葉城雖然沒有看到,但是憑藉着自己的獨特感應能力,還是清楚的掌握了戰況,輕聲說道:“想殺人,就要花出代價,有時候選擇性放棄也是一種戰術!”
這一番沒頭沒腦的話,就連藍如梅等人都沒聽明白,而附近的玩家更是聽不懂了,眼下場中的戰鬥火熱,哪裡是三招兩招就能分出勝負的。
已經接近百招,月滿西樓聽到此話,立即心中一顫,她身處局中,自然清楚自想尋找機會轟殺此人,可卻是要花上不小的帶價,她也看出了對方招式中的破綻,只要自己能拼着廢除左臂的代價,肯定能趁機擊殺此人。
若是讓藍如梅等人明白葉城話中的意思,肯定又要罵他冷血了,怎麼說月滿西樓也是個女孩子,且不說疼痛的程度,光是一個大姑娘一身血肉模糊的,也是難以忍受的事情了。
這大漢的雙鐗用的很狠是不錯,這雙鐗長約三尺有餘,鐗身爲方形四條棱卻沒有刃,在他手中不斷的攔、劈、架、撩、壓,招式極爲嫺熟,看來也並不是無名之輩。
月滿西樓終於抓住了一次機會,身體猛的橫移到大漢的右側,反掌橫切進了鐗影中,重重的擠在他的肩膀上,不顧對方雙鐗絞上左臂,右掌五指箕張,斜着插向對方的喉嚨,雙目中卻是一片決絕之色,顯然下了狠心,就算斷去一臂,也要擊殺此人。
“蓬”
一片血雨灑向半空,大漢死死的瞪着雙眼,至死也不明白爲什麼這個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女子,居然有這麼大的狠心,居然拼着左臂被斷的痛楚,也要務求殺死自己,他自然不懂。
藍如梅身體猛的掠出,一把將月滿西樓抱入懷中,感覺到她體內空蕩蕩的,身體虛弱無比,趕緊輸入一股真氣過去,又倒了數瓶的金瘡藥,纔將斷去的左臂止住血,這會她臉上才漸漸的恢復了一絲顏色。
月滿西樓輕輕轉動着頭,看向葉城方向,一臉希冀的問道:“守望大哥,我用了多少招?”
葉城沒有轉頭,卻也知道了結局,他也沒有想到月滿西樓真的如此狠下了心,不由對這個小姑娘很是認可,輕輕點了點頭,淡淡說道:“九十七招,你很不錯!”
月滿西樓這次露出了一絲笑意,蒼白的臉上顯出一絲神采,是那樣的開心,自信。
“你們好膽子,我鐵馬十八騎的人都敢殺!”
聽到那年輕人喊話,喧囂的酒樓立即安靜了下來,不少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就連芳草連天也都猛的顫抖了一下,眼神有些閃爍,嘴巴輕動了兩下。
葉城眼睛瞥了下四周,卻是淡淡笑了起來,平靜的說道:“鐵馬十八騎?我還真沒聽說過,你跟我說說好嗎?有這麼大的能耐讓人聽到你們的威名都能害怕!”
年輕人彷彿感覺到了葉城的害怕,底氣立即足了起來,哪裡注意到他的語氣,更沒看到他的臉色,高傲的說道:“我鐵馬十八騎的十八位當家的,都是西北一地的大人物,曾經以十八人之力一舉斬殺大漠大盜於成,這於成可是成名已久的馬賊,高級中段的實力那可不是蓋的!”
“嗯,不錯,十八個人殺了一個!”葉城接着問道:“你們十八騎是做什麼的?也是一個幫派?十八個人輪流做幫主嗎?”
那年輕人一臉的不屑,笑着說道:“你真是孤陋寡聞,我鐵馬十八騎在西北排行第五,來往商隊沒有不給我們送買路錢的,最近羌城不太平,我們老大也接到了任務,到時候千軍萬馬一來,你就知道我們的厲害了!”
“哦,也就是說他們是做馬賊的!”葉城緩緩轉身,笑道:“我知道了,沒什麼事情你就走,你們也沒有死的必要,好好練功,以後或許能找我們報仇!”
那年輕人再蠢,也知道自己被對方給戲耍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麼說話了,瞪着個雙眼,心中盤算着自己和身後早就嚇得不清的幾人,估計就算出手可能也要被人給滅了,嚥了兩口唾沫狠聲道:“你們等着,這事情沒完!”
看着走出酒樓的幾人,芳草連天這才小聲說道:“守望大哥,那鐵馬十八騎是西北的玩家玩賊之一,是依附羅布族的,這一點我們暫時不用擔心,只是這些人名聲不好,來往商隊都會被屠殺掉!”
葉城想到了那個風姿卓絕的哈瑪雅,怎麼也聯繫不起來,她會是一個嗜殺成性之人,不解的問道:“族中馬賊的行爲這麼殘暴,羅布族中的人不管的嘛?”
芳草連天說道:“這些事情羅布族當然不管,只要他們將物資帶回來,哪裡問他們用什麼手段,馬賊不過是爲他們賺錢的工具,又不是他們的族人!”
葉城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看着已經運功完畢的月滿西樓,輕聲道:“你們先去醫館一趟,趕緊將手臂接上,這樣也不好看!”
藍如梅瞪了他一眼,冷聲道:“這事跟你沒完!”
幾個姑娘這才帶着月滿西樓離開酒樓,留下葉城一人呆着,還有身後的一具屍體。
葉城自顧自的喝着酒,心中卻是盤算起來,這次任務的事情,兩軍交戰,自己的個人實力能起的作用微不足道,就是不知道這哈瑪雅的能力到底如何,一族之長想必也不會太差。
“公子,族長有請公子前去商議事情!”
就在葉城腦中一團亂麻的時候,身旁響起了一個女子的聲音。
葉城轉身看去,卻是一名羅布族女子,長相倒也清秀,一臉恭敬的看着他,輕聲的說道:“那就請姑娘前面帶路了!”
跟隨着這名羅布族姑娘在街道間慢慢走着,難得清閒一點,興趣十足的四處張望起來,輕聲問道:“還沒請教姑娘芳名,在下守望者!請問你們羅布族在這羌城一地多久了?”
那女子爽快的說道:“我叫綠蘿,是族長的貼身侍女!我們羅布族在這羌城已經有將近十年的時間了,距離這次的上供還有幾個月了!”
上供時間?葉城好奇的問道:“綠蘿姑娘,這上供是什麼意思?”
綠蘿神色一黯,輕嘆道:“這是我們西突厥的規矩,每過五年就要向我統葉護可汗的牙帳送去貢品,今年我羅布族依舊要進貢三千良馬,萬隻牛羊,萬件皮革,年輕女子五百,哎!”
葉城一愣,旋即明白過來,這西突厥的可汗,何嘗不是通過這種方式削弱各部族的實力呢,不然讓他們肆意的壯大,遲早要威脅到他們的地位,從綠蘿的眼神上看來,對於這種剝削明顯的也是大爲不滿,小聲問道:“你們就任他魚肉嘛,就沒想過團結各個部族,和他們對抗嗎?”
綠蘿身體猛的一顫,猛的轉過身來,惡狠狠的看着葉城,厲聲道:“這種話你要是再敢在羌城說,我立即殺了你!你知不知道因爲你這一句話,就會讓我羅布族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葉城心中一驚,立即明白過來,低聲道:“姑娘見諒,在下剛到西北不久,以後定當注意言辭!”
綠蘿見到葉城如此誠心,瞥了下四周,輕聲道:“公子切莫怪綠蘿失態,因爲你是小姐欽點的人,所以我就不計較了!”
說完,繼續走了起來,但是身體卻微微靠近葉城,小聲道:“統葉護可汗帳下精兵十萬,豈是我們這些小部族能抵擋的,整個西突厥的一切,都是可汗給予我們的,他不給我們的,任誰也不能去奪取!”
葉城記在心中,不由暗歎看來這些族人,也是飽受剝削,就連說道可汗之名的時候,都是神色恭敬,不敢有絲毫的逾越,而且非常小心周圍的人,生怕被這些人聽到,果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這西北一地也不是想象中的那麼團結,各個部族間的鬥爭,看來也是這個可汗默許的,爲的目的無二,還是爲了削弱各族的實力,確保本族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