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之中的清晨,在望月城外森林之中一個寬敞的空地旁,有幾頂帳篷,這是玩家們在野外旅行之時必備的東西,在世界之中很流行,這個小營地中間堆着一堆已經燒成碳無法再燃出火焰,但卻仍不時噼啪作響的木頭架子。
這個小營地白光閃現不斷有玩家登錄。
遊戲之中的清晨可以說是玩家們登錄的高峰,因爲這完美的自然,走在其中能感受到這令早已迷失在都市之中的人迷醉的草木香氣,尤其清晨,是所有玩家進來感受這完美自然的最佳時刻。
一隊人馬從森林之中出來,走進了這個小營地。
“我回來了,副會長,浮生茶那邊已經搞定了,他們掛了不少人,但幾個關鍵人物都沒有事。”
這個帶頭走回來,向小營地中一個正在不斷做深呼吸的人彙報的,正是在之前幫着梁山泊他們抵禦圍攻的幫手,也就是那位名不見經傳的馬麟的表哥。
“哦,阿修回來了,辛苦啦,辛苦啦,多虧你與梁山泊有聯繫我們纔能有藉口介入這件事。”副會長天竺鼠回過頭,他的小胖臉上一團和氣,他憨憨的表情,和不急不緩的柔音,也確實對得起自己那個可愛的名字。
阿修看上去心情不錯,笑道:“一點都不辛苦,你不知道,梁山泊有個非常厲害的戰術指揮,從戰地選擇到戰術指揮都非常厲害,靠着她,梁山泊居然能僅憑三十多人擋住對方四五百人,後來我們介入,就連高歌都被她的戰術折服,連半句反駁的都沒說過呢。”
“不是吧?”
天竺鼠有些不敢相信,擊竹高歌是他們鳳凰公會首屈一指的戰術指揮,在國內也是一流的指揮,原本只是個散人玩家,無拘無束,還是他們的新老闆花了大價錢才請過來的,這位可是真正的心高氣傲,誰也不服,而且確實有這個驕傲的資本,鳳凰公會的五個戰術指揮之中他隱隱居於首位,平時若另外幾個敢對擊竹高歌說出不同意見,馬上便會獲得他的反擊,直接展開模擬戰,通常這四位都會被打的體無完膚,然後被擊竹高歌從根上批評教育,而且是毫不留情的,這種人怎麼會被另一個戰術指揮震的說不出話?
阿修也不多說,只是看着身後一努嘴,道:“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天竺鼠順着看過去,就發現擊竹高歌此時魂不守舍,而且嘴裡不住的念念叨叨,天竺鼠好奇的湊過去聽了聽,發現天竺鼠的嘴裡總是在不斷重複着一些無意義的詞語,什麼女中諸葛,巾幗軍神之類的稱呼。
半晌,天竺鼠退了回來,拉着阿修的袖子悄悄問道:“我聽他總說女中諸葛呀,巾幗英雄呀,軍神之類的東西,難道那個戰術指揮是個女的?”
阿修忽然眼中閃過一絲痛快,讚道:“是呀,而且我猜測沒準還真是個女軍神呢,她指揮之中帶着一種遊戲指揮的人所沒有的雷厲風行,一場遊戲pk我們打到最後居然打出一絲金戈鐵馬的意味,最後我們以少打多,卻像已經打了勝仗一樣,嘖嘖,那滋味別提多爽了。”
“有這麼厲害?”天竺鼠驚訝不已。
阿修拿大拇指勾了勾身後神不守舍的那位,確實,能叫這傢伙都這個模樣,不厲害就有鬼了。
而阿修似乎想起什麼,忽然對天竺鼠說道:“我總算知道這趟任務到底是爲什麼了,你和會長也是,幹嘛什麼都不說呢,其實這也沒啥,一個網絡也沒什麼好計較的,但這樣保密卻反而容易叫人反感,這次倒是沒什麼,但若總這樣也不行啊,會有會員有意見的。”
天竺鼠被阿修說的一愣,他知道?他怎麼可能知道,連他和會長都不知道上面的老闆到底什麼心思,居然下了這個命令,也沒個解釋,就連他們也在雲裡霧中,這個阿修怎麼知道的?
“你知道?說實話,我都不知道,你給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天竺鼠好奇的問着,雖然他只是認爲阿修可能誤會了什麼,但他還是很好奇,到底是什麼能叫阿修誤會。
“你也不知道?!”
這回輪到阿修驚奇了,於是對他說道:“我去看過那個浮生茶了,與會長的容貌足有六七分相似,乍一看還以爲是會長呢,不過他是法師,沒有那麼壯,就衝這容貌我估計這浮生茶就很可能是會長的兄弟,這次是會長看兄弟被人圍攻,才叫我們去幫忙的吧,其實這事說開了就是一句話的事,但若藏着掖着,也容易叫一些會員反感,所以你也勸勸會長以後對這個多注意。”
天竺鼠呆滯一陣忽然一翻白眼,道:“他哪有兄弟呀!我跟他一起長大的,這小子就是個獨苗,有個屁兄弟!”
阿修也一愣,他道:“反正我沒騙你,你去論壇上找他的視頻吧,首頁被人工置頂的視頻帖一大半都是他的,拉幾個近景自己看像不像。”
天竺鼠纔剛上線,聞言點開內置論壇看了一會兒,忽然,他面色古怪的跑進營地之中偏左的大帳篷之中,那是鳳凰公會會長的辦公帳篷,也是個人帳篷。
“寧宇,你看浮生茶的視頻沒有?”
帳篷之中一個玩家正憋的一臉米便秘相,這個情景此時在遊戲之中隨處可見,這都是集中精力去控制核力的表現。
寧宇被天竺鼠打擾之後,一個分神,技能提前一步打了出來,有些泄氣道:“你來的可真是時候!這個一出來我就看過了,這都快一天了,你怎麼才知道?”
天竺鼠不以爲意的笑道:“我不是睡覺去了麼,一覺睡醒就來呼吸新鮮空氣了,誰知道會鬧出這麼大的事情,要不是剛纔碰到阿修,我還不知道呢。”
“對此你有什麼想法?”天竺鼠忽然幽幽的問道。
寧宇想了想回答道:“強,確實強,核力控制只有試過的人才知道,這想撐十幾秒都是相當難的,對方能夠控制十分鐘,而且還是在戰鬥之中一心兩用,就衝這點我們鳳凰無人能及,別說我們,我看就是那七個龐然大物之中也找不出一個吧,你說……”
天竺鼠卻不耐煩的打斷道:“誰問你這個了,我是問你,對這個浮生茶的長相你有什麼想法?”
“你別說,確實挺像的,不過我們兩個長的其實不一樣,只是輪廓上有很大相似而已,五官的細節和氣質完全不同。”寧宇說了自己的想法。
天竺鼠以手撫額,這個寧宇跟他一同長大,一直都是個外事精明內事糊塗的人,叫這種人去攻城拔寨開拓基業可以,但去猜人心思,搞計謀就有些對牛彈琴了。
“你還記得我們的老闆到底是什麼人嗎?”
“怎麼了?”
這個寧宇怎麼可能會忘記呢,白凰集團呀,中國百強企業,就是在全世界也能排到一千名以上,前一陣子那件針對白凰的恐怖襲擊可傳的沸沸揚揚,就連西方國家也相繼報道過,他們這個遊戲公會就是這個白凰現在唯一的掌權人,也是唯一倖存者,白悠梅所出資建立的,說是因爲這個精神打擊,要在遊戲之中散心,據說原本是定在現實之中,不過考慮到安全因素還是轉移到這款體感與現實之中一般無二的遊戲之中了。
他也曾見過這個白悠梅一面,那是他們幾個水平相當的職業遊戲人,在競爭這個鳳凰公會會長之時,而他就是由白悠梅這個老闆親口挑選出的公會會長。
那確實是個美人,寧宇能從這個可憐的女人身上感到一股悲哀,彷彿心如死灰,寧宇受不了那種氣氛,託詞要早一點整理公會就告辭了。
“怎麼了?你這個豬腦子!”
天竺鼠的臉色忽然陰暗下來,再也沒有一絲和藹和可愛。
天竺鼠小心翼翼的湊到寧宇耳邊,小聲引導道:“你想想這一次救援行動是老闆直接下令的,再想想這個浮生茶,長相居然與你很相近,你再仔細想想,當初挑選公會會長的時候,明明五個人都合格,甚至有兩個比我們多出一絲優勢,但爲什麼她一看到你的臉,就連測試都免了,直接把你提爲會長!”
這會兒寧宇也反應過來,同樣低聲道:“你是說這一切都是因爲這個浮生茶?確實,仔細一想的確是這麼回事,這傢伙會是什麼人呢?難道是她在外面養的小情人?”
“放屁!”天竺鼠沒好氣兒的罵了寧宇一句,說道:“要是小情人,這會兒整個白凰都是這個白悠梅的了,那可是總資產一百多億美元的超級集團,這傢伙要是個小白臉還不玩命的往上貼,怎麼會在這裡當靠出賣健康來換錢的職業遊戲人。”
“那會是什麼人呢?”
“我怎麼會知道!”但天竺鼠想了一想,猜測道:“我覺得應該是個兄弟或者親戚之類的人,應該是在那個恐怖襲擊之後,她恐怕很想找些親人安慰,但又不敢聯絡,怕牽連到這些人吧,但不管怎麼說,我們的機會來了!”
寧宇有些不明所以的問道:“什麼機會?”
天竺鼠恨鐵不成鋼地罵道:“用你的豬腦子仔細想一下,這會兒正是她脆弱的時候,而你這個樣子,與她在乎的親人很像,這會帶給她一種親切感,而這個非常時期她肯定不敢與親人相間,這種痛苦難以發泄,而你的這個長相,則可能是她在潛意識的尋找一種代替,也就是說,你有機會憑着這種親切感闖入她脆弱的心,安慰她,照顧她,一舉奪得她的心。”
“你想想,那可是一百多億美元都捏在自己手中的富婆,你趁着這個時候征服了她,那未來這些錢還不都是你的,到時候兄弟我也能跟着你沾光了!”
在天竺鼠的循循善誘之下,寧宇的呼吸逐漸粗重,他的眼中開始閃現出一股貪婪的慾望,人的陰暗面一旦被激發,邪惡的思維就會如同脫繮的野馬,,而這個時候他想起了那個被他稱爲老闆的女人,那種哀婉的氣質也不再激起他的同情,反而一股性慾直衝腦海,他在想着把這個女人壓在身下之時如果也是這種表情,那他會有多爽,他在想,如果他拿到一百億美元,他會給自己蓋一座七星級的個人別墅,他再也不要住在這種連游泳池都沒有的公共公寓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遠在中國深圳的白凰集團總部高樓之中,董事長的辦公室裡,白悠梅正如癡如醉的看着眼前精美地全息影像。
影像之中赫然是這場被玩家稱爲法師巔峰經典對戰視頻的,李進對抗易拉罐的戰鬥視頻。
而可憐的易拉罐在這裡沒有受到一絲矚目,白悠梅癡迷眼神僅僅注視着李進一個人。